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妓女都是世人眼中的风尘女子,属于被歧视的群体。无论是倾国倾城的陈圆圆,还是血溅桃花扇的李香君,都不能逃世俗带来的厄运。历史是残酷的,不管你是谁,只要与你沾染上关系的,为了推卸责任,都会给予你一个名词戴在头上,如陈圆圆是“红颜祸水”,认为是一个弱小的女子给颠覆了明清历史。李香君是“豪放妓女”,掩盖了一个女人最无辜的柔情。当然,作为从名妓到贤妾的董小宛也不例外。
作为明清时代的“秦淮八艳”之一”(亦称“金陵八绝”)的董小宛(1624-1651年),原名董白,字小宛,一字青莲,说到这个一字青莲,就要想到李白,是的,她这个名与字也是因仰慕李白而起。不过,这个字是她自己后来取的。不要认为她作为妓女,只有艳丽的容貌,只会弹琴唱歌跳舞,她还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才子、大名鼎鼎的厨师。
因为她出身贫穷之家,父母双亡,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在南京教坊司里学习艺术。除了作为妓女必修的琴棋书画之外,还会诗词和下厨。是秦淮旧院第一流人物,人称“针神曲圣”,位列中国古代十大名厨。现在扬州名扬海内的土特产里就有灌香董糖、卷酥董糖和如皋水明楼牌董糖,听说就是董小宛潜心研究而来。
现保存有一首她的诗《绿窗偶成》
病眼看花愁思深,幽窗独坐抚瑶琴。
黄鹂亦似知人意,柳外时时弄好音。
从诗上可以看出,她的诗属婉约派,字里行间写的都是她作为一个女人所能触摸到的角度,她和李清照有着根本的区别。虽然董小宛也是一个对爱情炽热追求的女才子,但是她还没有意识到去参与国家大事,去看自己的江山社稷命运。所以只能说她是一个女才子。不过,此女子不光容貌秀美,而且性情也温和。因为个性爱静,故此独居苏州半塘达六年之久。她非常爱好游山玩水,是一个十足的享受派人物,骨髓里充满着浪漫的习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番五次地受人之邀,醉心于山水之间,享受着与红尘无关的乐趣。现在这样的女人多,好像满大街穿梭的都是时髦女郎,一个个打扮得像时装模特,日夜想着有那么一天开着宝马,在世界各国旅游。尽情享受生活,也尽情挥洒着自己美好的青春。如若她活在今天,我想对于这样的尤物,命运或许没有多大改变。除非自己非常有钱,要不然,依然只能是在冒辟疆通彻心扉的哀哭声中仙逝。
但是,这一个容貌美丽的浪漫女人的爱情也如她一样充满诗情画意,她所爱的人也如她一样,是一个满腹才情而又喜欢享受浪漫的男子冒辟疆。疏导她们之间的缘分,可以用上浪漫满屋这个词。因为当初就在董小宛游太湖、登黄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时,有一公子慕名到秦淮河去寻访她,那位公子就是崇祯十二年乡试落第的冒辟疆。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的等待就是一年。在与冒辟疆的恋爱嫁娶的一年时间里,董小宛处处主动,焕发出向往自由、寻觅真情的个性光彩;这个和李清照一样。呵呵,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有才情的人都这样。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书读得越多,做的怪越多”呢?特别是针对女人来说,更是有孔夫子说过;“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看来,此话也不假啊,难怪有人说“女人无才便是德”啊。
在封建社会,女子过度主动追求爱情被视为叛逆,或是“放荡”,属于不安分的角色。原以为只有姿色平淡的李清照看见潇洒飘逸的金石考据家赵明诚如此,没想到如花似玉的董小宛看见慕名而来的冒辟疆也是一见钟情,处处想尽办法撩拨起这一个满腹才华的清高公子哥,而已有家室的冒辟疆事事举步踌躇,显露出一个大家公子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格弱点。着实为董小宛感觉委屈。呵呵。料想你才色兼备的名女人,难道见识的男人还少吗?在那么多爱慕追随你的人群里,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了这个缺乏男人风度的人呢?真不知这个冒辟疆当年是何等的俊朗,才招惹了你一生无悔的陪伴。或许这个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命里注定你这个几乎完美的女子要经历这么多波折,让人世间多了一个传说,多了一点红尘之外的寂寞。
美丽的董小宛,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弱和秀丽,更有江南的才情。最令人心折的是她对生活既有美丽的向往,在浪漫里也有艰辛的付出。在冒辟疆连续几场大病期间,董小宛都是在酷暑中熬药煎汤,紧伴枕边照料。当冒辟疆背上生疽,疼痛难忍,不能仰卧,小宛为了让他睡得安稳,就夜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寝,而她自己则坐着睡了整整一百天。
艰难的生活中,饮食难饱,使得小宛体质极度亏虚,不得不带着遗憾去了。而她的离开,让冒辟疆陡然添了几缕华发,一直怀念在和小宛共处的9年。9年里,董小宛为她付出了所有,让他享尽清福。28岁的她一生无子,但是并没有受到夫家的歧视。小宛天性淡泊,自从进入冒家之后,言行举止都没有轻浮之意,处处为别人照想,与冒家上下相处极其和谐。特别是对自己的婆婆马恭人更是细微照顾,恭敬顺从。可能是自己过去是青楼里的妓女,所以她很珍惜眼前的幸福。至少对于她来说,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吧。对于冒辟疆的原配夫人苏元芳,她从不在丈夫面前争宠,相反还处处要冒辟疆多多陪伴她。每次她和冒辟疆在画苑书房中泼墨挥毫后,总是劝冒辟疆也去陪陪苏元芳,听听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牢骚也好。为此,这让苏元芳很敬佩她的胸怀,也特别喜欢跟随他们一起赏花品茗、评论山水或鉴别金石了。因为自己没有孩子,结婚之后,对于冒辟疆和苏元芳的几个孩子也十分的喜爱,只要她在家,总是喜欢研究食谱,给孩子们做好吃的。每次和冒辟疆参加宴会回来,她都会为孩子们带上一些好吃的。哪怕是自己喝醉了,也会喃喃的提醒冒辟疆,不要只记得自己快乐,不要忘记家里。
李清照爱喝酒,特别是结婚以后因为丈夫不在身边,为去干心头的思念而时常独酌独饮。朱淑真爱喝酒,是对自己婚姻的一种反抗。而这个董小宛也爱喝酒,但是她结婚以后却很少喝,为的是维持爱情。在她9年的婚姻生活里,只有一次狂饮。那是在崇祯十五年,汪汝为在江口梅花亭宴请辟疆和小宛,因为大家都是朋友,也都知道歌妓都能豪饮,所以劝董小宛喝酒,没想到那一次董小宛竟然喝醉了,在回家的途中才清醒过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冒辟疆,有没有给家人带点什么回去。回到家,冒辟疆一直沉默无语,董小宛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失态。因为冒辟疆是不爱喝酒的,而她自从嫁给了冒辟疆之后,也很少去喝酒了。但是她今天居然还“轰饮巨叵罗,觞政明肃,一时在座诸妓,皆颓唐溃逸”,想想真是有点羞涩。为此,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丈夫弹唱了一首《落魄》曲,曲子优柔缠绵,时而低沉,时而忧伤,让苏元芳都有点感动,帮助她劝说了丈夫,让她们和好如初。这个曲子一直伴随着董小宛整整十年,到她死去。听说这个曲子是她自己所编写,借助词来向丈夫表达自己对他的深深眷恋和等待的。
喜欢享受浪漫的董小宛婚前是风流名妓,婚后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不得不让我们惊讶。现在也有很多女明星也在学着做现代版的董小宛,心甘情愿卸下让人羡慕的花环,在家静静的相夫教子。港台都有很多依靠脱而出名的性感女明星,也有成功的例子。无论是孤单还是现在,这样的转型成功都不容易。我们不得不说董小宛是极其聪明灵秀的一个女人。不光是会享受生活,整天或静坐香阁,细品名香。或沉醉在诗词书画里,写着自己的心之语。而且在书法造诣也非人可以比。她模仿钟繇、学曹娥碑,给亲戚朋友书写小楷扇面。她也爱好画画,十五岁时的作品《彩蝶图》现收藏在无锡市博物馆,上有她的题词,笔墨楚楚动人,让人敬佩。
可以说,当时的董小宛是江南的绝品。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也是女人所向往的梦。从名妓到贤妾的转变,她是成功的。不过,这样才情绝色的女子谁不知呢?即使是在今天,一个不光外貌美丽,而且才情突出,能写、能画、能唱。能舞还会做好吃的饭菜,也是今天“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精品女人。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吗,想留住男人的心,必须向办法留住男人的胃。就是说女人不光要有妖精般的风情,也要有一手好的厨艺,要让男人们没有理由想离开自己,这样既保全了自己的爱情,也稳定了自己的美满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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