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遇的一场大雪,已过去半个月了。到处还是雪的影子:堆起来的,还是原来的一坨。碾硬了的,又粉碎开来还原成雪粉。践踏了的,只是在上面留下一组肮脏的鞋印。风吹过的,在洁白上再铺上一层灰尘。所有的一切,其实都还是原来的雪,完全没有一点化成水,甚至冻成冰。
实在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气候变暖的总体变化,还是今年是个百年不遇的寒冬。也分不清是因为头顶的阳光不再为这个国土普照,还是地下的大地比现实的人心更严酷。
或许真正的冬天就该是这个样子吧。可又有一句话瑞雪兆丰年。协调一下,总该知道这冬天的寒潮肯定增加了一些乡民度日的艰难。仔细阅读了这份报道《寒流肆虐中国,印度冻死40多人……》,更加深了这印象。其中说中国有多少城市出现气荒,有多少头猪羊被冻死了。不过总的说,中国人的耐寒能力肯定远好于印度,因为冻死的都是印度人。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中国人多数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或者是因为他们在党的阳光普照下一直就很温暖。至于庄稼,从不曾见任何一位农业统计学家拿出科学数据说冬天的大雪,会提高百分之几十的产量。或许该将这个题目作为科研课题研究一番,或让他们去接受一次国家统计局《政治统计学》课程的培训。看来该进步的地方还是有的。
而近处死人的事却是在经常发生着。这几天就在这同一个小区里的几个单元门口,就不断响起阵阵哀乐。于是,就经常听母亲唠叨,冬天不好过啊,一直以为他们身体还可以,没想到还是没熬过这冬天。
没熬过冬天的,又岂止是几个老人。
在温暖的成都,陈福珍绝不是因寒潮而死的。那化身的火焰,是否让她感到了天堂的温暖?只是等她在天堂回望人间的刹那,如果只看到供桌上的“拆迁”换成了“搬迁”,而庙堂外依然炮声隆隆,乌烟瘴气,她是否会为自己当年做的傻事而后悔?
李庄和龚钢模们,也都不会受到寒潮的侵扰吧,无非是红与黑的政治争斗,应该与自然气候无关。对咱草民来说,管他是“打黑”还是“黑打”,有热闹看就好。伟人说过三五年再来一次,这优秀传统不能丢在我们手里。否则时间长了,这习惯慢慢忘了,这可是对革命事业的最大损失。打黑的成果谁都不能抹杀,然而李庄又嫖娼两次,又有老板喊一条人命20万将11名奉节老师活埋在铲土机下,如果这些属实,似乎只说明重庆的打黑任务还很艰巨。而要打出一个堂堂正正的法制天下,大概也绝非一个诸侯就能胜任的。
人间热闹的重庆,彻底扫荡了天际阴霾的寒潮,好不热闹。四季如春的昆明,也不完全是阴暗的角落,一样正气昂扬。“昆明的土地价格比周边(省会)城市都低,但是房价不低,为什么?原因是钱到了老板的包里。这是巨大的贪污腐败!为什么?因为部分官员当了老板的保护神。”这出自仇和之口的铿锵话语,也一样有着诸侯大人的风采,很让人痛快解气。且不管从老板手里挖出来的钱,最终是降低了百姓的房价,还是造福了政府的钱袋!
躺在大街上的兄弟俩,现在该酒醒了吧。五枪打死俩人,这枪法可不够好,倒是这热闹的枪声赶得上过年的鞭炮了。如今限令的时间已经过去,相信那里的血迹也该早丝毫不见了,那里的人民也该再次安居乐业了。作为和谐社会的一部分,面对如此的稳定局面,还不该感动到五体投地吗?
……
冬天总是要下雪的。下一个春天也一定会到来的。然而又一个春节,对老人来说只代表又开始了难熬的一年,又接近了坟墓的一步。这话母亲多次提起,实在太熟悉了。只是母亲还在,在母亲面前的孩子,永远不敢自我称老。可就是这个不老的自己,还真有点心力交瘁熬不下去的感觉了。真害怕那一天自己也喝了酒,不小心撞在枪口上,那时候就是想跪下也不能了。但愿这一天不要让母亲赶上。
突然想起《牛虻》里亚瑟的遗嘱:我将走进院子,怀着轻松的心情,就像一个放假回家的学童。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这一份工作,死刑就是我完成这份工作的证明。他们杀了我,因为他们怕我,我心何求?
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是否也这么心安?
下过雪的世界,不一定就是一片雪白,因为没化的雪上早就覆盖了一层灰突突的土。而实际上,这雪一点都没有融化。
那春暖花开的日子,真的还会到来吗?
于木鱼宅
2009-6-2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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