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开始第一天培训。我本普通,终于能过上真正普通的生活,我很快乐!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审视自己的人生。
事情的发生与发展常常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早成习惯。而这次不同,终于来了一次小小的顺利,是乎达到了想象中的意境。却不敢忘乎所以,尽力保持低调,害怕乐极生悲,我是个再输不起的人,没有过多的时间与机会。
5年的时间。痛苦,绝望,迷茫,困惑,游离,我一生之中的情感,事业追索与放弃都在这几年里开始和结束。相信的东西越来越少,懂得删繁取简,只在乎真正对我重要的人与事!
临走的前一天一直下雪,我和同事在吃过晚饭后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我们笑的很开心,雪人的嘴是用橙子皮做的,也是笑的。我不知道是要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像生注定了死。
春天来时,纷纷落下的桃花雨里流泪而笑的女子,是曾经年轻的我,是日后的回忆,是生命里的一场幻觉。
婆婆得了喉癌,已是晚期,她还不知道。
我和老公很婉转地问她想吃什么,好做给她吃。她都说:“现在咽东西费劲,等我好了在大吃大喝吧。”我听了心酸,听说这种病到最后什么都吃不了的,即便癌细胞不扩散,也会把人活活给饿死。
那天我说,妈,我们买个肘子肉回来吃吧?婆婆说:“唉,你爸活着的时候就搀这东西,可是他吃那药,不让吃肉。结果到死都没吃着。”
我没敢说话。这事我不知道,因为那会我工作特忙,不常在家。我若知道公公想吃,一定会给他做。70岁的老人,肝癌晚期,吃什么药也是没有回天之力了,既然注定是要离开的人,为什么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呢?对吃最后的要求。
遗憾的又何止这些呢。公公是个一辈子对穿着都讲究干净体面的人,结果却是在死后穿的衣服。他的妻子,女儿,儿子只是哭和难过,并不知道他是要走了。我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的胳膊都已经僵硬了。
他走后不久,我梦到他很吃力地向我走过来,带着哀婉的眼神。我迎向他,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头发茬,我帮他一边往下拍一边说:“爸,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弄的,一身头发?”他没有说话。我醒来,是夜里。但并没有害怕。
白天告诉婆婆,婆婆说:“这是告诉我们,就不该在他死后才剪头发,而且他儿子根本没把他头发弄干净。”这事情我一点不知道,这种说法我不相信,但很吃惊。
我常会想起公公的模样,紧接着就会想到他埋在山上的白骨,想是已经开始腐烂了。他曾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在我的生活里他如今只是个幻觉。
前几天婆婆问我过年还灌肠吃吗?我说你愿意做就做吧。医生说她也许活三个月,也许活三年。她喜欢做什么,还能做就做吧!生命是如此的没有定数。
同事林的丈夫46岁,平日里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得了脑梗,已经犯两次了,同事愁的唉声叹气的,家里条件不大好,婆婆正病着,计划好买房子的,真是雪上加霜。
人有时候是无法跟命运抗衡的。生在什么人家,遇见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有多少的财路,多大的寿路,都是自己无决定的事。
一个人幸福与否,却与周边的亲人有直接的关系。幸福是一生的事,不单单在20岁。
朋友的妹妹得的是胃癌,她因此常哭,无法快乐。爱,让人无法割舍!
每次跟 同事燕子感叹生命易凋如花谢时候,她都胸有成竹地跟我说:“我们活70岁没问题。”我总是说:“但愿我们能!”
10天前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告诉我以后每三个月或半年必须复检。她听后害怕了,也去检查。医生对她的嘱咐结果跟我的一样。她说:“再不敢说那大话了。”我笑说:“应该是再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开玩笑了。”
以前我们都过的艰辛,颠沛流离。终于抵达了某处,以为可以安心了。可是健康却已流失。不敢在让自己生哪怕是一丁点的小气,热忠于研究养生之道。真是年轻时拿命换钱,年老了拿钱换命。
前阵子突然梦到和朋友坐在半山坡上对着笑脸聊天,转头的瞬间,他就不见了。我跑下山,山下的湖水很清,一群黑色的鱼游过来,像蚂蚁。我跑到街上,人群拥挤,车辆往来喧嚣,左看右望都不见他,我拼命跑,跑出村庄,在路的拐角停下来。我看到路边一排排翠绿的垂柳,山上到处开满白色的梨花,终是不见他的影子。
醒来,哭了。半山坡,半山坡!以后我们也只能是在半山坡上才可能相遇相对了吧?在生的真实里,我们是永远不会有那样对坐着聊天的可能了。物是人非,是事休。我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一点一点地熄灭,一点一点地冰冷。爱,只是当时的事情。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觉罢了。
最近寂寥的时候就会反复地唱《情长,路更长》,《彩虹》,《水中花》和《八月桂花香》!
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人生近同一场繁华至荒芜的幻觉。不可探测。
现在真实,现在活着!
现在午夜12点,现在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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