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皇宫”事件被媒体和网络炒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全国网民的焦点都集中在深圳这个中国最年轻的一线城市上。深圳这个红色资本的诞生地,在被金融危机的寒流侵袭之后多多少少有几分萧条之时,刹那间又声名鹊起,人们在私下纷纷猜测深圳的富豪们有钱到何等程度的同时似乎也验证了社会上的那句传言“比官大别来北京,比钱多别来深圳”。
回想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春日,就像歌儿唱的一样,我们的总设计师他老人家在南海之滨这块烟瘴弥漫之地上画了一个圈,作为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深圳这个城市应运而生了。于是五湖四海之人、三山五岳之客陆路乘车,水路乘船,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曾经销声匿迹近三十年的资本主义死灰复燃,在如同过江之鲫的移民浪潮中,所谓高学历、高素质的一部分人成为新中国的第一代资本家,囊括着千百万打工者的剩余价值,乘改革开放之长风,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意气风发地登上财富之巅峰,以新时期款爷的身份傲视四方。
这些中国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在几乎一夜暴富、腰缠万贯之时却面临一个难题:钱多得不知道怎样去花。于是就产生一个新名词“炫富”。昔日楚霸王项羽在西入咸阳、分封诸侯执天下之牛耳之时牛得不行,说过这样一句名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和如今我们的暴发户们心态差不多。大部分城市新贵们在富起来之后不想去如何感恩政府的宽松政策、回报社会的大力支持,只会一个劲地建豪宅、购名车、拥美女,“五陵衣马自轻肥”,过起了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一方面圆了自己的豪门之梦,另一方面也大力炫耀了自己的富有,“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你有钱,我比你还有钱,王恺石崇似的斗富场面在这里上演,“海上皇宫”的出现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可悲的是我们的社会对于这些新新人类采取了纵容甚至姑息的态度。尽管我们承认这些富豪们创造了社会财富、繁荣了经济,对国家的发展有过贡献,但是媒体和网络也没有必要对形形色色的富商巨贾大力渲染,把他们褒奖为成功人士,似乎没有钱的统统是失败人士。褒奖和渲染的结果是人人都想成为富豪,对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趋之若鹜。可是人人都成为富豪这是阿拉伯的神话——天方夜谭,这是不可能的事。成不了富豪的“贫下中农”们转而开始仇富,好比金庸笔下的丐帮马夫人康敏嫉妒邻家女孩的花衣服要把它剪碎一样,这些被赵公元帅抛弃的人们甚至渴望再来一次革命浪潮将这些新生的资产阶级彻底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从这次网民在网上对“海上皇宫”的声讨声中亦可管中窥豹,略知众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史记·魏世家》有这样一段记载:“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於朝歌,引车避, 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安得骄人?”,大概的意思是说魏国的太子魏击出行,途中遇见田子方驾车经过,魏击下车拜服行礼,而田子方却不下车不回礼。 年轻气盛的太子魏击怒冲冲地追上去问田子方“贫贱骄人,富贵骄人?”,田子方笑着说:“当然是贫贱的人可以骄傲了,富贵的人哪里敢对人骄傲呢!
按常理来说,魏国的太子可谓富有天下,可是田子方这个穷光蛋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田子方的逻辑是骄傲必生败,生败的结果是富豪也能成为穷光蛋,所以有钱的富豪不能骄傲。因而富豪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田子方的言论在今天来看仍有相当的哲理,自古以来因骄生败的例子还少么?西晋那个以“炫富”出名的富翁石崇就是典型的例子。想当年富甲天下的石老板是何等的潇洒,用蜡烛烧锅、用香脂抹墙、用几十里路长的绸缎做挡风墙,他的别墅“金谷园”比当时的皇宫还要气派,但是就是因为太有钱了,让“仇富”者孙秀垂涎三尺,最后巧立名目将石崇处死,这位醉生梦死一辈子的超级富豪,临死前长叹:“奴辈贪我家财耳!”,因为有钱,因为炫富,石崇五十多岁就死于非命。
那么“仇富”的结果是是么样的呢?其走向极端的例子便如黄巢、如李闯,造反的口号是“吾与尔等均贫富”,但是一旦将富人们打到,自己成为财富的占有者时,便忘了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干脆做了他人财富的新主人,最后也成为别人打到的目标。
因此,笔者妄论,富有者请不要炫富,贫穷者也不必仇富,各自放平自己的心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合适的时候富有者可帮助贫穷者,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如此这般才可构建和谐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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