我不是蒋方舟,不能顶着“天才少女”的名号无限的接近我的梦想。我也不是韩寒,有大把的才气挥霍,把破格录取的复旦通知书甩在风中哗哗作响;更加不是对过往无情剖白,写出名气,写出财富,写出爱情的安妮;这样的我只是走在校园内,低着头,佝着腰,心里算计着庸俗生活的龙套角色甲乙丙丁,不敢抬头瞻仰曾经的梦想,不敢靠近曾经计算精确的每一步。只是在喧嚣的杂乱后,不安和耻辱的心思才会以缓慢的姿态爬到日渐麻木的心,紧紧裹住暴露在外的毛细血管,想要彻底清洗已经被蚕食的想法,回去原来,心比天高,无上光荣的奋斗梦想 。
几十年前,兰波在巴黎大学的围墙上刻上了“生活在别处”这句话,其后不久,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将其阐述为自己对世界,对生活命运的看法。可见,很多人对自己身在其中的生活都有或多或少的抵触和不从。可是,那样的不顺从也只是作为安慰自己的做作的表演,对于无法趋近融入的生活只是毫无建树的措辞,我们都无法摆脱,只得一天天在抵抗中长生抗体,对似病毒入侵的庸俗无限亲近和谄媚。然后一生被其浸淫影响,到死都还在津津乐道其,而忘了从前 未成熟的青年是如何为了纯真的梦想拼得汗流浃背,筋疲力尽,那样决绝而孤注一掷,势在必得。都忘了最初的不从和耻辱,和我现在这样的不甘。
那是怎样的时月,早春的天气被突然袭来的暴阳晒成伤状,两个女孩站在学校最高的顶楼,虔诚的对彼此抑或只是对自己说:我要去上海,去复旦;我要念中国传媒……也忘了那段年月所累积的付出,所积蓄的感情,所赋予的期望,都忘了。七月流火后,她奔向四川,读国际经融,离传媒有几万光年的远。而我,只身来到武汉,感情虚浅没有浮动。偶尔走路时,会想起当初计划好的一步步,先怎样再怎样,学法语,感情深重眼波流淌。站在中国大陆边缘遥望普罗旺斯盛放的薰衣草。仿佛每一秒都被自己划上了刻度,一度一度量着往后拨。再岁月的潋滟光圈中实现自己的构想,成为拈花微笑,处事持重的女子。可是现在了?走着走着,只能哂笑着撇开回想,安稳的学着心理学,中医,做貌似现世安好,安之若素的女子。
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自己过得无比积极,无比充实,学着别人参加若干社团,应征若干学校机构干事,开开心心做志愿者,去图书馆每日一劳当义工……可是,你知道吗,自己身上有一层薄雾,有一层看不透的障碍,抵住接近我的任何生活细节,无法融入,无法参与那么多人一起制造的或者是开心或者是遗憾,那么强烈的气氛消除不了我作为一个失败者所保留的不甘和耻辱。就像一个失语者,只能看着别人身着舞衣,脚踏红鞋跳一出又一出的舞剧。而自己被光线、明亮照成黑白,无法上台,无法表演,无法旋转和独白,只是旁观。看着看着,心酸是最锋利坚硬的匕首穿过了我现在每天过着的平淡庸俗生活,有疼痛袭来,有鲜血渗出,可是,那又怎样,只是低着头,佝着腰的龙套角色甲乙丙 丁,我走错了舞台迷失了方向,纵有不安和耻辱,也只得左手握住右手,麻痹伤口。一如从前不去瞻仰别人的闪亮和自己的灰白静默。让中国东海边的边缘线凝成硬核,不似手中曲线,密密麻麻,深深切切抵达心脏去纠缠,把它丢进记忆的垃圾回收站,自动消失。 不痛就会遗忘,就会无限趋近现在的生活,对它亲近、谄媚;为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望穿秋水,为名利场上的虚荣尔虞我诈,就是这样麻木的不再醒来。
可是,那些从2007年年初或者是更早更早以前一直贯穿下来的憧憬、悸动、期望、努力、悲苦、失望、决心……那么多由名词、副词、形容词所组成的表情要花多少个年月才会完全遗忘?是切骨的疼啊。你体会得到那些全身心血凝成的东西被现实付之一炬的痛苦吗,那样的情绪体验得用多少精力和时间被消化来成全另一段心的旅程,新的期望。我不知道。
努力让自己未知未觉,集中精力学心理学,背身体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在体育课上打排球打到血管爆裂 ……用最决绝的方式去适应心的生活变迁,只是为了不再想起最初的梦想,只是为了笑着的时候不会哽咽,只是为了自己能活得心安理得。
可是,五月天唱着“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微笑只是你的保护色……”听着,听着,低着的头,佝着的腰仿佛被台风席卷的瘦树,灰白的静默的龙套角色甲乙丙丁其实一直不想在这样的生活中寻找稳定的落脚点,一直期望的,想过的,梦过的都不是这样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的生活。
不是那样的活着。你知道吗。眉心点朱砂,脸上着红妆,大红的舞衣上面用绸带系上红丝结,细薄的舞鞋庄重的套在的脚上,身形舞动,跳跃,下落,回旋,屈身付礼,微启小口,莺声燕语,一场又一场,不停歇,不暂住,所有的色彩,独白被我身体所吸收,是台上最瞩目的角色……
你知道的。那才是我要的生活 。而现在,似乎有东西禁锢住了我的勇气,我只得小心翼翼的叨念,生活在别处。
如此而已,生活一如既往的灰白静默,了无生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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