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门前河里的水,不经意间从指缝里滑过。悄默声息中,艳丽的花儿飘零了。草儿枯了,叶儿落了。灰蒙蒙的天空,漫天飞舞的雪花,冰凉剔透的西北风,还有乡间通向远方的迤逦小路……
在这个季节,我时常会生活得不知所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电脑前面,听双手敲击键盘的声音。思绪更如一匹狂纵的野马,在茫茫宇宙间驰骋。文字会如一朵山间不知名的花儿,在心房里绽放。
妻便唠叨:成天啥也不做,这日子怎么过呀?
我也问自己,怎么会这样?从何年何月起,我变得游手好闲了?
从家乡那片孕育我们的广袤土地上走出来,来到这外面精彩的世界。就是想有一天挣上很多钱,风风光光的回一趟家乡,有一种扬眉吐气的优越感。可生活委实会捉弄人,如此微薄的希望,也会如肥皂泡般屡屡破灭。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自生自灭的蚂蚁一族,辛苦劳作一年,存款等于零。数十年如一日,只是为填饱肚子而劳碌奔波。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太阳每一天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老家门前的那棵数百年的古槐,也被二伯二千块钱卖了,听说是南方人买去做风景树。五个人合抱不住的一棵古槐,被四大八件的肢解开来,装在三辆大汽车上拉走了。也许,饱经沧桑的老槐树,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的结局吧。就连我的上古时代的远祖,那个栽下古槐树的老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后辈会这样对待这棵生长了好几百年的老树。
过去,人们常说:数挪一步死,人挪一步活。现在听卖树的人说,树买回去是会栽活的,用作风景树观看,这个无需置疑。他们每年都要买好多如此的老树,没有挪死。这些话让我的灵魂得到了些许安慰,只是在老家的门前,再也看不到那棵生长茂盛的粗大老槐树了。
同学在一家电管所当出纳,他告诉我年初买了七万元的基金,折腾了一年,只剩下三万多块了。饭桌上,同学喝醉了。号啕大哭:我一月挣一千二百多块钱,这几万块钱要我好几年的工资,怎么会这样呀?
是呀,怎么会这样呀?没有人能够回答,可事实就是这样。
只是,娱乐场所,天天爆满。打麻将的人络绎不绝,老婆就是在这样的场所中消磨时光。现在所谓的娱乐休闲场所,只是个变相的赌场。就像美容美发厅卖淫一样,明事暗做而已。
老婆经常劝我,出去消闲一下,别老坐在电脑旁,那样对眼睛,身体不好。这种平淡的生活,在老婆看来,没什么不好。有吃,有穿,有房,有车。她质问我:你还想要怎样的生活?莫非想在外面找小妖精,包二奶?
我就苦笑,惶惶间找不到答案。我时常在这个季节会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这些问题上,我和妻子是无法沟通的。我们虽然在外人看来,生活的美满幸福。可我的内心却没有片刻的歇息,生意越做越无法维持,贷款每个季度都要清利息,根本无力偿还本金。我真的不明白怎样面对,怎样强颜做欢。
2009年就这样风在雨飘摇中过去了,2010年出现在眼前。
似水流年,浮生若梦。岁月就像一首歌,时而悲苦凄凉,时而开心快乐。当除夕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守岁的篝火烧尽一年的晦气。老家土崖上迎春花就开了,嫩黄的花儿,在料峭的寒风中昂首怒放。
母亲便在这个夜晚,给我们一家,每人手腕上系一根红头绳。她老人家裂开干瘪的嘴唇灿烂的微笑:娃们今年一定红红火火,心想事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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