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姐夫已离开我们二年多了,在我的心中我固执地认为姐夫其实没有死,他只不过是出次远门,或是长年在外地打工为生活去打拼去了。他那矫健的身影,却一直在印在我的脑海,他的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如果不是经常看到姐姐失去丈夫后艰难度日的境况,我真不相信姐夫已离我们而去,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没有一点征兆,也让所有的人始料未及,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一个年富力强的壮年男子瞬间失去生命,他年仅42岁的生命从此却永远地划上了句号,一个完整的家庭从此支离破碎。他走得无身无息,来不及留下半句遗言,让所有的亲人都为之惋惜,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好人都命不长呀。更可怜的失去男人和父亲的妻儿寡母日后如何度日成了众多亲人关心的事。
少不更事的年纪从不懂得珍惜生命,人到中年才知道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要面对死亡,亲人朋友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就要离开我们,从此永不见面,虽说黄泉路上无老少,但当人们面对死亡时还是极不情愿的,巨大悲痛和万般不舍都不能挽回亡人的生命,人们宁愿相信亡人是驾鹤升仙,而不是死亡,这样对活着的人来说才是极大的安慰。如今姐夫也驾鹤升仙了,和我们阴阳相隔,我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见了。如有在天之灵的话,只有默默地祝福姐夫在天堂过好。
姐夫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一生辛劳,却极其贫寒,他的一生是在贫困交加中度过,我从未看见他穿过一身新衣服,偶尔穿上看得顺眼的衣服还是别人给的,尽管这样姐夫也舍不穿。我长年看见了他穿着一身旧工服,裤管卷得老高。他那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县城的高楼大厦中,他是一个建筑民工,从小工做起,他肯做事从不惜力气,后来渐渐地做成了大工。劳累了一天后,回到家里已是天黑一会,顾不上吃一口饭,就又在自己的菜地里忙活了起来。他是城郊菜农,靠种菜来维持生计,忙完了菜是地里的活就到建筑工地上做工。尽管自己累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却从不吭一声,还把家里所有的重活都包揽下来,他对姐姐很体贴,不让她做一点重活,一直忙到月亮升得老高,才匆匆收工去吃饭。他一年三百六五天都在忙,下雨天不能上工地就在自己的大棚里忙活,有时抢季节忙不过来时我还去帮把忙。尽管这样他却没挣到多少钱,他全家吃住在菜地里,临时用砖砌了一人来高的瓦屋,就是一家人的居住地,冬天的寒风把瓦片吹得哗啦作响,那棚子就在寒风中摇摇入坠,夏天烈日炽烤着,棚子里象个大蒸笼,热得人受不了,还有成群的蚊子叫起来象打锣,黑暗中一手可以抓好一大把,可姐夫太劳累,十几只蚊子叮着他,他都能睡得很安稳。
姐夫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是上学的年纪,姐夫最大的愿望是在县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让他一家有个歇脚的地方,他这样奔波劳碌也是为实现自己的愿望。他话语不多,尽管生活如此艰苦却很开心,却很少见他愁眉苦脸,反到是姐姐脸上的经常布满愁云,他还不停地说笑话来安慰姐姐。长年的劳动锻炼出了一副好的身体,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平时感冒都很少,就是偶尔牙痛他也不上医院,自己硬挺着撑过来,他总认为农村人的命没有那么金贵,别花冤枉钱,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完全可以活到九十岁,可那场车祸却夺走他实现愿望的机会。
2007年四月分一个黄昏,6点多钟他骑着自己行车往家里赶,吃了晚钣还要去帮妻子去守地摊,菜地里这个季节也没什么菜卖,夫妻二人想尽一切办法去挣钱,不让每一天白白浪费,只有尽可能多挣钱才有可能做得起房子。他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急急地往回赶,不要让时间浪费在路上,晚上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呢。不由得又加了把劲,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对面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已来不及刹车,两辆车碰到了一起,姐夫重重的摔在路边的花坛上,太阳穴磕在花坛的边沿,只觉眼前一黑,脑壳昏昏沉沉地,便没有知觉了,他口袋里的手机摔出了老远,后来路过的人报了案,交警赶来了,从他的手机中翻出通讯电话才联系上了家人。
我赶到医院时姐夫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痒气,双手在不停地抽搐,人已深度昏迷并且便有呼噜声,医生说这种情况很不妙。姐夫很快被推进了ct室做脑部ct,情况确实很糟,要实施开颅手术,但能不能救活还没有把握,医生形象的描述让我懂得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说人的脑就象一个大西瓜,脑髓就象是西瓜瓤,西瓜摔碎了,里面的瓜瓤也就粉碎了,姐夫的脑受伤就是跟西瓜
瓤的粉碎情况一样,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我赶忙去交钱做手术,医院先抽血化验,大家正在紧张地等待化验结果时,医生却说不必做手术了,病人的瞳孔已扩散。病床上的姐夫浑身都在颤,看上去就是一个大活人,我们知道,他的心脏还在跳,只是脑死亡,这时时间是晚八点,一直到凌晨3点多,姐夫才停止心跳。
姐夫的离去让所有的人深表同情,他的一生极其短暂,但同时也很不值,他不知道什么叫做享受生活,也从没有善待过自己,至死都在忙碌着。
姐夫虽然离我而去,却永远地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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