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你真的不走吗？真的要留在这里吗？”小远凝望着眼前的汤，表面一如既往地坚强成熟，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满眼荒凉。这只有小远一个人知道。至始至终，只有小远一个人知道。临近毕业，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投递简历的时候，小远选择了自己从来没有生活过的城市。而汤，倔强地选择了一直呆了四年的城市，不想离开。

汤看着小远跟着受伤的表情，真的很愧疚，但真的不是故意。她也是无可奈何，谁叫她遇到生命中的劫呢？！这是谁也无法逃脱的，不是吗？！后天，小远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之前，虽然她们两个在一个学院读书，住在同一栋楼，但是天天都要打一个电话。周围的人差点怀疑她们是gay。

小远是个特别的女孩，永远都是纯真的孩子气。可爱的婴儿肥，娇嫩的娃娃音。走出校园，离开象牙塔这个背景，大家都只会把她当作初中生、未成年。只有些许知已了解，她娇弱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成熟的心，可以领悟和洞察众多现象的本质。汤刚认识她的时候，只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特立独行的性格，与众不同的思维。小远跟她说一些怪异、夸张的想法时，她只是笑笑。从没有想过后来她比所有其它身边的朋友更加靠近她的心灵，如此地熟悉她，如此地理解她，如此地心疼她。

以前，小远一样经历过生命的劫，只是思维不同，心态不同，处境截然相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汤选择守候和等待；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小远选择离开和寻找。为了小远的梦想，汤支持她的离开。可是自私点说，汤真不希望小远走。心扉一直敞开，能微笑进来欣赏风景的都永远只有那么几个？！

“小远，记得想念我，记得回来看望我，记得不要忘记我。”小远走的前一天晚上，汤给她发了这样的短信。并且找了个借口，没有去送小远。

窗外夜色如水，散播着雾的朦胧，霜的冰冷。汤慵懒地靠在床头。她想起在火车上的小远，她想起在小城中的他。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那么不争气，可是却无力阻止对他的思念，像吸鸦片烟一样。没有希望的思念仿佛只有原点没有终点的射线，只是无休止地蔓延，不能搁浅，不能停泊，不能靠岸。

这段时间，她陪伴过两个失恋的朋友。一个是女孩，汤陪她散步吃饭、自习。一个星期之后，她和男友复合。一个是男孩，他说是请汤吃饭。他不能喝酒，但他喝了四瓶，吐得稀里糊涂。第二天，他和女友也重新在一起。她真心地替朋友开心，可是随之落寞袭卷而来，重重地拍打着她。她淋湿的狼狈，谁来安慰？！分开之后，汤感觉泪珠总在眼眶里打着圈儿。如果悲凉来得更悲凉些，她会不会超脱？

“上篇：遇见你，认识你。中篇：喜欢你，爱上你。下篇：保护你，心疼你。题记：爱的故事”这条短信她一直没有删。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她第一次接受这么“露骨”的表白。偷偷地欢喜，偷偷地幸福。脸上开着烂漫的花儿。有些事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有些事就是这样意外地美丽。

其实汤一直怀疑他的感情。她是一个相貌普通能力普通背景普通的女孩，一直猜不透她哪点吸引了他。他应该喜欢小远才对。温柔可爱的小远，诗写得清丽脱俗的小远。但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欢喜。爱是没有理由的。即使她是一个不出众的女孩，在爱情面前也没有障碍，她可以从容地仰望爱神，接受幸福的恩赐。小远曾经赞美她说：贵妇人的气质，成熟性感，温柔体贴，将来百分百地贤妻良母。她相信小远的话。

他二十八岁，但依旧单身。在县城的物价局上班。如果硬要扯上一种关系，他应该是汤和小远的师兄，暑假的时候经老师介绍认识。小远多次在汤面前提到她对师兄的好奇，“为什么师兄一直没有结婚呢？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长相虽然不是又高又帅的那种，但那副机灵伶俐的模样，很讨人喜欢。”“师兄为人处事练达稳重，幽默风趣，才华横溢，生活和文学处理得恰到好处，可是为什么没有结婚呢？连女朋友都没有？”汤听着小远的疑问，只是笑笑。这些事她怎么知道呢？按道理来说，师兄大学毕业至今，已有六年的光阴。六年不长不短，但可以让多少人和事改装换颜。师兄经历的，她们只能想像和幻想，却不能真实地触摸其中的曲折和辛酸。不管他的故事如何复杂，她对他都是佩服的、欣赏的。

爱的来临需要多久？爱的离开需要多久？这是个哲学无法探讨的问题。

第一次打交道，汤和师兄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吃了一顿饭。第一次见面，谁都想像不到师兄快到三十而立的年龄。长着一副娃娃脸，白皙秀气。眼睛灵动，就像那围绕县城流淌的河，清澈温软，波光粼粼，闪亮着细碎的银光。才华横溢的师兄性情细腻，有时候汤和小远遇到一些不同的问题，他会认真地解答，并且凝望着她们的眼睛，笑意盈盈。有种深情的错觉……汤和小远经过私底下的讨论，一致认为，师兄是个多情种子，不能轻易靠近。第二次打交道，汤和师兄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已经忘记那是怎样的开始。那次师兄带他们去县城的山里泡温泉。故事可能就是在那里发生的。有时候故事的发生，只是需要一根导火线。如果没有导火线，之前的细节与铺垫只能潜藏在黑夜里，让剧中人无眠。

师兄从小生长在河边，通晓水性。在温热的温泉里，他是一尾活泼的鱼。汤和小远却是不会游泳的。因为是第一次，汤和小远穿着蓝色的游泳衣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是极羞涩的女孩表情。汤皮肤较黑，把羞涩隐藏了过去。而秀气的小远，羞涩无处躲藏，慌乱地跳进温泉。因为不熟悉水性，哇哇地连声尖叫。与汤比起来，小远明显是个小家碧玉的闺女。师兄不是没有经历过张扬的爱情，但是青春已逝，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会持家的女人。汤的善良、纯洁、大方、成熟、稳重都吸引了他的目光。小远没有成熟的气质，至少外表如此。不一会儿，师兄的朋友就来到小远的身边。手把手地教小远游泳，帮助小远在水中稳住身子。汤其实蛮羡慕小远的，虽然很多次小远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十二分的冤枉表情。

“汤，这不是我的错，我可以照顾自己的，但是他们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呢？！”汤是小远身边少数的知已。她很清楚，小远单纯娇弱的只是外表，坚强成熟都超过了她。不管到哪里，小远都会赢得怜惜的目光，受尽疼爱和保护。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接受别人的照顾，而不是自己照顾别人？！也许师兄体察到汤的些许失落与羡慕，悄悄游到汤的身边。

山里的温泉是原生态的，山里的月亮也似乎是最明亮的。师兄细心地教汤学习游泳，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个晚上的时间是只能学到一点皮毛，但双方都很喜欢这样的时光。天空黯淡的色彩，月亮皎洁的光晕、温泉荡漾的水波、田野水稻的清新、白鹭缠绵的呼唤…..借着夜晚的宁静，彼此逐渐亲密。说了不可以轻易靠近，说了不可以轻易动心。说了不可以……师兄教汤潜水，汤因为害怕抓住师兄的双臂。双眼交汇的刹那，彼此都小心躲开。对方皮肤的温度，对方慌乱的呼吸。看不见对方，却可以感受对方……

“师兄，我们要回去啦！”小远催促的声音。

温泉离县城有二个小时的车程。尽管山路蜿蜒，但是享受过温泉的浸润，没有多少疲惫。山月照亮着回家的路人，它也在照亮爱的方向吗？在回去的路上，小远跟师兄他们打趣。汤靠在车窗前，静静沉思着。濡湿的头发散落在胸前，目光氤氲。小远意外深长地看了汤一眼。

暑假结束，汤和小远重新回到学校忙碌的生活。空闲的时候，俩个人相约去散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些内心深处的无法言说，汤和小远只需要一个眼神。

“小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一句简短的话，突然被汤说得犹犹豫豫，混杂着迟疑、忐忑、羞涩和不安，混杂着坚定、盼望、甜蜜、幸福，复杂而和谐的情绪莫名地糅合在一起。

“呵呵……”小远神秘地笑笑。

“你笑什么？”汤撒娇般地轻轻地捶了捶小远的肩膀。小远也发嗲地回了一句“好痛啊”。

“肯定是你恋爱了吧？！而且我也知道那个男主角是谁？！”

“你怎么知道？”汤惊奇地望着小远。心里藏了许久的秘密，竟然被小远这个小丫头快速地说了出来。似乎早已觉察，似乎早已知晓，似乎早已预料。一抹云霞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颊，像个小女人一般，完全不同于往日成熟稳重的气质。

“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吗？那天你背靠着墙接电话，那翘起的嘴角，那甜蜜的微笑，那娇羞的神情……我就猜到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这种事情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小远滔滔不决地说着她的猜测，不断地轻触着汤的心坎。的确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的。她似乎放下了一直些许沉重的包袱，轻松地呼了一口气。她是多么需要一个了解她、理解她的人跟她分享这个甜蜜的秘密。

“小远，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接受他吗？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是啊，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存在如此多的不确定，她也知道答案。

“我看，师兄蛮好的，以后在一起，肯定很顾家。只是……”

“只是什么？”汤不安地抬起头，等待着小远未完的话语。

“嗯呃，你和他在一起，要经历很多的碰撞与磨擦。而且，你要比他付出更多的爱与理解。”

“嗯，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经历一次。很勇敢地。”小远怅怅地望着远方，仿佛在咀嚼某句话的含义，仿佛在触摸遥远的一段回忆。现在的汤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以前的自己也默默地对自己说“我还是想经历一次，很勇敢地”，以前的自己也曾经面对一段情感，明知道未来的结局，却也甘心沉溺，经历怒放与凋零。

自从那次散步之后，朋友俩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熄灯前偶尔打个电话。

“你恋爱还会记得我吗？看你那样，这么小女人，对我说话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哼……”　

“没有呢！”

“算了，不要狡辩！”汤知道小远的口气只是开开玩笑，但是每次想说的话都在小远的玩笑面前欲言又止。　

“小远，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幸福。虽然我和他的距离如此遥远，但每天都会彼此想念，哪怕一句轻轻的问候。但我不知道，这种幸福可以持续多久？而且，这种幸福是不是自我欺骗，仅仅是一个谎言？他很忙。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给我一个电话。身边的朋友谈恋爱，天天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电话粥，而我，通电话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我不喜欢那种经常粘在一起的爱情，我也知道他天天上班没有多少清闲时间,可是他不在我的身边，难道通电话，倾诉自己的心情，这个要求也是奢望吗？我只是想找个人倾听而已，失落的时候可以安慰我，伤心的时候可以鼓励我。可是……”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疑问。她把内心的矛盾与委屈都写在信纸上，想告诉小远。可是，心里的倔强，心里的盼望，让她假装坚强。

年轻的时候，谁不想拥有一场甜蜜的恋爱。不是轰轰烈烈，至少也刻骨铭心。师兄不能给她。她曾经以为才华横溢、幽默风趣的师兄可以给她。师兄需要的爱，或者他能给予的爱，是平平淡淡的，像小溪一样缓缓流淌，没有多少激荡，没有多少浪花，没有多少波澜。伤心的时候有个温暖的肩膀，疲倦的时候有桌可口的饭菜。不管是幸福还是难过，身边始终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信任，可以理解，可以体贴的那么一个人。汤要的仅仅是这些。不是她要求多高，而是这个年纪的她发自内心的渴望。两颗相差八年的心怎么契合？真的不能交集吗？真的不能吗？

父母师长曾经劝诫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可是人生的真相是，很多事情往往有始无终。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汤曾以对自己说，对小远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恋爱过程中的幸福，我会好好珍惜，恋爱过程中的痛，我会坚强承受。小远不置可否。她知道，前面等待着汤的，是一场生命中的劫。其中的爱与痛，不能轻易地说自己可以坚强承受。那爱，也许是一场无望；那痛，也许是一段永恒。在爱与痛的边缘纠结，会让自己慢慢沦陷。

离汤生日还有十天的时间。汤一直幻想着师兄陪自己过生日的场景。距离上次见面的时间，恰好一个月。一个月，爱恋浓浓。一个月，思念疯长。不想做任何事情，故意地忙碌。很多次，汤静静地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月光。如果他在校园，他们就可以一起在花园散步。如果她在县城，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在河边徜徉。认识差不多三个月，没有牵过一次手。之前常感慨偶像剧的俗套情节，可是现在，她也希望能像偶像剧里面的男女主角一样，或甜蜜、或悲伤、或缠绵、或永远、都是那么地彻底与刻骨。如今，爱情只剩下漫长的等待。

师兄一直忙着工作，但汤生日那天，他如约前来。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汤多少有点失望。为了我，就不能给自己放一天假吗？今天是星期六呀。三个小时的车程，师兄感觉很疲惫。但在汤面前，他尽力装做精神抖擞的样子。穿了最干净的衣裳，去理发店刮了胡子。

“晚上要坐车回去，明天领导吩咐的事没有办完。”汤的双眸随即黯淡下去。

“嗯！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来来回回很累的。”一如既往地体贴，最大的努力遮掩失望的情绪。没有陪她一起唱歌，没有给她一个惊喜的礼物，只是与其它朋友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从来没有这样，一分钟的的时光那么长。也许独处的时间多一点，幸福就可以安全渡到彼岸。

“你是山村的百合/素雅、清新/你是田野的小溪/明澈、温柔/我幸运是一阵微风/吹过你的身旁/我幸运是一颗水草/沉潜你的心底”小远一样没有送她精致的礼物，但亲自给她写了一首小诗，温暖真切。为什么让她开心的不是他？为什么给她伤痛的是他？自己真的好傻。充分的理由可以尽情地发泄不满，可是分别的时候，汤依依不舍，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说你什么都不可以给我，但你给了我一段爱情，不完美，不完满，但它依旧很重。因为很重，所以，不由自主地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他却似乎没有受到磁场的冲击一般，拍拍她的肩膀直接上车。甚至没有心疼的一个抚慰，甚至没有给她下次看望的承诺。难道男人在爱情中的表达都是含蓄的吗？难道含蓄的内涵是捉摸不透吗？牵起我的手，那个人是你。放开我的手，那个人也是你。

汤的家乡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因为高考失利来到hh。在开学的最初，她很讨厌hh，一个像丑小鸭一样的城市。说不定她在这里呆上十年，hh也不会成为让人称赞的白天鹅。最重要的是，每次放假回到家，与那些在长沙上学的同学相比，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落后。观念、思维都有待刷新。如今，她喜欢上了hh。暑假回到亲人的身边，没过几天就开始烦躁。借口是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朋友一起玩。她渐渐对hh产生依恋，开始怀念那里的味道。是因为心中的那个他吗？！原来，喜欢一个地方，怀念一个地方，不是因为那里的山水，而是因为那里存在的某些人。她不想离开，离开了就很难再回来。她不愿丢失这里的一切，哪怕这座城市总是给她一些伤痛的理由。

“小远，我们分手啦！”电话那端传来汤无助的哭泣。小远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花园的角落，那是她们俩经常私聊的地方。很偏僻，很安静。小远来到汤的身边，气喘吁吁。汤一直在哭泣。汤把头埋进膝盖，颤抖的肩膀跳跃着压抑的悲伤。小远在她旁边坐下来。近近地挨着她。这是小远可以预见的结局，只是现实来得比想像中快。是爱情太轻薄，还是时间太苍老？！爱情与时间就不能好好地沟通一下吗？！

“汤，你说过你可以坚强承受的！”汤扎进小远的怀抱，释放那心碎的绝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汤！”

我们总是收获离开与别离，生活总会给每个人安排新的搭档。这是幸运，还是悲哀？那是多么热烈的渴望，和一些人永远在一起。一起凝视彼此的泪和笑，一起经历生活的起起伏伏，一起走过青春相守到老……我们谁也不想错过谁，但最后的最后，错过依然。一些伤痛，只有时间才能疗伤。所有浓烈的甜蜜与悲伤，都会被时间稀释，流成一条淡淡的河。

小远在一个地方实习，磁巧要去师兄所在的那个县城采访。她没有告诉汤，生怕刺激她的情绪。虽然汤一直说自己没事，但谁都知道，心一直在下雨。小远曾经问过分手的原因，但汤一直在回避。汤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希望他们俩可以在一起。来到县城，经过一些老地方，小远无限惆怅。那里分明游走着熟悉的身影。那里分明闪烁着往昔的眼眸，那里分明流淌着不变的溪水潺潺。

晚上的县城，像婴儿一样熟睡。街道上几乎只有师兄和小远两个人。一些日子不见，师兄明显憔悴了好多。那个幽默风趣的师兄、那个聪明可爱的师兄呢？！小远没有责怪师兄，因为知道分手不是他的错。

“小远，我与你们有代沟。这不是我们不想相互理解，而是，我们的年龄和生活经历。师兄比你们老，需要的只是平淡与温馨。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不想做太多的沟通与交流。生活对于我来说，已经很艰难啦。爱，为什么不能简单一些呢？！我在单位上班，受到领导的器重，但工资没有多少。我不能每周跑过去看她。就算一个月一次，那都有点难度。她愿意呆在hh，但愿意呆在县城吗？！……”师兄断断续续地说着.小远很认真地听。

她一直相信师兄的。灵动的眼眸一定藏着丰富的故事，坚定的信仰。他可以不顾世俗地追求汤，为什么不可以勇敢地跨过现实的障碍？只要他可以，汤就一定可以的。在表白爱意之前，成熟的师兄难道就没有权衡过吗？付出了行动，就代表他权衡过的呀。但是，制造开端的是他，怯懦放弃的是他。在现实面前，爱情暴露了脆弱的真实。而师兄，小远忽然觉得，洒脱的面孔藏着一颗同样脆弱的心。如果一切都可以停在开始之前，那么，得不到的伤痛都会染上桃花的妖娆。如今，幸福都蒙上了沉郁的灰色。

汤一直没有痊愈，她时常陷入空洞与恍惚之中。很多个夜晚，辗转反侧，思绪漫延，浸湿枕巾，最后茫然入睡。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的，可以像水一样，经得起任何激荡。在失去的爱情面前，她就像一团清冷的冰块，碎得面目前非。她不能质问，不能挽回，甚至找不到任何理由相见。身心疲惫，只想逃离。世界从阳光里走远，眼前一片混沌。

爱情是多么艰难，在爱情中成长是多么艰难。饱满的单纯与美好一点点，一点点地让风吹走，被雨打湿。到老的时候，是不是只剩下荒芜与苍凉？！不需要任何点缀的青涩初恋，等不到一生的呵护和一辈子的坚守，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它折断双翅，滴血而亡。

清晨的一缕阳光

守候在你的枕边

轻轻抚慰　着凉的梦

你不要怀疑

她单纯的信仰

傍晚的一抹云霞

斜在你的发髻

悄悄装扮　赴约的红颜

你不要拒绝

她固执的热望

彳亍在无声的街

星星默默点亮

孤寂回家的路

你　依旧不要追究

她付出的缘由

这些　都是我

朝圣漫漫千里

向神明讨来的愿望

小远曾对汤说过，不管是在身边，还是在遥远的地方，她都会为她写诗。因为她是小远的知已。如果你不想诉说你的忧伤，如果你逃不出窒息的绝望，那么，我会陪着你。在跌跌撞撞、兜兜转转的路上。

“汤，我知道你不送我的原因。记得，我会写诗给你。记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我会一路陪着你。记得，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备注：烟雨红尘短篇频道征文：岁月细数之我的2009，必须原创首发，不拘形式，不拘题材，不拘长短，只要你想说，只要你想写，就来参加吧！　

参加征文的作品标题前必须以　“岁月细数”开头或结尾，如“[岁月细数]2009的春天”。　

本次征文奖项设置如下：一等奖：2名，各300元　二等奖：2名，各100元　三等奖：4名，各50元　

与此同时，烟雨红尘网站感谢所有会员在过去的2009年对烟雨红尘网站的支持！新的一年，烟雨红尘网站提前恭祝所有的朋友新年快乐！　

时间从2010年元月8日----2月8日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