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个孤单的女生,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唯一的特长就是跳舞。所以,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往图书馆里跑,我舍不得放弃那里的每一本书。所以,我喜欢跳舞,来发挥我唯一的特长。在我的生命中‘唯一’成了我的标志。再比如,我衣服里唯有的色彩只有白色,我交集里,唯一的朋友只有王蕊。
在这一所美丽的大学,在这处处可见情侣的校园,我一直以来都是只身一人。因为,我注定孤单,就像一头深藏在海底的沙鱼一样,我从来没有去想要浮出水面。我是那么努力地保护自己,我知道,我不适合在温暧的阳光下生存。
那天,我趴在学校图书馆桌子上睡睡醒醒一个下午,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桌子上的书成了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我伸手拿起来书的时候,感觉书在我手上晃动,然后掉在地上。我才发现,我的手臂早已被我的脑袋压麻了,我慢慢弯下腰,把书捡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我环顾四周,图书馆里仍然有那么多同学埋着头,安静的图书馆,显得我更加孤独。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惊动了整个图书馆的宁静。我拿起来,看见上面写着:“雨柔,我去食堂打饭,等你。”
是王蕊。
我走出图书馆,我从来没有带伞的习惯,我走在雨中,慢慢的,一点也不急。雨突然停了,我抬起头,看到一片小小的晴空,就在我的头顶上。
我以为会是王蕊,但是这一次不是,是一个男生,一个很干净,很帅,带着亲切的笑容的男生。
我怔怔的看着他,是林诚,这是我第一次和他离得那么近,以前,我从未这么近的看着他。我们没有说话,这样的场合连语言也省掉了,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躲在他的外套下,任由他带着我向前奔去,脚下,泛起来欢快的水花,心里,也泛起了欢快。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跑不完,多么希望,那就是永恒。可是图书馆离饭堂却是那么近。
“谢谢你……”我说。
“呵呵,进去吧,王蕊可能在等你。”然后他就转身走了,还是躲在那件外套下,我看见那件外套在雨中翩翩起舞。
吃完饭,回到宿舍很久,我的耳边只有那密密匝匝的雨声,我的脑海里,依然只有他那亲切的微笑。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抱括我唯一的朋友王蕊。
雨仍然沥沥的下着,我和王蕊,同撑一把雨伞,去上自习。我看到他就坐在我我旁边的那个位置,我的神经就是像被火烧过的钢丝一样灼热。我慢慢地坐到那个位置上,拿起书。
“你怎么了?”坐在我旁边的林诚很认真地问我。那一刻,我手中的书就差一点掉在地上。
“我,没有。”我试图装得若无其事,我一直以为我在认真的看书,可是当林诚问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小时了,书本上的页码只停留在来时的那页。
林诚用亲切的目光注视着我,带着那种仿佛能看穿我的眼神,可是我不知道从我这里他会看到什么,我只是勇敢的迎接了他的目光,非常坦视的注视着他。
然后他向我伸出手来,手在我的眼前画出一个孤度,然后轻轻的掠过我的刘海,我的心就向是快要爆炸的气球一样,太多太多的气闷在了那里,当他的手轻轻的放回自己书上的时候,我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刘海,已经很长了,明天我陪你去剪吧。”这话似乎带着一种命令,我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语气给我讲话,但是,此时此刻,就让林诚例外吧。我对着他“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那比西红柿还要红的脸。我清楚地听到他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把书合上,对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私底下用我的左手掐了一下我的腿,嗯,真疼,我是没有做梦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教室,我望着他的背影,在教室门口消失。
二
我差不多是以一种犯人的心态走出的教室,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犯错。我也不去想这是对还是错,我丢下我最爱的书,只是为了林诚的邀请,我毫不犹豫地走向他。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看见他在一楼的楼梯口,我认真的下着每一步阶梯,因为我的心跳得实在是太快了,我怕我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我以为你不会下来。”他说。
我用沉默代替了一切,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石像。
然后我被他拉进一片天蓝色的晴空,他支撑着这一片晴空,拉着我的左手,走进了雨中。
抬头,四目相对,我听见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诚”
他那个亲切的笑容又在他的脸上展开。
“嗯。”他说,“什么?”
他将雨伞塞进我的手心中,然后他翻开自己的衣服袋子。我静静的看着他,跳灯洒在他的身上,我看到有一圈黄色的光,我只听得到密密的雨声。那些雨声冲击着我心中的快乐以及担忧。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条纯银手链,直接抓过我的手,把它带在我的手上,我一点也没有反抗,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可是,在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游戏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然后他拿过伞,再一次拉住我的手,向前面走去,我感到他手心的温度,那只手很大,我真的希望,那只手中的温度可以持续到永远。
我们走过操场、饭堂、林阴d**,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要送我回宿舍。
“进去吧,早点休息!”他把雨伞塞进我手中,继续说:“答应我,以后下雨天要带伞,我不想你淋雨,我会心疼……”
原来,在我淋雨的那一刻,还有人会为我心疼?
我打开宿舍的门,门帘扑在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撩开它,然后加快脚步,走到宿舍那个唯一的窗户。我望着那条空空的林阴路,我的眼球没有收取到林诚的背影,可是我还是很满足的在窄窄的宿舍跳起了我最钟爱的舞。
三
一天、两天、三天都过去了,林诚再也没有找过我。而中途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可是手上的银手链却又明确的告诉我,那不是一场梦,曾经,的确发生过!
当我做在学校操场上把这件事告诉王蕊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在长久的沉默后,她说:“走,我们去那边看他打球去。”我要拒绝,可是还是跟着她去了。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丁如,而且像是在五百年前就注定的一样,我们把她给撞了。她不愤愤的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说:“赶去投胎啊?”我们没有理她,继续的往前跑去,我听见她在后面说:“两个神精病。”
球场上居然没有林诚的身影,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说:“王蕊,回去吧!”她没有回答我,我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原来他在看姚冬。
姚冬是林诚最好的朋友吧,和林诚一样,非常的优秀,他的身边总是有着花花绿绿的男女生,班上统称花花公子。
“王蕊。”这次我很大声的叫她,她看着我,然后低着头一个人往前走去,我回头看了看还在球场上打球的姚冬,然后追了出去。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对着话筒说道,然后我还在追走在前面的王蕊。
“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电话那头传了了嘟嘟声,我的脚突然像是被粘了502一样,站在原地。是林诚……
来不及顾及王蕊了,我转过身,向另一个通往校门的方向跑去。
我们坐在kfc里聊了接近一个上午,然后他说:“做我女朋友好吗?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在喉咙里还没有吞下去的可乐差一点就吐了出来,我拼命的把它吞了下去,然后我的鼻子感到一阵阵难受。我起身要离开,他却起身来,拉住了我的手。又是这个温暖的掌心,他足以容化我心中所以的‘不’字。
他牵着我回学校,在林阴路上我们遇到了丁如和姚冬,姚冬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正在擦汗,丁如就呆呆的望着我们。
“你行啊!林诚,哥们我不如你!”然后他开始哈哈大笑,我的脸这次比熟透了的西红柿更红,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脑前。丁如也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她说:“林诚,我找你有事!”林诚松开了我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他和丁如背对着我离开。
他居然没有说一再见就离开,就像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一样。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像是在足球场上被人踢的球一样,很疼。
“喂,你和林诚干嘛去啦?”姚冬带着一种不知道怎么说的笑容问我。我没有回答他,我要带着我那颗受伤的心赶快逃离,可是就在走过他身边的那一刻,他说:“林诚可不是真的喜欢你,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然后他也背对着我离开,我回头,看到他的背影,是那么那么的可怕。
四
电影院里很热闹,林诚牵着我的手在一群拥挤后,终于找到了属于我们的位置,他说的地方,就是要我来陪他看一场电影,这场电影的题目叫做《爱得起》今天在全国上映。
既然爱了就要爱得起 懦弱会让自己看不起
燃烧了心 只为尽兴 豁出去 爱才有意义
相信爱了就会爱得起 就算输了我也输得起
爱是一种 与生俱来的能力 遇到你就有 用武之地
花光我所有的力气 我不怕一贫如洗 爱越彻底 快乐的感受就越清晰
没什么深刻的道理 爱就是唯一的真理 这场游戏 你玩不玩得起
电影伴随着这着“爱得起”歌在大大的银幕上上演着。这场游戏,你玩不玩得起?我想起了姚冬背对着我离开时的那一句话。
靠着电影院的点点嘈杂声,我终于问他,为什么喜欢我。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他虚弱地告诉我,从那天在雨里看到我。我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我想问是不是那次从图书馆出来。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他问:“你还记得吗?”然后他把目光移到大大的银幕上去,“那天我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在图书馆睡睡醒醒,而你嘴里,却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我坐到你后面,就那样,陪着你度过一个下午。你睡醒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我。我看着你走出图书馆,于是我就跟了出来,然后我看到你向食堂那边走去,可是你没有雨伞,你白色的外套,白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在雨中看起来真的好孤单。我跟着你走出图书馆你也没有发现我,你是那么执着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我感到一阵阵难过。我想,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你吸引的吧。”
林诚用手掠开我额头上凌乱的头发放到耳后,“那时,我就突然出现一个念头,于是我跑进了雨中。”
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流泪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姚冬说你喜欢我是一场游戏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振动了。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可是他却起身说要去洗手间而硬生生的把我的脸从他的怀里给撵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打开他的背包,拿起手机,是丁如打来的。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丁如和林诚有着暧昧的关系,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丁如是班上公认的班花,他们两个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男才女貌。
我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按下ok健,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喂’电话那台就劈里哗啦的开始说个不停。
“林诚,你什么意思啊?你还和她玩真的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道他们怎么说我的吗?你让我这么难堪……”我看到林诚朝座位走过来,我慌忙挂了他的手机。
“你没事吧?”我问他。
“哦,没……”
“刚才丁如打电话来,好像有事,你回个电话吧。”
然后我看到他拿起来电话,过了一会,他对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他拿起背包,对我欠了欠身说:“我先走了,到了宿舍给我发个信息。”
我看着他走出电影院,我的泪才流下来,我回头看电影,而电影里的男主角也无情的丢下了女主角离开了。
然后,我抓起了背包,追了出去……
五
我边追他边回想昨夜那封躺在我电子邮箱里的那段对话。
丁如:在你们两个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要选择谁,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了,林诚,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林诚:跟着心走吧,我不会勉强你,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他真正的得到幸福。
丁如:要不,你先谈一个吧?那样我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乎你,我看看我能不能容忍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林态:这是不是有点不好?
丁如:可是,我想不出其它的办法。
林诚:那结果如果你不伤心呢?
丁如:那么,我就会选择姚冬的。
我还在追敢着林诚的公交车,可是公交车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游戏要选择我呢?
他伤害了我,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了我,他应该知道我会难过的,他亲手毁了一颗爱他的心,他将爱情当做一场游戏。
我呆呆的看着站在教室的丁如和林诚,我默默的流着眼泪,林诚回过头,他竟然像一个孩子般天真无邪地笑起来。
我勃然大怒:“为什么会是我?”
林诚缓缓地走向我,带着眼那种亲切的微笑,那微笑让人心痛。他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和丁如之间……”
“别说了,好吗?”我瞪着大大眼睛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说什么爱一个人就是要她真正的幸福,你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吧?”然后我走向丁如,她对着我冷漠的笑了笑,说:“一个没有人爱的人也知道什么是爱,那才是可笑!”
我捂着我的心口,我脆弱的心脏在在流血。纵然丁如告诉我的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可是这也是事实。
我听见我笑了一起来,轻轻地,像一些言不由衷的哽咽,然后,它们渐渐的升腾起来,我开始大声的笑着,笑得教室里的课本都一页一页的翻着,笑得丁如傻傻地看着我。
我看到林诚浑身一震,我的笑声像突然其来的地震一样,惊动了班上所有的同学。每个人,都用一种猜不透,说不清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得到那里有一丝丝同情,有一点点的嘲笑。
我把我紧握的双手颤抖地放进我的口袋里,然后我走出教室,我必须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啊……
“雨柔,你等等我。”林诚在叫我,我回过头,看到丁如从后面死死的搂住他。我强忍着给他一个微笑。
六
离开的时候我很安静,对于我来说,眼前任何声音都是多余的,我慢慢移开他们的视线,然而,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挂在天空中的太阳,那么强烈,让我不敢面对。我依然保持着笔直的姿态,慢慢的迈着我的步子,我甚至不敢走快些,因为我怕稍微走快,我的体力会支撑不住,我怕我会就这样在他们面前瘫软在地上。
天空中开始飘起雨来,就像一个怨妇一样,慢慢的抽泣着,可是,突然之前,这场雨开始下得很大,而我,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雨中冰冷的一条。身边有黑色,白色,蓝色,花色的雨伞经过,我知道,在那伞下有一双双眼睛对我出发好奇的信号,我依往前走,一个人,流着泪。
我撞上了一堵结实胸堂,我疑惑的抬起来,看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可是,我却在心里一次次问自己,这个人?我认识吗?
“没事吧?”他问
我低头看自己,才发现,我不是站着,而在躺着,而且,还是在他的怀里。
“我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可是终是徒劳,我就那样,在一次倒在了他的怀里。
“雨柔,我们去看电影,!”他的语气是那样温柔,令我无法抗拒。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已经结束了。”我默默地说。
他把伞扔到了地上,然后抱起我,我们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周围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就让他们嘲笑去吧,就让他们好奇去吧,就让他们不可思议去吧。
雨下得很大,他抱着我沿学校林荫道慢跑着,我把头埋进那个温暖的怀抱,用我的手摸着他的胸口说:“你知道,爱得起这部电影的结局吗?”
“是的,他们最后在一起了!”
我们相视一笑,我听见他说:“我被你征服了,每次在图书馆睡着了都叫着我的名字,雨柔,对不起,我的爱来得太迟!让你受了这样的伤害……”
我用手指捂住他还要继续说的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涯海角……”
那个晚上,我们在马路上走了一夜,聊了一夜,我们亲眼看着东方发白,白色的署光出现,还有那镶着金边的云。黑夜被我们抛到脑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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