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裙子的女子从建筑群中走出来
要我和从前道别?
数不清的痛苦 怎么说出来?
鸟在飞,六楼的玻璃布满灰尘。
锈蚀的空气搅拌着胃。
一年前的今天我坐在这里
一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坐在这里。
阅读让自己走失。
我曾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相爱——
不。我曾爱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
她善良、漂亮 而且聪明
但逝去的将不再回来
不再回来。每个人有一种秘密
每个人都有。有的人藏起来。
爱情是年轻付出的代价
年轻向未来付出的代价。
她没有恶意。她也没有。
所有的事件都会如此发生
即使从来就没有过我。
穿白裙子的女子走上广场
她的诱人的身姿
她的……
从前我有过一种蔑视
“重估一切价值” 我警觉并且逃出。
对现存的一切表示着怀疑。
那个女子 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子
用惊异的眼神表述着和我的不同。
世界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一天
爱情也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反复。
我们尝试着,心平气和地,去理解
总有一种反诘无法回答,
玻璃在它破碎的时候就像她流下的泪水
即使我不说它也会在我心里再碎多少遍。
近了
穿白裙子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她的水晶般闪亮的脸
她的……
要是我们都相信
一切障碍总有被推倒的一天!
我拿起笔在撕碎的信件上书写
时间、地点、数字和一切安抚的话
唉!她如此坚定地相信这是一场暴力
终点已经不可更改
水在它的流动中却无所谓方向。
误解!是的!误解构成了一切。
没有谁需要为此承担什么责罚
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责罚。
生活的卒子
既然过了河 就已无路可退。
这分歧是致命的 而我从来就不懂得妥协。
更近了
穿白裙子的女子更近了
她……
我曾如此天真地和她谈论真实
感性、理性、孩子气和成熟的魅力。
在豪华的商业街上我闭上了嘴。
在电话中也开始羞于谈论生活让我心力交瘁
这只是我被迫认可的战争!
我并非一无所知:在死者的葬礼上
我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死后的名誉。
一张迷宫般的地图。我深入其中
并且努力尝试着确定方位。
当大雾降临 世界和它的随从们消失。
无边的权力落在对此已心生厌倦的人身上
我们只是默然相对
但彼此都清楚我们想着另外的事情。
穿白裙子的女子
穿白裙子的女子……
但是我从来就没相信过注定的结局!
顺从或背叛。我将在一个清晨准时醒来
这个清晨与夜晚并不遥远
门窗、钟表和信鸽将还给世界本来的颜色。
活着的人都将躲到自己的逻辑中去
即使亲眼目击也将佯装不见。
仁慈的右手将紧握在一起
反对一切离经叛道的嘴脸
以神圣的名义为合乎准则加冕。
而我所爱的那个女子
也将和她称心如意的新郎一起
在一片赞叹中走上鲜花铺满的殿堂。
没有什么是值得纪念的。
所有的事一经结束就丧失了意义
并且不计较惩罚 不计较所谓的悔恨。
在混乱中用无言的手势比画着
从不被真正注重的秘密。
灵魂拥抱着每一次激起欲望的魔鬼
活着是一种交易。死亡是一种逃避。
有人说是反驳。反驳生也反驳死。
将自己强制性地拉向一种沉重
目的只不过是获取一种高尚。
多么可笑。我只当这是上帝在昏睡之际
向人们开了一个平庸的玩笑。
然后她也消失了
她消失了!
穿白裙子的女子 我看见她消失
在小路尽处!
也许世界在另一端将获取公正!
我仍然坐在这里
从去年的今天一直坐在这里。
慢慢翻阅着这未读完的书籍。
从前和未来井然有序。
而此刻将有人从字词的停顿间伸出手来
带着我飞。教我向从前说一声再见,
教我相信每一个人总有一种善意。
它在黄昏照亮我们
像阳光的爱抚 对迟起的人并无偏见
从前和未来将井然有序。
你和你的生活更无须我来多说。
穿白裙子的女子
穿白裙子的女子
她为什么要穿白裙子?
2003.3—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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