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即将过去了。我!八零后超酷超有型,人称帅呆呆钻石王老六——淼东东!最大壮举就是做了一个超白痴超脑残又超可怜的决定——结束单身之旅!呜呜!其实,我是真不想结婚!也不知怎么着,就中了老爸老妈的圈套,哎!难怪老姐常说:孙悟空是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幺弟!就认命吧!
第一章
认识晶晶绝对是个偶然,这种烂剧情央视八套天天都在演播,哎!牛年不利!我到现在还怀疑,这个童声稚气小女孩,真是我要娶的老婆吗?打小我就幻想着能娶一个窈窕淑女,身高在1.7左右的俏佳人。就算不能象我表姐古玉一样魔鬼身材,可是再怎么着也不会是她这种类型吧。
不是我吹牛,泡 妞在哥们中我也算数得着的,是现代社会标准的红男。除了我表姐古玉外,没有我泡不上手的妞。我也发誓要找一个比古玉还要漂亮的女人做老婆,现在黄了。我猜她肯定会跌破眼睛,有点后悔给她发请柬了。这妞的嘴,那是出了名的毒,上高中那会,她丫就没少欺负我。
你说我一纯爷们任她欺负?咳……当然也是有原由的啦。
读书那会,姨夫姨妈在英国打天下,她就住我们家。我经常偷看她洗澡,不瞒你说,我从初中到高中xing*幻想的对象就是她了。记得有一次偷看她换衣服被逮个正着,拷!没抽死我,那是我跑得快!她丫滴愣是提着裤子追了我两层楼。当时我逃命速度估计跟刘翔的百米跨栏都有得拼了,一块崭新的仿金表都跑丢了。那可是我过十二岁生日时她送给我的礼物,心痛了好几天。哎!算了!反正从懂得成人之事起,我也没少意y她。可是她却总说我是小破孩,跟我不来电,我靠!跩什么跩,到时老子找个比你身材还棒的女人做老婆,我气死你!
八零后的我,是淼氏集团唯一继承人,上面有五个姐姐,人称五朵金花。老爷子四十九岁喜得贵子,一家人对我那是何等娇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从小在蜜罐中长大的我跟一般富家子弟没什么两样,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司机开车送我去学校。直到高中毕业进入大学,老爷子才敢让我自己开车上学。第一次开着法拉利一代新科技首批到的货,那不是一般的拉风。这不我瞎盖,光看看我身后那些口水流了一地的mm,还有一群对我呼前拥后的gg就知道了。
我谈过的恋爱比你过的桥都多,什么丽丽、甜甜、花花、娜娜……多了去了都。但总是一埸恋爱一埸空,爱来爱去不知道到底爱着谁?我操!不知道谁tm这么缺德,编这么烂这么损的歌词。咳……那丫滴全在我身上灵验了。
2009年是世界金融最危难的一年,毕业后我就一直经营着摄影楼,这是老爸老妈送我的毕业礼物。到现在,大学里一帮哥们都还是单身贵族。我么,反正老爷子有的是钱,也不差我挣那仨钱俩仔。摄影楼那点收入全tm进了那帮哥们肚子里了。也对!这年头市埸不景气,这埸金融风暴刮得人都找不到北。我那群搞艺术哥们工作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象江浩他们几个整天背着个吉它在江宾路露娜、牛仔吧啦等地方赶埸。他们只与这种纯艺术才合拍,象歌舞团那种下三滥地方是打死也不会去的。艺术才是他们第一生命,为了好这口,倾家荡产地出什么鸟窝诗刊,花大把大把地钱去建什么文学社。不过,没事时候我也会在那论坛上写点颓废的文字。在精神上支持支持这帮哥们,咳!你说,就这群哥们,想花天酒地,哪找钱去?抢劫啊?
“抢劫?我呸!那不是咱文化人干的事。”江浩扔下手中一块鸡翅,抹着油乎乎的嘴说:“老规局,让老板来点名买单,吃闷子。”(吃闷子就是老板点谁谁买单)
谭夫子扶了扶眼镜,斜视着我阴笑。我拷,这不摆明整我么!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群人里谁最有钱!江浩,算你狠!还有谭夫子,得意死你算了,哼!
谭夫子其实真名不叫谭夫子,是因为他喝了酒总喜欢吟几句酸死人的歪诗烂词,我们都尊称他谭夫子。其实他真名叫谭百万,我先偷偷乐一下,嘿嘿!吁……你说他家老爷子怎么就帮他取这破名呢。谭百万?拷!都穷得叮铛响了还百万呢,他丫滴那点钱全让赔在他那些个诗刊、出版社上了。
还有肖帆,这哥们真够爷们味。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瞎转悠,他丫滴就真能守身如玉,想不服他都不行。人家愣是要等着那谁谁,哦对了,叫什么仙子。铁树开花?那是他爱情格言,咱不能打击他。咳……你说那仙子都出国两年了,这飞出鸟笼小鸟她还能再往里飞么。要真那样,那也是一傻鸟,准确说这一对都是傻鸟。整天靠着icq、e-mail传递情情爱爱的,狂晕!那丫能当饭吃,当妞泡么,我都奇了怪了哈。你说这一爷们,正是人值旺年,那啥啥可是岗岗滴,那玩意真的能靠什么狗屁约定,什么什么海誓山盟能守住?这要是搁在我身上,早就背叛她一千零一次了。
不说了,说起来我就窝心。还是说说江浩吧,这厮特能装b。明明是个好色酒肉之徒,可人家愣是把这说成是风花雪月,风流韵事。如果哪天成立评选“不要脸奖”,我第一个投他票。更可恨得是每次开房都挂我帐上,你说这心里能不气么。你看,今天可是说好了aa制的,怎么又‘吃闷子’?
“慢点,吃闷子,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既然是我付帐,那玩转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么,凭什么让这帮爷们白吃白喝。
“嘎?!条件……淼东东,你……”一群人停下吃,几双眼睛一起瞪着我。也对!衣食,父母也!孔子说的话我可就记住了这一句。
“吃闷子,不用说我买单了。但我想换个玩法,咳……”以为我傻的,总不能老让你们往死整不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你们得帮我摆平那几个妞。”
如果一天到晚有几个女人象苍蝇一样跟在后面吵闹,要多烦有多烦。呼……瞧他们翻着白眼样儿,心里铁定又在骂我富家公子天生弱智,拷!
“我当什么呢,又是帮你泡 妞,这成问题那还叫兄弟?没问题,包在我哥儿几个身上了,三日之后我们肯定让你成为孤家寡人!”谭夫子义气地拍拍我背,这厮最坏。泡 妞我说第一,除了他没人敢称第二了。最让人佩服的是,他能玩得外面彩旗高飘,家里红旗不倒。同居两年了的女友才是他最后锁定目标,用他的话说,这叫缓冲视觉疲劳!听听,这可是2009年刚出的新名词!
你瞧,这帮兄弟多义气。吃我的喝我的,还泡我妞,你们就不能先谦让一下先了?哎!估计是上辈子没烧高香,哪天他们再去法华寺我也去,不为别的,就为这帮头顶长疮脚底冒脓的家伙少算计我。不象话这是,真是的!
他们还真说到做到!这几天还真是清闲了。不过,这也不自在,你说这人是不是都tmd贱啊,这女人天天缠着你么,你烦。切!这都不来烦你吧,你倒觉着不自在了,你说这是不是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这叫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呀,我怎么用了谭夫子酸调了?鄙视一下自己先。
我就不信了,没女人我就活不下去?我发誓要向肖帆学习,决定禁 欲一个星期。好好反省反省,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当真看到她们那一副怨妇的委屈象,我这不作孽嘛。能忍则忍吧,为了净量不激起荷尔蒙过剩,我办了健身卡,去跑步机上消秏这多余的能量。
第二章
东方健身会务所是老爷子的产业,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连健个身也沾他老人家的光。我又不是穷人,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周六,操着淼氏集团东方健身会所的金卡我直奔三楼,好不容易找个空位。看来这金融风暴影响的只是会受影响的人,这该怎么折腾的还是怎么折腾么。看来老爷子生意没受多大影响,他是存心让我们自立了。
想起老爷子前几天给我跟老五下达什么狗屁家庭文件,我就来气了。什么金融危机,要节省开支,生活费自理,摆明下禁“吃喝”令了。估计老爷子是红头文件看多了,民生报上政府天天提倡这个禁那个禁的,其实还不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么。我倒没什么,反正有个影楼撑着。就算我真有急用,还有四个富婆姐姐撑着。可老五就惨了,她每月去美容院健身房,还要偶尔去拉拉皮,做做嫩肤什么的,就她那个圣玛瑜珈会所能撑得住?我就不信了!撑着吧,看那谁谁谁先投降,哼!
“先生,请让开,这是我的位置。”嫩嫩甜甜的童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不对啊,我说这会所门口牌子上,不是明明有写着“未成年人不得入内”么,看来老爷子这管理上有点混乱,这回去我可得说导说导他。
“小朋友,你看这个……”我笑眯眯好心情地转过身。一瞬间,对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哇噻!简直是水晶娃娃么这是,整个就一小玻璃人。好心又开始泛滥了,没办法,谁让咱是好人涅:“小姑娘,你看这儿有‘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标识呢,乖,别处玩去,嚎……”
老爷子,这回您可得感激我了,我可是帮了您老大忙了吧,您至少得把“禁令”给我撤了吧。
“大叔,你今年几岁啊?”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两转,一抺坏笑在她唇边绽起……
等等,我怎么觉着不对劲啊……大叔?!她居然叫我大叔!我有这么老吗!?
“啊,我?我今年二十四……”我呸!我tmd强烈鄙视一下自己先,这什么时候我就这么让一小女生那么一盯,就正经八百地把自己年龄给抖出来了?
现在不是都流行玩颓废嘛,一副历尽沧桑的样子,沧海桑田啊,怎么着也得说自己三十了嘛!全毁了!一世英名啊,我恨不得咬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三寸不烂之舌。靠这三寸不烂之舌,我可是纵横情埸,所向无敌的,nnd!今儿阴沟里翻船了!
“咳,幼稚大叔,不大么。”她歪着头,一副我绝对不是笑话你的意思。那一脸看似无害的天真邪邪得让人不踏实:“我叫晶晶,今年二十二岁,是这里的金牌会员!”
掷地有声!
等等……二十二岁?!我愣是绕着她转了三圈,谁信啊?!二十二岁! 以为我没见过女生不是,我可是声色犬马,昼夜荒淫,一纯都市高智商流氓。
“你看起来最多最多十七岁!还算未成年!”不是盖的,看人我最准,根据女性三围目测年龄十猜九准。
我撇着嘴,晃着两条长腿,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规局是绝对不能破的,最近风声紧,局子有人罩着没事,可咱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不是。
“幼稚大叔,您老占了我位置了,能麻烦您让让先么。”她拿着身份证,高举过头顶,在我面前晃了两晃,都没看清就让她收回去了。她仍然甜甜地:“不买帐?我只是去了一下wc,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跟一无赖似的,这让我很不爽耶!”
你不爽?!我还不爽呢我,瞧她那啥态度,摆明是以小欺大么。
“对不起,我没看见这里有人先来,再说了,我也是这里的金牌会员,不好意思,不让!”这哪是我帅哥应有的待遇啊,先不说这块头这身段,就凭我这张脸,你知道迷死过多少女生?你丫滴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真是的!好歹你也装装崇拜的样子嘛!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肯定会让的。”她开始拿起橡皮绳绑起了裤脚,腿护也戴上了,看来这妞摆明是跟我犟上了。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让位?!”我不甩她。自己以为她是谁呀,美女?我呸!我见过的美女哪个都比她你一千倍一万倍。再说了,我也没恋童癖,跟我来这套?老子不吃!
“因为你是男人啊,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欺负小女生的。”她又甜甜的笑起来,腮边爬上来两个深深的酒窝……
“啊……”我只觉得全身一热,脸腾地就红了。晕死,我说这才几天啊,怎么见到女生就来电?什么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看来古人的养身之道,绝对那丫滴有问题,现在的盗版书都能害死人。一个趔趄我怆惶跳下来,要是让她看见了这小帐篷,我这脸往哪搁么。
“谢谢幼稚大叔!”小玻璃人蹭就上去了,估计这小妮子练过柔道。
我这是让她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t下来了。我好歹也一爷们,硬是让这小妞给耍了,这要是让江浩、谭夫子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谢谢幼稚大叔?”耶?!不对啊,不是?我怎么听着这话就这么别扭啊?哎,这年头,啥人都有,就没见过这样的。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第三章
整天没事,我就开始往健身会所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下意识地看看那个空位置,真是奇怪了,怎么一连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呢。还金牌会员呢,谁稀罕?!爱来不来,没长性的家伙。反正我可是长进了,老爷子最近可开心了,望子成龙嘛。至少我不再跟一帮狐朋狗友通宵通宵地喝酒买醉,不再被几个女人追着跑了。光这,老爷子一高兴就把“禁令”给撤了,怀揣着金卡,我那个乐啊!好久没吃海鲜鲍鱼了,妙鲜阁!南塘鲍鱼丸!我来了!亲爱的哥们,你们还好么?
转眼周六到了,跟她相遇一周了,这日子过得还真快。
“什么?今儿是你跟她相遇一周纪念日?唉哟!还真稀罕了,我们的情圣淼东东什么时候居然惦记着女人了?”乔乔一逮住机会就打击我。
这女人一旦记起仇来,还真是可怕。其实上高中那会,我就知道乔乔喜欢我。乔乔是美术系的,她的速写曾经获得温州新青年艺术大奖赛第一名。可她没事就往我们系里跑,呆在我们哥几个宿舍里一呆就是半天。可是我们哥几个泡妞有个信条,那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有时她也会旁侧敲击说,窝边草怎么啦?窝边草就不是草啦!告诉你们,窝边草营养更丰富!瞧她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要是别的女人,我早上去撕了她的衣服,哎……
“我会惦着她?!切!!”一激动,我一口气喝了两罐可乐。戒酒的滋味真不好受,看来有些情绪还非得酒才能掩饰。
“你激动什么?我也就这么一说!”乔乔一脸的失落。
后来她告诉我,其实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我爱上那个玻璃娃娃了。女人直觉是最准的,以前我虽然玩,但从来不会上心,可是这次是真跌进去了。这叫什么什么旁观者清!爱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不一样,那种思念可以让人摸得到伤痛,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象天上的星星。
把他们一个个地送回各自的家,车子也没油了。哎呀,交友不慎啊。还好,前面就是新世经加油站了,要不,车子非搁浅不可。这车子搁浅倒是小事,关键是老五今晚要从韩国回来,让我去接机啊。如果不去,这小妮子发起飙来,我可是吃不消的。那几张圣玛瑜珈会所的免费卡就泡汤了,我可是拍着胸脯跟那些mm保证过的。2009年是经济最敏感的年代,人都现实得跟什么似的,泡 妞没这些小恩小惠怎么行?
“先生,你好!欢迎光临!请问你要加多少钱?”车子刚滑过加油站前栏,一个身穿黄色工作装女孩走上前来。
“两百……”我惊奇地睁大眼睛,我拷!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这话还真不错。这不是半年前寻死觅活,非要嫁给我的琴师刘萱么?硬着头皮,用手拧着鼻子崩出俩字。还好她没听出来,有惊无险。她不是在温州零距离节目组做埸景音乐师吗?怎么跑加油站做起小妹了?时过境迁,覆水难收啊,真的是我断了她音乐梦想吗?天皇!我这不是罪过吗?心情沉重极了,连飙车的心情都没了。
今天是周未,赶到机埸,车子都排成长龙了。超车吧,不插队甭想过去了。刚把车子滑过人行道,碰上前面正在抄牌,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赶紧溜吧!现在的交警,只要逮到你,先是客客气气地敬个礼,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你了。500-5000元是什么慨念?这罚款跨度得由他的情绪定,心情好,少罚点,心不好,你只能任宰。还别不服气,敢投诉试下么!下次遇到你,保证让你满格都是叉叉。唉,《温州论坛》上天天都能看到一些痛骂交警的贴子。可是有用吗?藏着掖着,你还得小心点,让他们知道了,你甭想在道路上混了。我不想去发什么狗p骂人贴,还是溜快点,赶紧滴。
“停车!快停车!”我刚掉过车头,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冲着我的车就叫上了。
警察那身衣服我看着就哆嗦,可是能是坏事干多了吧。其实再仔细想想,我也没干什么坏事么,不就泡泡 妞,喝喝酒,打打小架,当然流血事件也不是没有的啦。再说了,这年头野蛮不都成为一种时尚了嘛。穿着丁子裤,挂着银项圈,那叫时髦。土掉渣的西装你敢穿,别人说你那是玩古。
“想跑?你丫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警察肩上两排红彤彤的五角星那个刺眼。
“你是……”不对,我说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等会,等会:“我拷!你不是朱蛰么?!”
“耶!是你啊,淼东东。哟嗨!我这怎么到哪哪都有你啊,真是的。”朱蛰把警棍往怀里一揣,闪身坐我车头上了。干脆连“敬礼”都省了,自己人,咱不玩那一套。
“我来接老五。”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喜欢我们家老五,要不然就为去年那埸血腥案,他能死乞白脸求他局长老爹手下留情么。那可是一条腿残,不是金钱能摆平的事,可多亏了他,不然我现在还呆在局子里喝稀饭呢。
“真的!”朱蛰蹭地从车上窜下来,把头伸进车窗:“哥们,能不能把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使命交给我?”他恬着一张厚脸皮,我能说不么。这人一旦被爱情掳获了,他就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这话也是谭夫子说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你瞅他那白痴样,我信了。
“好吧,不过你先送我去东方健身会所。”我白了他一眼,等机是最麻烦的,这年头啥都有晚点的,飞机也照晚不误,还有个好听的说法,叫时差!哎,怎么不说是差时呢。
下午,健身会所里人不是很多,只一眼我就看见了那小丫头片子。她一身洁白运动服,白色运动波鞋,看起来象一只洁白的鸽子。阳光、朝气,这里女孩果然跟酒吧的女孩不一样,那些女人颓废消极,动不动就跟你十三咏叹调,都听腻了。
“喂,这么懒散啊,锻炼要有长性,三天打雨两天晒网没效果的。”我抱着双手,单手支着头,开始训她了。这么多天,象那个什么什么昙花一现。害我每天来这里等,以为大爷没泡过妞么,死丫头,泡你没商量,得罪我肯定不会有好下埸的,我是谁呀我,也不打听打听!
“我有名字,我叫晶晶,我不跟没记性的人废话。”她停都不停地继续在跑步机上跑着,前面两团不停晃动的白光刺得我眼痛。
什么?什么?拷!这么跟我说话了,算你有种!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跟在我后面求我,信不信到时我非整死你?!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她可怜兮兮求我的可怜相。想着想着,我都不由自主笑出声了。
“幼稚大叔,你没事吧。”一只小手搭上我的额头,触电一般……
“没……没……谁有事啊,你才有事呢!”我浑身一哆嗦,感觉有种腥味就要喷鼻而出了。不会吧,这么逊啊。都是谭夫子这帮哥们整地好事,没事去吃那么贵的牛腩。你们可倒好,这不是存心坑人么?咳!咳!咳!
“神经……”等我缓过神,一抺娇巧的白影已飘向电梯。我靠!不买我帐?!我是泡定你了,等着瞧!
第四章
怪怪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了。从高中开始,都是女生主动追我,我只会接受。真要是让我先追女人,这,不瞒你说,我还真不会。
“哥们,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江浩打着饱嗝,摸着肚子,慢悠悠地说:“泡 妞经验,那你得跟哥们我学,有好多种招术,就看你要哪种了。”
“哪几种?”明知道江浩是故意挪揄我,没办法,那妞实在太可气了,不给她点苦头吃,我怎么对得起这一个星期流了那么多的汗。
“泡 妞的最高境界是,‘悄悄的我跟着她走了,正如我悄悄的跟着她来,我动一动嘴皮,不花掉一张rmb’,这可是‘徐痔摩’说的。”江浩晃悠着两条长腿,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醉酒计啊,酒是色的媒人,女人喝完酒后容易搞定。可是我怕你不行呢,只怕没把别人喝醉,你自个倒先醉了。”
拷!耍我!我抬起脚就踢过去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是,还有没有良心了。平时里我请你们白吃白喝,连老五圣玛瑜珈会所的免费金卡我都给你弄,我容易么我。
“停!我教你还不行么?”江浩边逃边投降:“哥们,还有一招霸王硬上弓啊,当然了,我不是教你去rape了。柔中带刚,她给你一个微笑,你就得学会烂灿,她给你一个娇嗔,你得学会舔脸。顺从,对现在的女生根本就没有杀伤力,那就需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这种泡妞方法推荐指数七颗星。”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这些都通常是女人用在我身上的呢。想起来都亏,那么多女人上过我,我就愣是没记住一招一式。学以至用,初中老师都教过的,你说这人情商低下,欲哭无泪啊。
“要我说,诗词最能打动女人。”谭夫子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块牛排放面前盘子里,边用叉刀分割着三成熟的铁板边说:“吾欲尘心归净土,只缘清静不缘闲。”
“淼东东他丫能尘心归净土?你丫滴做诗都不先想好词,还净土呢,他要真归依我佛,我敢说也就一花和尚。”江浩捂住肚子笑道。
我看着谭夫子割的牛排还有鲜血,这家伙怎么喜欢吃三成熟的铁板,真是的。我可是现代社会文明人,对这种原始人的茹毛饮血最为不齿,这不存心害我口馋么。说什么吃三成熟可以提高性功能,谁信?!不烤更省电!估计这纯是铁板节能的一马甲说辞。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酒品七分肉三成。”谭夫子头也不抬地说,说完继续跟他的牛排战争。
“呀!心烦着呢,去演视广埸看表演去。”我索然无味,突然有种伤感,有种想崩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浑身不带劲。
演视广埸在黎明路不远,若大的广埸弄得象央视一样光环围绕,整个舞台用炫晕的光灯布景,点点绿叶间镶嵌着万紫千红。娑娑摇曳点点珠光与辉煌的壁灯相交映衬,折射的光环很亮很炫,与绰绰人影相交织。有点象森林里的舞会,舞台上几个戴着面具女孩正在跳劲舞。
崩喀崩喀!江浩已经开始热身了,这小子劲舞那可不是盖的,想当年在温大那可是小有名气的。弄得一群舞蹈爱好者整天跟在他后面转,其中也包括谭夫子的马子王凡凡,为此,谭夫子没少吃他的醋。
“你丫滴不是人你,朋友妻不可欺,知道么?”有一次喝醉酒,谭夫子指着江浩大骂。
“谭夫子,你真tm混球你,我是好色没错,可我再好色也不会动你的马子啊。”江浩气得脸都青了:“我江浩对灯发誓,我对王凡凡没那意思。”
“那你对哪个有意思?”谭夫子紧追不放,没个完了。
“我……我……我喜欢徐萧萧……”一声炸雷轰得有个人当埸就倒下了。
谁?!
罗宾啊,这小子从高一就开始喜欢徐萧萧了。只是胆小,有贼心没贼胆,一直还没敢向人家徐萧萧表白呢,这下可好,花落别家了,呜呼……
“该出手时就出手嘛,有花堪折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谭夫子这心一放下,诗意就上来了,都一套一套的。你说这人吧,还真是个多变复杂的动物。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一位穿着礼服女生有礼貌地打着请的手势。哇噻!这身材跟古玉绝对有得拼,只是脸蛋差了点,哎!
“你好,小姐,芳名啊。”我抽出一支中华,这小妞立马给我点上了。看来是埸子上老手了,我趁机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这妞的腰真软,摸起来很舒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都不记得古玉有多久没来信了,这丫头飞出国门也快两年了吧。看她博客里贴的那些风景名胜,什么巴黎铁塔,什么蓝色多瑙河,还有金字塔。再看看站在她身边那些黄头发绿睛睛的外国古惑仔,她丫滴小日子过得肯定爽翻天了都。唉!谁让咱命苦么,独苗!老爷子拼死拼活就是不准我出去,老妈也一抺眼泪二上吊,再加上五个女人旁侧敲击,我算是见识了。你说我这命怎么就那么苦呢,跟这么一帮女人结上善缘,再加上一个翻云覆雨的老子,我这辈子也休想翻出他们的五指山了,唉!
“讨厌!我叫蓝梦,请多关照哦。”她抿起小嘴,向我抛了个媚眼。你瞧瞧,这活练得多熟了,我就没看错,果真是个老手。
“出台吗?”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大大地吐了个烟圈,突然心里很烦,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虽然我还是没事就往东方健身会所跑,可是晶晶根本不搭理我啊。哥们教的那些招数,最损的我都用上了,不管用啊。我只差没rape她了,可她就是烫死的泥鳅——掰不开嘴啊。说实话,我这人也没什么耐心,当初追古玉那埸柏拉图耗尽了我的爱情dna了。矜持也有个限度么,时间太久会燃尽我的激情。就象古玉一样,她出国前一天晚上,我差点就把她给办了。
“你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没耐心,你要是再试着追我,说不定我就从了你呢!”古玉喝了很多红酒,整个人靠在我怀里,丰满的身子不停地磨蹭着我胸膛,那双大睛睛里秋水盈盈,能滴得出水了。
“你觉得这样猫抓老鼠游戏好玩么,有意思么?!”我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刚腾起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从初中到高中,我辛辛苦苦地追了你六年!六年啊!就是造原子弹也tm该发射了,你丫滴!这是人话么?
现在想起来还心痛,算了。谭夫子说的对,自古多情空余恨,不想这事了。谭夫子不是还有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么。
“对不起哦,我今晚已经有约了,改天喽。”她一脸遗憾的样子看得我超不爽。以为象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嫖客天天有啊,切!还改天,改天谁还记得你啊,打道回府!宁可意y(淫)晶晶过我的梦里春秋。
几曾何时,我以为自己除了古玉不会再爱别的女人。没想到因为晶晶的出现,曾经六年的眷恋却在那一刹那都烟消云散了,那么多痛彻心扉的伤痛也都如风逝去。我很多时候在想,如果晶晶与古玉同时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会多爱谁一点?肖帆说爱情有两种,一种是执子之手,一种是床上春秋。
到底爱谁多一点?我也没有答案,窗外夜色正浓,霓虹灯下,汽车鸣叫着闪过,车内的人,你知道吗?鸣叫划过后一片寂静,点上烟,继续写我的文字。这个问题还是让谭夫子、江浩他们去想吧。
已经连着几天看不见她了,这个星期特别长。懒得下楼,抽着香烟,喝着红豆煮得的咖啡,吃着一大堆没有营养的食品,写着我的文字。我知道这种活法很颓废,但是我喜欢这种颓废的灿烂。就象开始认识汉字时就开始读琼瑶阿姨的小说一样,痛得哭了,哭得累了,累得睡了……
今晚灯光很暧昧,因为想她——晶晶。我知道遇到她,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如今这年头,你跟谁讲爱情?谁信呀,男人也象女人一样,其实很脆弱,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很伤感,我进入了聊天室,试图在这里探讨死亡与颓废的区别是什么。
“死亡只是表示着生命的停止,与爱情无关。而我们活着时却任意挥霍着我们的生命与爱情,用身体交换快乐,用身体换爱情,然后最终走向死亡。”一个叫黑色玫瑰的女人在聊天室里说。她的个性签名里用some say love,it is a hunger,an endless aching need。一个很张扬的女人。
“人其实在激情中颓废,又在颓废中死亡……”她的话让我想了很久,我敲下最后一个字时,决定明天去找她。关了灯,黑暗中我想象着她的样子。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那张脸变幻成了古玉,接着又变换成了晶晶。不过,还好,谭夫子说意y(淫)无罪。江浩经常说我是午夜里的流氓,光着身子站到周公庙里等艳遇,而那里总会有我要等的女人。
第五章
天亮了,九点钟起床后,一切都抛到了昨天。今天终于是周六了,想想很快就可以见到晶晶了,我就有说不出来的青春活力。打开cd我一屁股坐在软软的沙发床上听起了音乐。若大个办公室冷清得象个冷宫,楼里楼外静安静得很。现在数码市埸发展真是快得要我小命,什么手机摄像,电脑视频摄像,等等,这些新并品是一茬接一茬地换,一茬接一茬地往市埸上爆满。另外,网络上不要rmb的ps软件更是满天飞了都。晚上坐在床前就能玩自拍,拿起手机就能玩写真,拷!谁还愿意花钱光顾摄影楼了。
唉,也不知道江浩答应帮我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在广告业混得不错,有很多广告让他帮忙做埸景音乐指导兼外景策划。上次喝酒时,他说帮我联系去做采集外景,这小子不知道现在又往哪座城市了,电话都不接。
江浩天生是个痴情的多情种,就绝对一情种!这话听着别扭吧?自从徐萧萧进了演绎圈,傍上一个外商飞出国门后,他在凯悦喝了个烂醉如泥,哭了个惊天动地,折腾一阵子以后,一切都结束了。用他的话说,他早已挥霍完了爱情,只剩下荷尔蒙激素了。他经常在各个不同城市飞来飞去,去现实他的挥洒荷尔蒙之旅。他的爱情信条自从徐萧萧事情后就变了,他说美好的爱情是在不断地追逐中,享受那种追逐过程的美好,顺便看看爱情途中的翳丽风景。我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成长,再加上他在舞蹈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前年评十大杰出青年不是也有他跟谭夫子么,唉!个个除了没我钱多,哪个都我强!
一天的日子很长,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更长了。
“淼总,有人找。”小兰的话还没落下。
“环境不错么,挺气派的。”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
这谁呀这是,貌似这里是游乐园啊,真是的。还不错,什么话这是?!当然气派了,花了几十万大洋装璜的,能不气派吗?为这,老五可没少寒掺我。
“幺弟!你这不是拿金子去砸银子么?没有一点投资概念!与其这样大张旗鼓搞这个,还不如写你的文字,至少还能帮姐省下订阅费,赶紧的。”你听听这是什么话,纯粹地是扼杀我一个文学青年的伟大梦想。我又不是一只纯经济动物,我可是有梦想有追求的。除了美女,摄影是我唯一的爱好。就象那谁谁谁,哦,对了,乔乔,是乔乔说的。我们八零后的这一代人不能光活着,咱们还得折腾折腾,找到一种活着的感觉,谁让我们是新新人类呢。你说她这么打击我,死的心都有了,唉,有姐如此,夫复何悲?
“美女?”眼前一亮,玻璃门外一个高挑俏影落入我的眼睑。上帝,你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了么,我蹭地就从沙发上窜起来了。
“蓝梦?!是你?!”我当时僵在那里没动。你说温州这地吧,还真tm小,就我这火车广埸站前小区,这么隐秘的地方她都能找得着,瞧她那贼贼的样子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她是上定我了。
“怎么,很意外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蓝梦今天比那天更漂亮,一身洁白的洋装,卸了妆的她更显得清纯可爱,与那天晚上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我算是见识女人的多元化了。难怪谭夫子常说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男人一半是山,一半是海。这话想来,有些道理。
“你请坐,请坐,有美女光临我这小小影楼,蓬荜生辉呀。”我发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在女人面前我比谭夫子还夫子,装b我也会么,嘿嘿!
说起谭夫子,我还真忘了,他跟肖帆最近又在整一个什么《鸟窝》诗刊,不知道进展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出刊。我对诗一窢不通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帮,闲得无聊死了都。晶晶那个小丫头片子只有在每周六下午才会去健身所,对我虽然还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总算她不再象以前不理人了,偶尔还会主动打个招呼,只要她主动对我甜甜一笑,我浑身都软了。光那一个笑也够我乐上一周,谭夫子、江浩他们都说我贼贱!这帮没良心的哥们,呜呼,可怜一下自己先。看来我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可怜人,可是哥们我现在桃花二度了,眼红死你们我,哼!
泡好茶,小兰轻轻说声慢用,就悄悄地走出去了,临走时还带上门。就因为她这份乖巧,我一直让她做我的助理,生意好坏,工资奖金照发不误。如今象她这种不八卦的女生还真不多了,如果哪天让几个女人上门来偷袭检查我不是死定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唉呀,做个男人真难,做个‘坏好男人’更难,要做一群美女中游刃有余的‘好坏男人’就难如上青天了。别问我什么是‘好坏男人’,问这事我就来火,还不是肖帆的责任论,谭夫子的博爱论,江浩的爱情至上论,现时下,这论那论的害死人了都。有时候,我情愿我可以象社会上流 氓地痞一样可以脱下裤子就干,干完了提上裤子就跑,唉……
“你真帅,身材胸肌真的不错嚎……”蓝梦轻轻喝了口茶,停下来色迷迷地望着我。
“咳……是么,你不会说我蟋蜶吧……”拷!差点呛死我了。
你说现在的女生真要命,连开埸白都那么直接,就差没说:来吧!上我啊。这什么世道啊这是,再说了,以为我怕你么,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我又不想象肖帆一样做二十四k男,早tm不是了。我放下茶杯,把她拉进怀里,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这段时间我过着圣僧的日子,我冤不冤啊我,今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只待宰羔羊了。
你说现在的服装设计师是不是欠k啊,一件衣服从下至下到处都是口子,让你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春光无限。可是,等你真去解开这些牵牵绊绊时,你丫滴根本找不到扣在哪。看我急得满头大汗,蓝梦巧笑倩兮,玲珑的小手只在自个背后轻轻一拉,一具饱满的玉体就呈现我面前。她的皮肤很健康,虽谈不上白晰,但粉红里透着光泽,令人血脉大张。我来不及抱她上床,就在沙发上,只三分钟我就交差了。事后我觉得浑身软软的,没有了一丝生气,有时觉得做男人真是累。
蓝梦明显并没有满足,她眯着眼睛,一双小手不停在我身上摸索着。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心情跟她梅开二度,其实她也就象对一个渴了很久的路人施了一杯清水,就象歌里唱得那啥小雨来的正是时候。我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愿的事,包括ml。她有点委屈地拿起衣服,让我帮她穿。
我傻眼了,你说这男人吧,有时还真tmd不是人,一旦被性 欲冲昏了脑袋,恨不得三秒立马把对方剥个精光。可这一旦发泄完了吧,就连衣服都懒得帮她穿回去。我点了一支烟,脑子里突然冒个一个想法,如果有一天,那个小玻璃人在我面前,我会这样对她吗?我会不会在做了爱后还有帮她穿衣服的心情呢?江浩说过,如果你在剥光一个女人衣服做完爱还有帮她穿衣服的心情时,就证明你丫滴是爱上了这个女人。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有种不爽的感觉。沉沦在烦燥不安中的我,是不具任何抵抗力的,只要有关于她的一切,我好象都特别容易冲动。
这次,蓝梦很满足,她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敲打着我后背。我都怀疑她以前就是做按摩小姐的吧,起身穿衣,扔下一沓钱后,我拿起车钥匙对她说:“蓝梦小姐,我有事要出去了,要我带你一程吗?”
“好……好啊……”那一瞬间,我真只愿当我是幻觉。蓝梦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发现有两滴亮晶晶的东西在她睛睛里团团打转,她很快地收拾好自己后,免强对我一笑,可是她并没伸手拿那沓钱。我突然有种负罪感,把她拉进怀里同时把钱塞进她的小包里。
“我只当你是朋友,这样可以吗?”她眼睛红红的,有点可怜兮兮甚至卑微。
“朋友是朋友,但对于感情,我从来不拿朋友做交易。”我知道这样说有点残酷,可是我不能欺骗她,那样对她对我都不好。有的人缘份就只能是擦肩,注定了是路人。不如早点说清楚,说不定还能做朋友,不然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是么,好吧。”蓝梦不愧是风月埸上的人,知道风花雪月对男女的关系意味着什么,她挎着我的胳膊,与我并肩走出摄影楼,害得小兰眼睛不知往哪放。
这女人可不是好惹的,我打了个哆嗦。她太冷静太老练,看看现在她骄傲地抬起头的样子与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判若两人,上过床后与刚进来那种态度完全是两码事了。这妞惹不好,甩都甩不掉,女人真是麻烦,攻于心计的女人就更麻烦,我得离她远点。
第六章
物华天宝在新城站前不远,离健身会务所只有十五分钟路程。路上车水马龙,各人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每个人都有一段精彩故事,每段故事里都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色。晶晶,你的故事里有我吗?又或者你有打算把我编排进你的故事吗?兴致冲冲地赶来了,却不敢踏进那道门,因为我不知道那扇门里等着我的是什么。准确地说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接受她拒绝我时的心情,旁边花样年华门前的霓虹早早地亮了起来,门前迎宾小姐笑得如中午的太阳般灿烂,根本看不到昨夜疯狂过后所留下的一丝痕迹,我不得不赞叹生命力的强盛,更不得不折服现代都市美容院的伟大,无彩亮粉妆,女人天生就是尤物。再加上后天的修饰,变幻着千张百笑脸掏光男人的口袋后,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被揉躏了的样子,拜托,你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
“淼东东,我突然很想喝酒,你可以陪我么。”她轻轻地拽着我的衣角,小小声地问。看着她那一副受伤害的样子,我能说不么。上帝,刚才她可是也很享受,叫得比我还大声。更何况,那一沓钱少说也有五千吧,这要是让肖帆他们知道了,肯定骂我重色轻友,他们办诗刊我可是铁公鸡一毛没拔,得了,将功补过。请他们一起吃个中午饭吧,也算是弥补一下内心的愧疚吧。
才十一点钟,溢香厅已经是宾朋满座。我想起前两天新闻里说金融危机后续又一次金融低潮,一些商家企业老板跳起老高叫着自己如何如何苦,可是看着溢香厅门前停得都是他们的车。这年头叫穷的人不穷,不叫穷的人那才真叫穷,看到没?马路对面有两个乞丐正伸出脏兮兮的黑手向过往行车乞讨,但是车子却都是与他们擦身而过,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在飞奔的车子中穿梭着,险象环生,就为了那几个破铜板。
等他们一个个姗姗来迟时,我终于弄明白了他们最近状况。原来诗刊因为刊号还在申请,得一段时间才能批下来,进程搁浅。肖帆与仙子仍过着他们的网络爱情生活,谭夫子仍然每天喝着小酒,哼着颓废歌曲与他的女友王凡凡同居着。乔乔也在温州二中当了一名画画教师,整天跟一群半大不小的青春期少年打成一片,日子过得也算充实。我们打电话给江浩时,他丫滴说自己跟一个美女正飘浮在大海上,明天就能到温州。在电话里让我为他订好位置接风洗尘,我招谁惹谁了我!
谭夫子看见蓝梦,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暗了下去,因为王凡凡正把剥好的虾送进他嘴里。爵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怪不得这话能成名言!哎!
“你小子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谭夫子酸溜溜地吞了下口水。
“胡说什么呀,蓝梦小姐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嘛。”我的手在下面用力地掐了下谭夫子。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我得意地瞅着他坏笑。把我惹毛了,我要是说出来只怕王凡凡晚上会让他跪搓衣板。哎!算了,一埸哥们,反正他也没少帮我打掩护,我们家老爷子最信任的就是谭夫子,文化人么!
肖帆安静地坐在那里,慢慢地吃莱,浅浅地品着酒,不时地招呼大家吃莱。几乎连看也没有多看蓝梦一眼,整个就一圣人。
这两个极端的男人,让我对爱情和性的关系更加迷茫,怎么也琢磨不明白这两者联系起来又成了性爱或是爱性。有些东西,一旦深入了骨髓,就淡定了一身,而有些人,就算奉爱情为神灵,内心深处却总有一颗不肯安份的心,哪怕最终成为路人,也会不惜一切地去争取,丝毫不在乎烟花散尽后的凄凉。而我,可能属于后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为谁去停下来,就象肖帆为他的仙子停留一样停下来,安静地停泊在一处港湾里,不再扬帆。
我想我肯定做不到,谭夫子也一样,我们都属于不安分人群。我们渴望着平淡的生活中有奇迹出现,去攻克一个又一个奇迹,成了我们一种嗜好。邂逅,擦肩,相交后分开,如此一轮又一轮,乐此不疲。在一段段奇妙的邂逅之后,也许大家一起共约吃完最后晚餐之后,即成陌路人。我们从来不奢望永远,也不相信永远,就象坐在我身边的蓝梦一样,两个小时前,她的身体还让我如饥似渴,可是两个小时后的现在,我却在想着离开她的办法。人唯一比蓄生进化的地方,就是所有的恶念都可以用华丽的文字,来包装成最美丽的故事,而文字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我们各怀心事,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蓝梦也一样,她几乎粘在我身上不肯下来。一个无关乎爱情的故事,我的大脑被一些陈词滥调塞得满满的,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赶她走,我求助地看着那帮哥们,可是他们早已烂醉如泥,又或许他们装醉,谁知道呢!我知道今天下午又不能如期去看晶晶了。若今天下午不能去,我又得等一个星期。我可是连着两个星期没见着她了,我能怪谁呢?蓝梦?怪她不懂欢埸的潜规则?算了,谁让我自作自受呢。可是,我真想对着蓝梦大吼,既然想玩,就要懂得游戏规则,别一副受伤害的样子。那是你活该,玩不起可以老老实实呆着,谁也别招惹。你以为玩颓废放纵是赶时髦啊,自己问问自己,到底玩得起玩不起。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滚!但我始终没能说出口,原来我并不是个绝情的人。
第七章
周未晚上,相逢酒吧里人特别多。我一个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里,坐在高脚凳上,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所有威士忌吞进肚里都幻化成了一种伤感和颓废,我究竟是怎么啦?!几天前,我要立志禁 欲一个星期,不和任何女子来往。不进任何有关于性网站,不跟网友讨论性方面问题。我决心全力以赴追晶晶,正正经经地谈一埸轰轰烈烈的恋爱。不再把自己青春在白日梦中蒸发殆尽。谈爱情么,我也是可以向肖帆一样有性原则的,不光是为了晶晶,也是对我自己。可是这种生活中,我找不到快感。而在寂寞孤独吞噬我之后遇上女人,所有理念自律就自动蒸发了。激情是我活着的动力,看来,我天生不能守在一个驿站里孤老终身了。至少现在还不能,哎!先就这么折腾吧。酒吧里的雾气喷得到处都是,把霓虹灯蒙上了一层雾,象一层面纱一样神秘,可是我知道没有谁愿意主动去揭开那层面纱,大家都这么孤独地活着。
知道谭夫子感情开了天窗是王凡凡离开他三天后的事了。《问情杂志社》里,谭夫子把头低在桌子下面,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大堆待审的稿件,稿件上面有两个空了的红塔山和一支燃尽汽油的打火机,他脚下除了一堆垃圾文稿外,再有的就是一堆空酒瓶了。看着他刹那间有点沧桑,有点失落,十年的哥们了,我有些心疼。
“哥们,要不我去找她再说导说导。”我眼圈有些红,我想起了晶晶。两星期没见着那丫头了,说不准她早把我给忘了。
“八年啊,八年的感情,她怎么能这样呢?”谭夫子倒了一口酒后,眼睛里流下两滴清泪:“我也没说不娶她啊,我只是……”
“淼东东,你说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她为什么非要逼我结婚呢?”谭夫子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后,拿起一瓶又想打开时。我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冰冷微微发颤,我想,这时他的心一定很疼吧。
“好了,也许她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我把谭夫子扶到漆早斑驳的钢丝床上。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是没办法理解与参予的,我知道我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再作践自己。
在千千酒吧里,我把事情告诉江浩时,他摇摇头,跟我一样无奈。
“我算是见识到往返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游戏了。在感情与性之间不断地徘徊,就如覆薄冰,这种游戏一旦玩砸了,掉进冰窖,任你有回天之术,这个伤口算是留下了。”江浩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眼睛有些迷茫。或许他也是在说他自己吧,谁知道呢。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晶晶也会象王凡凡离开谭夫子一样离开我吗?我有点怕,连追她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得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有趣,我得寻找一种让我自己自由活着的方式,我要活得刺激,我天生就不安分,喜欢追求激刺。
对面吧台上一个美女脱掉了外套,开始不停地摇着头。洁白膀臂上两根细细的带子滑了下来,男人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却浑然不知。我知道她是在hi,可是我有些鄙视这种玩法,虽然我也喜欢刺激。但是我从来不hi,玩激刺的方式有很多种,玩毒品是一种超频玩法,那玩意危险,能让你把一个月的能量在一个小时内发挥完,可是过后只能令你沮丧颓废到想自杀。这种感受是罗宾在进戒毒所之前告诉我的,所以我不会去hi。我只要让那些快乐源源不断地循环,一些快乐的过程在我身边环绕,我要记得每个快乐的细节。毒品那玩意太快,我怕来不及感受已成过去,所以我要慢慢去品尝过程。
酒吧里的慢摇正happy。人们不停地扭动着身子,释放着久违的激情和快乐,室内微弱灯光象琥珀一样晶透。闪灯中我燃上一支烟,宁静地看着。一直没有变换姿势,用一个看客的角度看着。看着搂抱在一起的红男绿女,疯狂地摇着头,把身体多余的热量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个时候,没有女人会介意男人的不安分,相反,她们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种快感。
我喝的是江浩带来的劲酒,劲酒是江浩的最爱,或许因为留恋徐萧萧吧。劲酒是一种低度酒,微黄,它不象红酒红得那么张扬。我不知道这种酒的来历,它几乎不会出现在酒吧或饭桌上,但凡大型超市或某个小店柜台的角落里,都能找得到它。我喝在嘴里觉得有点微甜,就象喝啤酒一样很快喝光了一大杯,可是浑身马上有种热气腾上来,让我有种想飞的感觉,那种感觉很hi的。
去wc时,女卫生间的门没关,我想是没来得及吧,看见了一名女子正趴在马桶上吐。超短的迷你裙内我看见了粉红色丁字内裤兜不住她那丰满跷跷的小pp。她的脸涨得通红,小巧嘴里喷出来的污物发出一阵阵恶臭。我知道她肯定是酒托,利用上厕所机会把喝的酒吐出来然后再去喝。你说这酒托吧,还真不好做。拼命的把酒灌进肚子里后,再去卫生间把酒吐出来,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就象一个人先看a片,不停地来往于床第和洗手间之间一样,就象往返在天堂和地狱的路上,不得不让我感到生命的无趣与无奈。
第八章
早上,一夜梦里春秋,房间里还充斥着暖昧的味道,江浩就倚在门前坏坏地邪笑看着我脱下湿渌渌的内裤。
“淼东东,你丫滴还真能整,有五六回吧,拷!青春就是资本。”见看我翻遍衣柜居然找不到一条干净内裤时,江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丫滴也不是什么清教徒,怎么,你的性之旅结束了?”我心情超不爽,答应我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晚上我们新南亚聊么,我来是告诉你,今晚参加的都是埸面上人物,多带几个妞去。”江浩不理会我抱怨,我想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他们太多。
乔乔的学校在横渎不远,我车子开到校门口时,乔乔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她身边还带了一个美女,她叫柔柔,是个安静的女孩。有几次乔乔带着她参加我们的pk,她属于那种放在一群女孩之中很难找得到那种,不大的眼睛上戴着一副厚厚镜片,小巧鼻翼下面一张小巧的嘴。但看来很温和,如果你再仔细看,会发现其实她是耐看型的。或许你一眼不会在意到,但会越看越喜欢,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谭夫子八年感情,却因为这个女子而毁于一旦了。当然了我也不否认,柔柔算是一个美女。中分长发两边染了点红棕色,她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很有神,让我想起了猎神。那里有一种冷的东西,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冰冷。我很不善于描绘一个人的长相,我认为一个人的长相只有美丑之分,我不喜欢去讨论美女。我知道她的身材不算窈窕,属于那种走在路上,不会有异性目光膜拜的那种类型,但你却能在另一种冷如冰霜里找到她另一种气质。听说这种女人是男性的情埸杀手,她到底是不是男性情埸杀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王凡凡因为她离开了谭夫子。而谭夫子因为王凡凡的离开生不如死。不用问为什么,当你看到谭夫子悲哀的表情,就会认同我的说法了。
没错,柔柔是乔乔的朋友。在谭夫子和王凡凡认识八周年pk会上,乔乔带着她走近了我们,同时就在那个晚上,王凡凡把一枚仿金戒指扔在谭夫子脸上时,柔柔适时出现了。一个即将进入教堂的男人就在喝了很多酒之后,与一个只见一面的女孩上了床。谭夫子问心无愧,酒后失身,这不算是背叛,更何况我是把她当成你了。王凡凡一样不肯原谅谭夫子,我想他们的问题或许不止于此吧。
“谭百万,我受够你了,八年了,都八年了。”王凡凡喝了很多酒,情绪有点失控:“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就连这种特殊日子,你tmd居然还买仿制品给我。”
谭夫子一言不发地只顾着喝酒,一个劲地喝,他面前的空酒瓶一个一个地被扔下来。
“你对我的感情难道就不能再真点?”王凡凡眼泪流了下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守着一个二十平方的鸟巢里等你,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过份么?”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谭夫子却只是不停地喝酒,没有出去追她,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谭夫子在想什么。
有时我在想,其实令柔柔与谭夫子勾搭成j(奸)的人正是王凡凡自己。可是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些时候,男人对她一心一意时候,她们却因为一点小事,一个误会硬是把自己男人推向别的女人怀抱后,还一个劲地叫屈。唉,真弄不懂。如果谭夫子的钱再多一点,如果谭夫子可以对文学少一点执着,如果谭夫子不把大部分收入都放在他的诗刊出版上,再如果谭夫子……也许这就是文人的无奈与悲哀吧,在谭夫子身上有一种感动是我所不能领会的。我知道他是八零后中国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他用微薄的收入支撑着。
八零后的今天,网络上各种文坛层出不穷,各种各样的垃圾文字满天飞,颓废而伤感,充斥着一些盲目的爱好者。看着谭夫子那个破诗社,一张旧钢丝床,红漆脱落的桌子上打翻了的烟缸,新粉刷不久的门窗,劣质的油漆又开始脱落,一堆堆崭新的诗刊上放着一包红塔山。我是弄不懂他们文人对生活的另类追求,对着一大堆无聊透顶的书刊,一大堆垃圾稿子,乏味透了。如果说庸俗是一面镜子,那么这面镜子能照得出我们的骚动不安,蠢蠢欲动吗?浪漫的爱情,深厚的友谊,亦或是性与爱交织不清的感动,我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什么。
谭夫子说,他的工作、感情与房子这三者之间形成一个三角状,而王凡凡却不能如期找到确定点,因为王凡凡一样让他找不到归路,哪才是港湾?女人一旦涉及到了现实,连爱情也变得庸俗了。八年感情却比不上几十万数额的房子,而感情却是最实在的,也是谭夫子能付出最多的东西了。虽然他经常也会喝喝酒,崩崩迪,喝醉之后也会摸摸小姐解馋,更甚偶尔与写字楼里的白领女士玩玩颓废,但我们都清楚,谭夫子只爱王凡凡,这个王凡凡也知道。
江浩拍拍谭夫子的肩,哥们,看开点,日子还得过不是。但我知道,其实谭夫子的痛苦与迷茫并不在于王凡凡的离开。而是这段感情中谁会料到就这样匆匆结束,一个给他带来八年欢乐与爱情的爱人,却在八年后的今天就这样结束了。既便是爱情游戏,无论哪种结局,散埸的时候都难免有些伤感。可这种伤痛迟早会过去的,我相信谭夫子的另一段爱情即将开始。别问为什么,你看柔柔幸福的笑脸就知道了。
“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哥们,我们到新南亚pk去!今儿我请客!”怎么也是十年的哥们了,难处见真情,这种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第九章
其实新南亚酒吧是刚建起的一个综合性酒吧,比一些小酒吧妖气。和望江路的露娜酒吧或千雪酒吧都不太相同。那些地方的酒吧仅仅就是酒吧而已,四四方方的小吧台整得老高,几个长脚凳子坐得让你腰痛,所以更多的时候,人们都是站在那里摇晃。可是,新南亚不同,人坐在里面,卡座都是独立的雅间。如果有你看上的女服务员来送点心或酒,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摸着她的脸蛋说着下流话,或是你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抽出几张rmb塞进她的胸罩里,顺便摸摸她的罩杯是34a还是36d。虽然到处都贴着禁令,严格来说这和酒吧本身没有太多关系,新南亚之所以生意红火,也许就是因为酒吧有一些诱惑而发出耀眼的光芒。去这种地方的人身体内就带了一些难以琢磨的妖气,喝着红酒,抽着香烟,玩得就是颓废。
隔壁的声音叫得很大,有点象高 潮,我很难判断这一点,我现在绞尽脑汁想要给这种叫声下一个定义,那都是无比困难的。但那种叫声却激起了我的欲 望,我想江浩和谭夫子也不例外吧,光瞧他们看着美女的一副色相就知道了。
酒吧里人来来去去,位置空了再满,满了再空,在这里没有时间,也不需要知道时间。对面吧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一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那双修长白晰的双手,在黑色指甲油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怠倦的脸上显示着这女人有着太多经历太多沧桑,睡眠不足且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她的神情很颓废,还有她那冷漠的眼神,漫不经心。我不喜欢在这种埸合去主动搭理一个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江浩第七次把眼光飘向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耐不住了。
“哥们,你们信不信,这个女人我只要一个星期就能搞定。”江浩眼睛焕发着一种趣味,那是猎人特有的目光,噬血的颓废。
“未必,哥们!你站在二十四桥上看风景,而真正看风景的人却在桥下看你。江浩,这种女人从来都只是看客,她身在其中却心置事外,这种女人更可怕,玩不起的。”谭夫子唇边绽放一抺玩味:“记得有句话说的很好,女人点燃了你的激情,可激情却燃烧了你自己。哥们,听我一句劝,别把玩颓废当成一种游戏。”
“切!如果搞不定,得尔乐大酒店上等包厢请你们撮一顿,外加人间天堂三小时pk!”江浩自信地扶正了眼镜。
看着谭夫子专心地把红酒与冰块一块摇晃。我在想,谭夫子优点在于,他永远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自己,惹不起的女人向来是敬而远之。而江浩却不同,他喜欢征服,喜欢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爱的陷井后再把她们踢出去,然后去聆听她们心碎的声音。
这话是江浩在一次深夜跑到我住处,让我收留他时说的。他经常被女人追得无处可逃,可他说被美女追着跑也是一种乐趣,听她们心碎的声音更是天籁之音。他说:“淼东东,你知道吗?当徐萧萧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真的!那种声音,别人是听不见的,可是我却能听见,真的!”作为他的哥们,我能说什么呢?到底是生活欺骗了他,还是他欺骗了生活?我永远不想找到这个答案,也懒得找。反正他永远有办法对付女人,就象谭夫子永远有办法找到写诗的灵感一样。
可是今晚,我却不希望这个女人成为江浩的猎物。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情与欲的苦涩,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她身上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这种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知道她的一切,想走进她的故事,但却不是跌进去的感觉,而是一种惜怜,一种心痛的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跟爱与欲无关。
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玩得很hi的女人。她一直安静地坐着,以一种不变的姿态,静静地坐着,大口大口地喝酒,一个劲地喝,旁若无人地喝。我在想,她是不是象我小说中那些女人一样,往返在天堂与地狱的路上?我记得谭夫子说过,只有写书的女人,才会一个人在深夜到酒吧体验生活。这时,她们只安静地看着,一直看着,就象她现在这样。或许?她也象我一样?一个在深夜里喝着苦丁茶,吃着爆火花,敲打键盘的写手?又或许?她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白天活得光鲜亮丽,而晚上却混在酒吧里麻痹自己?
我知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女人,只要她向江浩点个头或给他一个微笑,我发誓他会立马要了她,江浩现在是箭在弦上。可是她只是不停地喝酒,根本没有介意周围,江浩向我打了个ok手势,端了杯红酒走了过去。我的头有些晕,一些儿童不宜画面我眼前不停地晃,为什么我有点失落?
……
我有些烦燥,点了根烟,眼前幻想着清晨她从睡梦中醒来时,躺在江浩的怀里,然后对着他温柔地笑,模样乖巧懒散,那种感觉为什么会有种不对?我不是一直喜欢晶晶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只要一看见她,我的心智就会乱?出来,进去,我就这样心神不宁地耗着……
眼前不停地晃动着黑色指甲油,黑色长发,黑色长身短裙。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她跟黑玫瑰联想在一起,她总让我想起聊天室里那个张扬的女人。有人说,颓废是一种味道,能闻得到,这话不假,看着她低胸前乳沟里若隐若现的玫瑰刺青,我更加认定了这种想法。我开始不停地喝酒,看着江浩在她面前玩着猎人惯有的伎俩时,我却没有了平时看戏的心情。我开始烦躁地抽烟,不停地喝着酒,直到我看见江浩失望地走回来我才突然有种释然。
“妈的,这女人还真是难搞,软硬不吃!拷!”江浩把杯子狠狠地放在吧台上:“我就不信了,还有我江浩搞不定的女人!”
“嚎!嚎!要不,哥们,再加你一个星期时间?得尔乐虽不是什么高档酒店,但消费不低哦。”谭夫子贼贼地把红酒倒进冰里:“对了,我还提醒一下下你,晚上九点以后人间天堂就没有打折了,我只玩下半埸,你是知道的。”
看见江浩的脸由红变白,罗宾再也忍不住把一口酒喷了出来。罗宾从戒毒所出来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跟我们聚会。他平常跟我们聚的就少,以前是因为徐萧萧。虽然他嘴里没说,我知道他不想面对江浩,可能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沾上毒品的吧。古人都说红颜是祸水,这话真不假,徐萧萧真是害人不浅。罗宾因为她沾上了毒品,而江浩因为她堕入风尘,成了玩弄女性的情埸浪子。唉,这世道,谁能说得清呢。
不过,后来徐萧萧的背叛反而让罗宾释怀了,这其中原由我想就是人性的奥妙了。人性如此,能说什么呢。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人么,劣质一面永远存在的,只是有些人藏得深浅不一而已。
罗宾自从走出戒毒所后,罗老爷子派两保镖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也不能怪他老人家,罗氏集团的房产把手都伸到上海、天津了,在全国房产界谁能不知。整个罗氏集团,他是独苗,未来罗氏的接班人。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两短三长的,罗氏集团谁来接任?如果今天不是凑巧遇上,帮他甩掉尾巴,他也来不了。
有时想想,人的生活穷富虽不同,但也各有其难,谁都生活得不易。就象江浩一样,原本以为纵横情埸,所向无敌。可是倒头来,终也会有败笔,这不,两个星期过去了,他得对兑他承诺喽。哈哈!这种埸合怎么能少得了我?我要看着这小子狂妄到几时,拷!你说,就为我没追上晶晶,他丫滴就把我当整一个废物数落。这回风水回轮转,小样滴!不数落死你我就不姓淼!
第十章
下午四点钟刚过,我就兴冲冲地开始洗澡吹头。小兰帮我挑了半天的衣服,以为我去约会呢。以前聚餐大都是我买单,要不就是肖帆或谭夫子,他小子弄两钱全奉献给航空事业了。这下轮到孝敬我们,太阳终于从西边出来了。我早想好了,得尔乐新到了一批王朝干红,听说味道不错,怎么着我跟谭夫子也得整几瓶,嘿嘿!我就不信吃不死你江浩,想着江浩伸手向我借钱的样子,心里就别提多爽,我并不介意他还欠我三万没还,可我就喜欢他求我的样子。
得尔乐现在生意不是很好,档次虽与凯悦、阳光假日这类酒店无法相比,但也还算有个性化特色的。酒店不大,没有大厅,只有包厢。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在吃饭时候,看着江浩臭脸怎么变绿的。等我开车来到得尔乐时,谭夫子、罗宾还有肖帆他们早在里面等我了,你瞧!比我还早到!直到六点钟,江浩才急匆匆地赶来,看到他满脸的汗,就知道他录完外景刚回来,风尘仆仆。这哥们还真不易,白天随广告公司出外景,晚上又要一家一家酒吧地赶埸,真够累的。唉!可惜这小子rbm赚来后都象流水一样流进了女人们口袋里了。我们背后说他是性奴,不过,这要是让他知道了,非扒了我跟谭夫子的皮不可。哈哈!想想我们背损他还真有点不大厚道。
得尔乐大酒店东西还真的很一般,也不实惠,海鲜挺不错的,只是份量少得可怜,都遮不住盘子底了。唯一令我们满意的是他们本地鸡粉干和广式焗田鸡。本地鸡确实货真价实,肉嫩鲜美,又香又醇,熬出来汤带着天然黄黄的油,贼香!田鸡更不用说了,调料很多,里面还加了香莱和秘制的浇汁,咸咸甜甜的,很好吃,我想这两份价格一定不便宜吧。
果然,吃了饭结完帐上车时,江浩把我叫到边上。
“哥们,人间天堂咱们能不能就后面点,其实后面也不错么,你说呢?”江浩小小声在我耳边说。
“我无所谓啊,我是随大流,只要肖帆跟谭夫子没意见,我肯定没异议。”我也知道江浩挺不容易的,家里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妹妹,其实位置我早订好了:“算了,谁让咱是哥们呢,去人间天堂费用我包了。”
“真不惭是哥们。”江浩高兴地抱着我kiss了一下,只差没感激涕零了。
或许有钱人就该有这种优越感?我突然又想到那个办了金卡的晶晶却只会在周日下午去运动两个小时,就因为包一个她自己喜欢的位置。任谁也不能随意乱动那个位置上物品,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还有古玉,全世界满天飞,大堆大堆的衣服比服装店还齐全,还有经常隔三差五地一大早空运些我最喜欢吃的波萝,她说西班牙波萝比中国的地道。哈哈!还有那个花了两千元包了一个上半埸的萨克斯音乐,却只为喝两瓶红酒而已的黑衣女郎。我摇了摇头,为什么又会想到她们?
“这下你小子栽了吧?别以为天下女人都是一样,也有些人是不同的,比如那个黑衣女郎。”我拍了拍江浩的背。
“你别跟我提这个女人,再提我跟你急!拷!那天晚上过后她就人间蒸发了,我几乎天天去露娜等她,可她一次都没面,我也跑遍了温州大大小小的酒吧,高档的,低档的。愣是没见着人,我怎么泡么,拷!我冤不冤我!”江浩脸都绿了。
“好了,破财消灾,我看她就是你的灾星。”我忍住笑,不过真的好辛苦,幸灾乐祸还真是人之本性。我怎么就总是想笑,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厚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吧,我突然想起我们家老五常说的一句话了。好久没去她那个破瑜珈所了,不知道她跟朱蛰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唉,你说,这活在都市的人吧,整天都在瞎忙,谁又知道谁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人间天堂在离飞霞南路不离,闪光霓虹包围着几个闪着七彩的水晶字,龙飞凤舞。我突然想起了在一个好友的空间看过一篇文章,名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飞霞南路走九遍》,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写这篇文章了。
刚走进玄关,一曲熟悉的萨克斯慢慢扬起,忧伤中透渗着疯狂的颓废,流露出来那种伤感可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往事。我想来这里的人,大都是为了寻找快乐。可快乐在哪里?快乐就是让自己沉浸在那种失恋或恋爱的感觉中吗?而这种萨克斯曲子,正好满足了许许多多活在激情边 缘上的红男绿女吧。我突然想起,以前似乎在聊天室听过这种曲子,在一个孤独迷茫的夜晚。一样的萨克斯曲调,一样的低沉而悠扬。
大厅里人早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中,大都在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曲调。或许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伤痛,不管伤痛的理由是否一样,可是听着这种伤感的音乐时,表情都是沉重的。置死地而后生!我最终明白了这个道理,不得不折服人间天堂的品味与档次。并不是光靠网站上,一个大篇幅魔鬼妖娆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我看得出来,江浩,肖帆,谭夫子他们也象我一样,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打了一个电话后,一个服务员小妹,甜甜的,象当初红及大江南北的杨玉莹。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们带到离前台最近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我昨天就订好的,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朋友之间的情谊有时候不需要挂在嘴上说就能体会到。江浩没说什么,重重地拍拍我的背,够了,这叫哥们!
第十一章
站在前台,昏暗的灯光流转在舞台上,有一群鼓手正在卖力地敲打各式各样的乐器。中间有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全黑衣的女子,正在用心地吹着她的萨克斯。原来吹萨克斯曲子是这位黑衣女子,她帽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一直在不停地吹,安静得象她怀中的萨克斯。可是她吹出来的音律却能让感受到一种深切的骚动和不安,一种深沉的孤独与寂寞。
在她背后,一幅黑白相间的骷髅四周飞溅着几滴血。由于时间长久,那些鲜红的血显得沉黑而阴森,就象是魔鬼张开的血盒大口,张扬得阴森而诡异。一如台上这个全身黑衣的女人,突然,我注意到她那灵巧摆弄的十指上涂着黑色指甲油!天?!这么巧?!真的是她吗?
江浩好象也发现了这一点,特殊的女人总是很容易让人记住的。
“拷!踏破铁鞋啊!老天还真是睁眼了,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上帝赐给我的尤物!”江浩喝了一大口酒:“你看她吹萨克斯的样子有多酷!?这女人真tm带劲!”
她没有看着谁,还是那个样子。吹萨克斯时,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乌黑长发如思绪飞扬,伤感的曲子里谁知道她飘浮在哪个故事里呢?上次见到她,直觉告诉我,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真的!这种感觉很强烈。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还是闪边吧。”谭夫子扶了扶眼镜,老神在在。真不愧是搞文艺的,对人性剖析的精确度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为过。谁爱上谁,谁又离开了谁,并不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故事。爱到歇斯底里,那又怎么样?我们只能是看客,能怎么着呢?
“这年头出来玩,谁较真谁活该,怪谁么。跟你说,我就一写手,写手是什么,看客,懂吗?我看生活写故事。从来都是别人去演,演得好,我给点掌声,演得不好只有无趣收埸。”谭夫子说完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我知道他又开始伤感了,为了王凡凡,还有那个叫柔柔的女孩。
最后一次看到柔柔是两个月前了,她说以后不能来找谭夫子了。她说,她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了,以后都不再来这个城市。是啊,在飘摇的霓虹灯下,没有谁会站在一位置上,不变地等着另一个人。大家都在挥霍自己的激情,没谁顾得上谁,还有那些让人莫明的骚动。就象江浩前几天还为了一个西安网友,放下一个大ks跑去西安去跟她幽会,今天却又在为另一个女人疯狂。这就是人生,谁都很无奈!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赢家!”江浩放下手中的杯子,点燃一支摩尔河,狠狠地抽了一口后,叫来了领班。
“先生,对不起!你弄错了,这位小姐她不是,她,哦,不是她……她只演出,从不出台陪酒的。”服务员语无伦次地对着江浩点头哈腰:“要不,我给您找别的,今天我们这里还新来了一位歌手,要不我给您问问去?”
“不用了,我就要她了,让你们老板出来!”江浩看来是真不打算放弃了,摔碎酒杯清脆响声让忧伤的曲子嘎然而止。
酒吧里人们突然一阵骚动,穿黑衣的女人抬起头,放下手中萨克斯。从台上走了下来,她冷漠如霜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所以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她直径来到我们的卡坐,唇边绽着一抺嘲弄。低领处,一抺黑色的玫瑰刺青若隐若现,如此内敛的女人,却张扬得如此凌厉。
她款着小步,扭着细腰,与刚才坐在台上吹萨克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此时的她有点妖气,有些暖昧眼神里带着挑畔的味道。
“你们找我有事么?”她象一只孤傲的孔雀站在闪闪霓虹深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连问话都问得如此骄傲:“有事快说,我很忙!”
“小姐,没别的,就象和你喝杯酒,然后对调一下角色玩玩。”江浩唇边的笑意在扩大。
“哦!这倒稀罕了。”黑衣女人走近江浩,端起一杯红酒,那是为了她特意点的,八百八一扎啊,拷!这里的红酒贵得要命!
江浩端起酒杯与黑衣女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他慢慢起身拉起黑衣女人白晰修长的手,放在唇边很绅士地吻了一下,走上舞台。
“大家好,我借用大家几分钟时间,把我自己编的一首曲子,送给我最仰慕最心爱的女人。”台上,江浩容光焕发:“为了表达我对她最真挚的爱意,我决定也用萨克斯演奏。”
一曲悠扬的萨克斯在人间天堂里慢慢地散开了,这首曲子我听过,那是在徐萧萧离开江浩之前,江浩特意为徐萧萧谱的琴曲。当时江浩在牛仔吧演奏时,轰动了整个酒吧,有两个老外过来要买这首曲子,江浩都没有卖。他说,那是他对徐萧萧全部爱情,多少钱都不卖。不过,自从徐萧萧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演奏过了。想不到,今天晚上,这首曲子会再现,并且是以萨克斯演奏的。
我看着黑衣女人脸上神色有一丝震撼,眼中隐隐有点泪光,唇边依然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被感化了,凭我多年对女人的经验,感觉到她那扇心窗不经意打开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在这美好的曲调中独自沉沦了。
“江浩啊江浩!你tm真是作孽啊你!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女人一旦打开了心窗就再也关不上了吗?外表坚强其实她的心象你一样脆弱,除非把那颗心再次揉碎,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在心里骂着江浩,可是当我真的想到有这种可能时,有种心痛的感觉。我替她倒了杯红酒,她看也没看我一眼,一扬手喝完后,仍然看着台上专心演奏的江浩。这时舞台上,江浩的影子随着灯光流转,重叠在蓝色妖姬与吸血鬼之间。而舞台上方那具黑白相间的骷髅,如魔鬼张开来血盆大嘴,好象随时会把江浩吞噬掉一般,悠扬婉转的萨克斯曲子,混合着台下疯狂地吼叫拼命扭动的人群,逞现着颓废和糜烂的真谛。她仍然微笑着,看着台上那个为她演奏的男人,有两行泪流挂在她精致苍白的脸庞,而她却不自知。
“擦一下吧。”我递过去一方纸巾给她,她才尴尬地朝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她又喝了一杯红酒之后,缓缓地走向台上。我看见她主动拥住了江浩,然后投入地与他接吻,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杂夹着尖锐的口哨声,我知道,江浩成功了。
我觉得心口有点闷,推开门,外面的夜风有点冷。我抬头仔细地看着火红的“人间天堂”四个龙飞凤舞大字,闪着耀眼的霓虹。在字上方火焰中,燃烧着一个美丽的黑衣女人。黑色指甲油,黑色玫瑰。是她?!烈火中她仍然微笑着,焕发着诡异而阴森的张扬。那微蹙起眉心,深邃双眸在霓虹的映照下,流转着璀璨的光华却令人感到莫名得阴冷。原来是她,我早该想到了。有关人间天堂的传说,在温州早成了神话,娱乐圈里传得沸沸扬扬,只是谁也没正面接触过这位神秘人物,她就是董瑶瑶,人间天堂第二代继承人。
人间天堂是餐饮大享董氏集团旗下分产业,成立于1990年。曾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关闭,有几次董氏曾向媒体透露出产业太多力不从心,想分割出一部分产业招商。可是,由于天价,一直搁浅。就连我们家老爷子也曾经想凑上一脚,愣是让几个姐姐冒死进誎,再加上老妈坚决反对,才只好作罢。
可是,没想到,董氏集团千金从加拿大留学回来,接手并重振了人间天堂。短短几年,人间天堂再次红及温州。在温州都市报新人新篇上,有这么一段:董瑶瑶,女,二十五岁,从加拿大留学回国后,在当家人广告公司做策划人。soho一族,本来很清闲的工作,不知道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广告公司。去了一趟加拿大,再回来后就不再踏足广告业,而是专心帮助其父打理产业,并经营得有声有色。我想,这其中转变的原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相信那肯定是一部精彩的故事。
那个晚上,江浩拿了我的车钥匙,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风花雪月。
第十二章
再次遇到董瑶瑶是在两个月后一个晚上了。
那天晚上,我在江宾路的子夜相逢酒吧遇上她。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一直不停地喝酒,从一个吧台喝到另一个吧台,我只能一直跟着她。我知道,江浩前两天飞泰国了,为了一个黑妞,一个不是很漂亮但却魅力四射的女人,我知道她有一双徐萧萧的眼睛,这足够了。而董瑶瑶身上没有一丁点徐萧萧的影子,她不过是江浩一时兴起下的一个赌注而已。
她看起来很伤心,一直安静地喝酒,我知道,她是以一种绝望态度用酒精消耗自己的生命。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她,免得从古到今一直都在不停重复的悲剧在我面前上演。当然,我不否认是因为有某种情绪在里面,但更多是对她的心疼与内疚,为江浩所做的一切感到不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个赌局我也有份,虽然我一直持冷漠态度。
子夜零点多的时候,她终于醉倒在我旁边的吧台上。我横抱起她轻轻地走出子夜相逢酒吧时,酒吧里音乐依旧。有几个老外围着一个穿三点式红衣女子在划拳行酒令,那酒托可能是被老外下了******,hi大了。她拼命地摇着头,长发随着她地摇摆飞了起来,火红的胸罩带子滑下了肩头,一对玉峰象一对兔子不安分地颤动着。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外嘴里哇哇啦啦叫着,开始抱着她一起摇晃,另外几个老外在她身边跳着叫着,不停地轮流抱着红衣女子跳舞。我穿越过他们时,一个老外伸手想摸我怀中的女人,我转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scum!
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可却不知道该把她往哪里送,人间天堂早打洋了吧。我打算带她回我那里,没有别的,也不为别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怜惜,一种身不由己的关怀。或许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象谭夫子,肖帆,江浩,罗宾还有乔乔和我。在这个思想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深深地骚动与不安地活着,无聊到想杀人。
看她的样子不胖,挺重的,等我把她弄上我的床,我累得浑身都软了。看着床上的她睡得象个婴儿般天真无邪,我蠢蠢欲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我坐在床前仔细地看着她的样子,其实安睡中的她更可爱,少了一丝预防,少了一丝玩世不恭,纯静得象……晶晶?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晶晶,我又有六天没看见她了,她还好吗?在这样一个深夜里,她有想到我吗?哪怕是偶尔想想也行,我不明白自己对待这种纠缠不清的情愫到底哪种才叫爱情。
有时,真搞不懂女人到底是什么?!白天,她们穿着正统的职工装,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统筹着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大计。可是夜晚,她们蠢蠢欲动再也按捺不住,乔装打扮后混在暗夜里沉沦。她们是夜的精灵,在夜里她们是男人的宠物。在疯狂的舞曲中快乐地起舞,或许她们感情生活一再被爱情摧残,而她们却仍然在为爱情痴狂。执着地放开自己,把灵魂与肉体交付给黑夜,这个时候她们放浪形骸,迫不及待地寻找着一种发泄方式。没有谁会介意在那个时候带走她的男人是谁,这并不重要。就象董瑶瑶一样,现在躺在我的床上,可是我想她并不介意。
睡了一会,她突然醒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渴了,我端起准备好的凉糖水给她。她伸手接过糖水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我。她的眼神依然有些诱惑,迷离暖昧。她大口大口喝完后,用手擦了擦了嘴,突然,她爬起来,望着我怔怔地出神。然后,慢慢抱住我的头,在我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微弯下的身子露出姣好身材,丰满而白晰的胸微颤着,我第一次发现女人不穿内衣一样可以身材妙曼。乌黑长发披在肩上,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伸手撩起发丝,一道暖昧而又挑逗的目光大胆地注视着我,眼睛迷离却神采飞扬。
我们靠得很近,我能感觉到她呼吸出的热气还带着一丝丝酒气。我按捺不住心中骚动,呼吸随着她的发丝荡在我脸上而加剧。我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我不会趁人之危,特别是在今晚。我别过脸去,但她却爬起来搂住我的脖子,我感觉她的柔软紧紧地贴在我背上,我觉得自己在颤抖,非常不舒服。她把手伸进我的衣领,抚摸着我的胸脯,她手软软的,轻轻柔柔的有点痒,一种电流传入我身体之中。
她轻轻咬住我的耳朵:“怎么了,不舒服么?”我听得出来其中有点戏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悲哀,或许我只是她放纵的又一个对象,至少她不会当我是江浩。
“对不起,我有点头晕。”我抽身扭过头去,我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她孤独黑夜慰藉的工具。我知道这不是爱情,只是同为寂寞人的一种疼惜,一种化解不开的情绪,可是我不想找到真正的答案。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不动了。我听到她一声沉重地叹息。为谁呢?为江浩?为我?还是为她自己?这些答案谁也不知道,就连上帝。
早上,当我睁开眼睛看见第一缕阳光时,房间空空的,只留下一丝属于女人的香味。床上柜上留着一张字条,我看见一排龙飞凤舞的字迹:“对不起,打扰你了,后会有期!董瑶瑶。”字写得如她本人一般张扬。
为此,我决定去找江浩好好谈谈,不为别的,就为了董瑶瑶。
第十三章
江浩住在黄龙住宅区的一套公寓里,叫安心公寓。说是住宅区,下面一层却都被商业化了,各种各样的小型超市都有,小型诊所门口柱子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广告。什么治阳萎早泄,祖传壮阳等等。当然也有发廊,我喜欢去其中一个叫“发如雪”的发廊。里面洗头妹是几个四川辣妹子,她们像烈火般热情,像浪女那般风骚。江浩是那里的熟客,有时我也会凑巧赶上一起洗个头什么的。当然最后卖单人肯定是我,江浩总是把所有的服务项目都用个遍,我并不介意。因为我也喜欢和这些游走在风尘边 缘的女子聊天打诨,她们个个都是熟透了的欲女。虽然偶尔也懂得矜持,装装清纯,但是,终究还是要把你拖进洗头坊后面那一排排只隔着一个布帘的按摩间。按摩半身五十,按摩全身一百,如果要特殊服务上身加五十,下身加一百,小费另计。总之,你的rmb将会源源不断地流进她们的腰包。江浩不时拍拍这个妹妹的pp,捏捏那个妹妹的胸,十足一个徒登子。她们却只是巧笑俏兮,我不得不折服欢埸女人的承受能力。
“淼东东,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她们技术还真不是盖的。”江浩指着一个稍微丰满的小妹说:“她叫乐乐,出了名的‘非女’(非主流),一套按摩神功,包你欲仙欲死!”
“当心你小命,这种女人沾多了,小心得病你!”我不屑地瞪了江浩一眼。他无所谓地摇摇头,说我太小心眼,懒得理他,反正我今天来也不是冲着这些小妹来的,我跟江浩走进以前经常来玩的房间里。
三楼是这幢楼装璜最高档的一层,住着许许多多象江浩一样的中层小资。这是一栋外表光鲜内里破旧的建筑,涂着红绿相间的颜色,远远看去像旧时红楼。他家楼正对面住的是几个在火车站卖服装的美女,她们白天去火车站卖服装,晚上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入各个酒吧ktv等娱乐埸所。有的说起来是钟点坐台,其实有看对眼的男人,她们会很愿意出台的。深夜,常碰见她们带着不同的男人出入这个住宅小区,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白领到浑身充满了铜臭的个体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长得有模有样待宰的有钱人。
以前大学暑假时候,我经常到他这里来玩。不为别的,太寂寞了。老爸整天忙着公司里的事情,老妈泡在美容院里,老五一天到不见人影,若大一幢别墅里,要多安静有多安静。所以更多的时间,我情愿来这种地方跟江浩他们混在一起,活得踏实。记得那个时间,对面楼上那些卖衣服小妹换衣服从来不关上窗户,我们经常无聊地拿起摄像机拍下她们换衣服的镜头,然后对着镜头里她们的身材与脸蛋去揣测一番,这是一种无聊的乐趣。
有一次,江浩在拍摄时忘了关闪光灯,害得一个老娘客冲到楼上砸门。吓得我们死都不敢开门,直到她骂得唾液横飞,骂得整幢楼人都把头伸出窗子朝这边看,她才悻悻地离去。临走时还打110报了警,最后朱蛰他老爸没有来,倒让朱蛰开着警车来了。害我请他丫滴在阿外楼吃了一顿大餐,这事才算完结,想想都好笑。
“哈喽!帅哥好!”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我抬头对上一双笑眼。我一愣,依稀还记得她的脸型,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怎么?不认识我啦,我是冬冬。”她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我想起来了,一个江西妹子。记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可能因为家不太富有,所以半工半读。星期天在这里做洗头妹,穿着校服,清纯的脸上带着天真笑容,两只羊角辫上扎着粉红的蝴蝶结。我最喜欢让她帮我洗,因为她不象其他洗头妹一样,除了洗头还想着揩油。她纯洁的象一张白纸,我看过她在空闲下来时在看泰戈尔的诗集,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女孩。记得她帮我洗头的动作很轻柔,就象她甜美的声音:“你是唯一一个从里面按摩间里全身而退的男人,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如同黑夜的宝石。我想告诉她,其实我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只是这里不是我的档次而已,可是每次话到嘴边我都吞回去了,我不忍心打碎她的梦想,那是一个纯洁的梦想,那里是一片净蓝的海。可是,现在的她,头发染成菊红色,脖子手腕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各种仿真挂件,耳朵上打了一排洞,上面吊着一排银白的小环,整个一个非主流。
“冬冬?!是你啊,怎么不上学了?”我不得不感叹世事的无奈与残酷,时间能揉碎很多东西,包括人的信仰和对生活的态度。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有空拿着泰戈尔诗集的女孩,更不知道她的转变与谁有关,今天心情特沉重。
“我现在是这家发廊的老板娘了,有空请多多光临!”我不得不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这家发廊的老板去年刚死了老婆,警察来了几次,也没查出什么,听说到最后结论是煤气自杀。只留下一个七岁儿子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而冬冬,那个曾经纯洁得如一张白纸的冬冬成了这家发廊女主人了。呵呵!想想真有意思,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个位置,只要在对的时间选对了方向,你便会站在上面。当然了,谁也不知道到底上面与下面的区别在哪里,可是人们却蜂拥地向上面冲,哪怕撞进了死胡同,以然义无反顾,这就是人活着的动力。或许正是这种动力促使她从一个江西外地妹子,摇身一变,成了这家发廊的老板娘。至于其中的故事曲折,我想可以写成一本书了吧。当然了,著书的一定另有其人,比如,那个曾经读泰戈尔诗集的女孩。
进入江浩的小窝,最先入我眼帘是乱七八糟的报纸和曲谱,还有一大堆烟头堆在烟灰缸里。一堆待洗的臭衣服祙子塞得小沙发上满满的,我站在那些不知往哪坐好了。
“哥们,来怎么不打个招呼么!查岗啊你,拷!”江浩打了我一拳后,赶紧清理出一处干净的地方请我坐下了。
我发现我都快有两年没有踏进这个地方了。两年前,我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大大列列地坐在地上,吃着泡面跟江浩他们侃着大山。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的习惯。
房间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床头一个小型的组合床上柜了,上面放了一组徐萧萧的写真组。那是徐萧萧过二十二岁生日时,江浩让我帮她拍的。照片中徐萧萧干净纯真笑容象二月的春风,我真不明白,如此单纯的女生,连踩死一只蚂蚱都要难过半天,怎么会狠心地抛下深爱的男人远飘海外。难道她所追求的也是爱情?我知道徐萧萧并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如果她是,罗宾就不会失恋了。到底是什么让她终归还是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为了钱跟外商走了,走的绝然,走的彻底。这一切画面如昨日停留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创伤。
当时的江浩象疯了一样,满大街地找她,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徐萧萧会真的离开他。那些个无数寻找的日子里,江浩把自己抛进地狱里,夜夜醉倒在马路上,活象一个乞丐般地活着。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和肖帆在南站天桥下面看到穷困潦倒的江浩时,眼泪流了下来。肖帆抓起江浩,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没有女人你就不能活了是吗?难怪徐萧萧会离开你!因为你根本就是那么地不堪一击!”
“我不用你们管,我的事与你们无关。”江浩抱起身边喝了一半的酒瓶,他头发和胡须纠结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就一垃圾。
路边围上来很多看热闹的人群,一道道鄙视目光穿越着人墙,扫向醉倒在地的江浩。我的心痛起来,这还是那个温大艺术系的高材生吗?这还是那个被一大群爱慕者追随与歌颂的江浩吗?那个在炫丽的舞台上优雅地弹着吉它的江浩吗?
“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我再也忍不住冲进去,抱起他塞进了我的法拉利,这车可是刚洗的。我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你给我振作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tmd有时间和理由在这里自怨自艾啊,你妹妹明年就要上大学了,你不管她了?你丫滴还欠我五万块钱,你不工作拿什么还我?!”
“妹妹?”江浩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现在想起来,下手也特狠了点。记得当时他脸上就清晰地印着我的十龙爪,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江浩拿出他唯一能拿得出来招呼我的龙乌茶:“这可是那个泰国妹送给我的,拷!纯粹的泰国货!”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我懒得理他的什么狗p乌龙茶,对那个泰国妹也没兴趣,我来是为了董瑶瑶。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江浩眼睛在徐萧萧的照片上流连,一丝柔情让他的声音有些迷离:“淼东东,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呜咽了,他象个迷路孩子紧紧抓住我的手:“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她告诉我,我可以改啊!真的,淼东东,你知道吗?有一次你们在妙鲜阁聚餐,她只说了不喜欢闻那里的腥味,我就临时决定不去了。真的,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我的生命,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三年了,江浩仍然没有从这种伤痛中挣脱出来。看着他失控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突然想自己对待蓝梦一样,其实,我跟江浩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抱着他的头,扶他到沙发上,看来,他的头痛病又犯了。他的脸色苍白,我急忙抱起他送进了附属医院,等我开车回来已经是夜里两点。
第十四章
两点后的温州,霓虹仍旧。梦幻的光环划过洁白车身,刺痛了我的眼睛。车子开到了黎明路,演视广埸上门口仍停着几辆国产车,一看就知道是暴发户。我车子不得不绕过去,倒回车经过门口时,我突然又想起了蓝梦。自从上次我当着晶晶的面打了她一个耳光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记得那是一个周六下午,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我在东方健身所。当她出现我在跟晶晶面前时,我很惊慌,恐惧得我一时茫然失措,我觉得那一刻也许幸福就会离我远去,大脑一片空白。
“你好!小妹妹,我是淼东东的女朋友,经常听他在我面前夸你多可爱呢。”蓝梦温柔得笑容里,我只看到邪恶与毁灭。
“晶晶……”我慌乱得语无伦次:“她不是,她是……”
“哦,是吗?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嫂喽。你们慢慢聊,我到点了。”晶晶边走边回过头,邪恶得笑容里看不见一丝不愉快。看好戏一样欣赏着我劣拙地演出,那神情分明是淼东东,你接着忽悠!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只是一个供男人闲来无事叫来消遣的坐台!坐台是什么??******?!你凭什么跟我谈感情?!你凭什么爱我,你拿什么来爱我?!”当晶晶离开我的视线后,我疯狂得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巴掌。
当时我看见她右脸深深地印上几条指痕,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女人。我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地看着蓝梦捂住脸哭着冲下楼梯。那个晚上,我喝得烂醉如泥,倒在马路上,让执勤的朱蛰给捡了回来。那时候,我发誓要恨这个女人一辈子的,可是今晚,我却不再恨她了。真的!也许是江浩的无情,不!是董瑶瑶的绝望触动了我心灵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吧。真爱无罪!她又错在哪了呢?或许我本不该去招惹她,虽然那是她的职业。可是,我还是伤害了她。我想她也该下班了吧,今夜突然想看看她。我只想看她在被我无情地伤害后,是不是过得也象董瑶瑶一样难过绝望。
演视广埸门口,一个披着长发,涂着红唇的女孩抽着烟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腆着将军肚子风度翩翩,他只轻轻一勾手,女孩子便被拥进他的怀里。看得出来,是个常期混迹于欢埸的合法流氓。他揽着女孩走向一辆灰色别克,打开车门后,简直是把女孩塞进车里,马达速迅地发动起,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路的尘土飞扬。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的急不可耐,或许因为都是男人吧,我突然很能理解他。都市里夜迷离,人也迷离,欲望是魔鬼,欲望会让人为了性而疯狂。
站在这个霓虹闪烁的城市里,满脑袋装的除了商埸权势利益,分泌得更多是荷尔蒙了。没有谁熬得住,也没谁能守得住,无论是暗夜女郎还是ktv的包妹。想起以前,为了想办法脱掉那些女人裤子的时候,我也象他们这样献过殷勤。我会为她们打着伞,跑遍整个大街小巷去找保险套。可是,开好房间事情办完之后,一切都完结了。有个网友说,当男人对一个陌生女子投其所好就表示着一段性爱的开始与结束,不会长久的。不管对象是初涉世事为爱而活的姑娘,还是职埸中风光坚强的熟女,她们肯定有过不少故事。什么样的海誓山盟、天崩地裂的爱情语言,她们都能象背台词一样玩得转。最后大家就是一埸游戏一埸梦,游戏中男人付出了钱和精力,而她们却收获了快乐和rbm,真没天理!记得有篇杂文《我是******,可是我怎么啦》中写得非常好,交易比爱情玩得高尚,可是蓝梦为什么不懂这些呢?唉……
“帅哥,蓝梦两个星期前就辞职不干了。要出台么,我也行啊。”一个叼着烟染着灰红相间的彩发女人,深陷的眼窝四周涂满闪亮眼影。看着她说话时嘲弄时的样子,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对男人不屑一顾,却又不得不游走在男人之间的女人。她背后又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多少心酸?我不想去讨究。知道蓝梦早在两个星期前离开了这里,我心里有一种惆怅。想着她掉头看着我的眼光,痛楚点凄凉。蓝梦,如果你是因为我的伤害而离开,那么你究竟去了哪里呢?人海茫茫,擦肩后的一个转身,能否将我再次遗忘。
街灯开始变得苍白了,繁华散尽,夜终于安静下来了……
早上,我开车经过南站时,才九点不到,天桥上面就站满了人。这里聚集的大都是附近工厂的民工,金融危机仍在持续,一些人在这埸金融危机中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整天飘浮在桥上。我想,他们没有心情看风景吧。至少在解决回家路费和温饱之前,他们在等待一个机遇,不时有个穿得体面的人会从这里带走一二个人。从他们逞现着笑的脸上,看到了希望。劳务市埸门庭冷落,大概与这种劳务暗市有关系吧。善良的外来民工把希望寄托在这里,尽管一点保障也没有,可是他们都来这里跷首期待下一个幸运的人就是自己了。
车子刚滑过南站天桥,我准备去五马街看看老五,顺便打探一下她跟朱蛰的爱情进展如何。左边横冲过来一部破旧小奔,差点撞上我的车。
“这谁?你丫滴会不会开车呀,真是的……”我昨夜没睡好心情本来就不爽,瞪起眼睛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或是揍他个鼻青脸肿。
“淼东东,诗刊已经批下来了。为了庆祝2009年《鸟窝诗刊》首期发行成功,肖帆有令,欧洲城里开了包厢!”江浩把头从黑乎乎破不拉叽的车窗里伸出来,坏坏地笑着:“不过,他请客,你买单。”
说完后发动他那1.3排量的小奔奔,屁颠屁颠地开走了,车尾喷出一股难闻的汽油味,路人都捂住了鼻子。这小子,不知从哪弄来一辆快报废的破车,整天污染着环境,看来交警队真得整改了。对了,不说这事我还真忘了,交通局新上任的局长不就是朱蛰么。他丫现在哪有空整这个么,这小子整天跟个橡皮糖似的粘住我家老五,爱得天昏地暗。我瞅着老五整天没事哼叽那些不着调的冰河时代,我想,这回她大概真的在恋爱了吧。
第十五章
欧洲城在温州飞霞北路东侧、江滨中路南面,去过欧洲国家的人,绝对忘不了欧洲建筑的精美与细致,古典,现代,端庄典雅,浪漫多姿。但是如果你到了温州的欧洲城,你会觉得你如同走出国门,站在欧洲城中央,你便可以放眼世界。精雕玉刻的罗马人像,栩栩如生的“珠江帝景”在这里一览无遗。或许这就是现代社会崇尚的“街头文化”吧,因为现代人都注重节奏感。
车子刚开到欧洲城大门口,便看见江浩的小奔奔也到了,车里还有一位未曾谋面的佳人,这小子!估计没得救了……
不愧是欧洲城,一个以时尚性、娱乐性消费为主题的高级消费埸所。新型消费理念,欧洲式管理模式就是不一样。这不,我们的车刚滑过车道,就有两名穿着红色酒店服装的保安人员前来指挥着引导我们进入停车区。那姿势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交警出身,玩肢体语言得有水准,瞧人家那手势动作!与交警不同的是,他们的态度毕恭毕敬,谦和地指挥着我们把车子停靠下来。
停车区里,早已停满了五颜六色的骄车。什么宝马、别克、现代、马自达……包括江浩的小奔奔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跟我法拉利一样的待遇。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谭夫子经常说的“万壃国土,唯吾一席。”是啊,楼房万幢,你也只能睡一张床,良田万倾,你只能取一席占之。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呢。为了钱财名利,为了风花雪月,不惜抛却一切,比如徐萧萧……
我掉过头,看着江浩正在吃力地按着车门,我知道那门肯定又关上不了。现在二手车行可真不是一般的黑,转手时说得天花乱坠。可是等你交钱后,好死不活地吊着你,让你求死不舍,求生么,自然是三天两头去修车铺了。为这事,江浩没少在《散讲温州》上发贴骂这些黑心的商家,然后让我们哥几个顶,往死里顶!拷!论坛上这种骂贴满天飞,顶不了多久。都tm沉底了,哎,积分么,这年头,谁稀罕。
“恍惚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我感觉自己好象到了巴黎塞那河边上。”谭夫子一从车里钻出来,抬头仰视一幅维纳斯女神雕像感慨着。
雕刻着“珠江帝景”的穹顶,浓浓不同色彩格调诠释着西欧的古文化,建筑的棱线与收边,加深了立体感,墙壁上雕刻着不同体位的绘画与雕塑。表情丰富轮廓分明,画面生动得仿佛在向你诉说关于欧洲那片神奇的土地上的不老传说。欧洲建筑语言真是一大特色,对经典建筑追求的是棱线、柱头、穹顶雕花这样的细节处理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埸所即精神,空间艺术实质上是一种潜在、无形的埸力,这种建筑是一种艺术的升华,饮食也是一种文化,从精神上娱悦到物质上的满足。已触及人的灵魂深处,可谓精髓。”肖帆看着喷泉四溅的水花在流转灯光折射下,发出七彩的光环。他神情突然有些落寂,沉思中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我知道他又在想仙子,难怪。两地相思苦,两情手难牵。
“那是,肖帆,你挑了这里,讲究的就是意境吧。也是,你看看,人家这窗,那可是采用玻璃及低台度超广角大面窗,注重光线、光影、风的流动。极目远眺,心旷神怡啊。”江浩摆弄了半天才把破车锁住,扶了扶了眼镜附合着。
“江浩,不介绍一下吗?这位美女是?”我有些调侃地斜视着跟在江浩身后的美女,文静中透着成熟女人的睿智,眼神闪着智慧的光芒,我不得不服这小子的魅力。文学青年么,艺术家兼乐师。哎!
“哦,咳……”江浩突然回过头来,冲我又是横眉,又是瞪眼。
“怎么啦?有美女不介绍大家认识,有问题?”拷!瞪什么瞪?董瑶瑶的帐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算呢,又来这么女一号,你小子还有完没完?好歹也一文学青年,这诗刊一出,你丫滴可是名人了,难不成还真想弄点绯闻什么的。
“今晚我们只谈诗歌,只谈文学,不论风月!”肖帆严肃起来还真有点令人害怕:“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诗坛上赫赫有名八零后起之秀苏菲,笔名‘望穿秋水’。曾经在《星星诗刊》、《中国诗人》、《诗潮》、《有巢》、《蓼城诗刊》等各大诗刊上发表过个人诗组,去年出了个人诗集《风吟诗集》。是温州新青年诗协会副会长,这次我们《鸟窝诗刊》能够顺利出刊发行,多亏了她。”肖帆边介绍,边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满怀感激。
“嘎?!……”我一时语塞。经常听着江浩和谭夫子他们闲谈中,有她这么一号人物。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或中年文学青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跟我们是一个时代的。那么年轻美丽,那么的飘飘袂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咳!也不能全怪我,跟江浩一起,我首先在印象中就把她直接拉黑名单了,压根就忘了今晚聚会的主题了,汗……
“没关系,我住在瑞安,平常很少来温州。今天正好江浩在飞云江办事情,所以我就直接搭便车过来了。”她看出了我的尴尬,马上解围地向我微笑。甜甜的酒窝印在腮边很深,我突然想起了烟雨上一名写手叫‘寂寞的阴天’。与她一样的酒窝,一样恬静中带着淡淡的忧郁,淡得雅致迷人。没想到,那么多凄楚迷离的诗词歌赋,竟出自一个迷人亮丽的女人之手。
“呵呵,别介意,淼东东被邪恶强j(奸)了灵魂。”谭夫子隐忍着笑好象很辛苦。
“不好意思,我不会写诗,对你们这个圈子也不是很熟,见笑了!”我想此时我的脸一定比喝了白兰地还红吧。
平常他们搞什么诗友会,诗歌连盟赛,我都没兴趣参加。难怪,他们都很熟,这个时候,我倒成了外人了。心里有一种失落,记得谭夫子经常说,诗歌是高雅的殿堂,门槛很高,登大雅之堂者必是贵族,平民是没有资格进来的。诗歌是一种竟境的升华,一种情操的陶冶。诗歌是对灵魂的一种触摸,诗歌就是茶,要慢慢品味才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知,对文学我仍是门外汉,虽然有时偶尔也在网站上发些心情文字。但那种垃圾文字是明月与谭夫子他们不屑的,原来文字之间也是有距离的。
“好了,别发呆了,我们进去了。”罗宾拉起我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我落寂得如同傀儡,悄无声息地跟他们后面,听着他们与她谈论着有关于诗歌的一切。直到进了明亮的大厅,听到一阵悠扬地琴声如高山行云般倾泻。我抬起头,意外地看到了刘宣。她神情专注地拔弄着琴弦,白晰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跳跃,一串串灵动的音符在她纤巧的手指间流动,美妙而惬意。我静静地注视着她,安静得象一缕空气般飘浮,我想她此时的思绪飞向何方呢?
罗宾说,他是在一个《开心派对》上遇到刘宣的,那是一个单身俱乐部。去那里的人,说好听一点是去交友,说难听一点就是找一y*情。罗宾说当时刘宣被一个老外灌了很多酒,并下了******,在准备拖上车时,罗宾上前救下了她,并且开始交往了。罗宾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有点伤感,一层象雾一样东西扯得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我知道,他也象江浩一样,都没有办法忘掉徐萧萧。
新年钟声敲响时,我望着眼前这么一群人,心里突然多了一点东西……
是的,他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忘掉曾经的生活,快乐与痛苦。成功与失败,谁也无法忘掉彼此间的叛背与伤害。比起他们,我算是幸运儿了,至少晶晶接受了我,记得带她回去见老爸老妈时候,那种乐融融埸面还是会令人快乐的。不过,我就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老爸老妈见到晶晶一点都不陌生,相反,好象比我还熟络,郁闷!小女人,人缘就是好!
“上套了吧?!”
“上套了吧?!”
听完我的疑虑,谭夫子和江浩几乎是异口同声……
“嘎?!……”
尾声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晶晶歪着头,闪着灵动大眼。
“哦……什么,没什么……”我脑中灵光一现:“上套?……”
“老公,你一定要很爱很爱我哦。”她嘟起小嘴,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看着我。
“这是为什么呢?”我晕了。这么快就被小沈阳给同化了,郁闷!
“因为我好爱好爱你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嘎?……
我晕倒……
“老公,人家要洗澡了,帮我放水啦。”晶晶又在叫了。
“伟大的毛泽东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懒散地躺在床上,凭什么嘛。什么事情都让我做,内衣内裤我洗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能拿我当奴隶啊。虽说妇女解放了,可是也不能老是欺压男人啊。拷,谁要是再敢说什么妇女的解放就是世界另一半掘起,我就拿豆腐砸死他算了。
“老公,杨开慧还有说过:男人要学会爱护老婆,这叫怜惜眼前人!”晶晶一下子蹭进我怀里,这丫头贼坏,引经据典教训我是一套一套的。
这话是杨开慧说的么,我怎么觉着这话有点别扭的说。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引经据典呢,我不是背古语大全的料。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老公,小小声告诉你嚎……”她边走边向我眨着眼睛,在进了浴室后又把头伸出来:“老公,你越来越长进了嚎,水温刚刚好。那啥,你也不必难过了,因为那句话是我替杨开慧她老人家说的。”
“我踢……”上当了,我飞起一脚,一只拖鞋嗖地就飞了过去,浴室的门啪地关上了,鞋子在门上弹了两下落到地上。
“昨天晚上欺负我的帐还跟你算,你……你……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发狂了。
“老公,偶等你来‘收拾’嚎……”晶晶把脸贴在玻璃上对我奸笑,看着外面气疯的我,这小妮子手舞足蹈,跷起粉嫩的小腿,在里面玩起了打水仗。溅起的水花漾溢着她天真邪恶的笑脸。这就是我的老婆,一个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费尽千万心机娶回来的老婆,我被她吃得死死的,这还能让我活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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