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也真是怪了，一会儿冷的让人无法忍受，一会儿有阳光明媚似乎快到春天了。眼看着离春节越来越近，整日无所事事，心里反倒觉得空落落的。昨晚上看到央视星光大道年终总决赛，当时正好有陕西两个姑娘。好久没有在央视的曲艺类节目中看到家乡的姑娘了。所以这会儿还有点心气儿。

不过妻子在一边给我泼冷水，说最多一关就会被刷想去。我想大概不会吧。可谁料第一关刚完，就有一位陕西的姑娘含着泪水走下了舞台。留下一位是陕北的丫头。看她傻呆呆的，可是只要表演就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冲动。好在她还一直支撑着陕西人的自尊。直到最后一关才让人家比了下去。

看完星光大道，电视里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无意间遥控锁定央视十套，正巧有讲关于李隆基的历史。那段历史其实大家都很熟悉，因为有杨玉环，有骊山和华清池。看来爱情这东西到什么时候都是会惹人心动的。可是我刚听了几句，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了。讲学的老师听说是教授，自然就应该有自己的观点。

说到唐玄宗和杨玉怀的时候，她在这里开始了一大段的讲演。我听出来了。她说李家王朝的那些人李姓人有胡人的血统，所以lu*n伦起来也就顺理成章了。她说到了李世民和武则天，说到了李治和武媚娘的那段故事。最后说到了唐玄宗和杨玉环，说到了李冒和杨贵妃。也许这就是历史，可是伟大的唐朝经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引以为豪的大唐盛世好像是用流氓和lu*n伦换来的。

我躺在床上看电视，所以头一直扭着。可能这种习惯不好，最近一直觉得眩晕。既然大唐都是这个样子，再听下去也没有多少令人欣慰的东西。于是关了灯，头蒙被子就睡着了。不知道是心中无事，还是受到百家讲坛的启发。走进梦乡我就还真的做起梦来……

一个大雪飞扬的天气里。我一个人待在书房。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突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位女人打来的。声音很甜美，她说想见见我。好多年了，我很少和陌生女人在一起。可她执意要见我。而且最后温怒的丢给我一句话，说要是不见，我不光这辈子后悔，恐怕一下辈子也会把肠子悔青的。

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她这么和我说话。于是我决定见见她。她说了一个地方，当时我就有点傻了。因为我隐隐的觉得她似乎就是二十年前的她。按照她说的地点和时间我准时赴约。见到她时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怎么会是你呢？”我感到吃惊，因为她去了美国已经好多年了。今天怎么突然回来。记得当年她走的时候告诉我，这辈子都不再见我，可现在她怎么……

“怎么能不是我呢。”她看去已经接受美国文化太多，尽管天是寒气逼人，可她身上穿的还是很单薄，而且也很少：“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对了，身体好了吧。”我怎么感觉她的中文说出来已经有些别扭了。

“什么来样子，已经老了。身体还不是那样，怎么可能好了呢。”我说：“你这次回国是投资还是旅游呢？”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她似乎也不隐瞒什么：“我们坐在车子吧。咱们这里还真的就是有些冷。”说到底，她还是中国人，穿着美国人的服饰，自然在数九寒天里是经受不住的。

我们坐在车子里，我刚点燃一支香烟，她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于是我赶紧掐灭了烟头说：“真不好意思，怎么，你着凉了？”

“没事，你还是喜欢抽烟。你抽吧。”她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这是老毛病了，没关系的。已经好多年了，只要有烟味，我就咳嗽。”她说着咳嗽就加重起来。她用手绢捂着嘴。可就在这时，我看到手绢开始渗出血来……

“你这是……”我赶忙去扶她：“在美国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对了，在美国你还是一个人生活？”

“和我女儿。”她声音很低，可是我听到还是吃惊不小。都没有成家，怎么会来女儿呢。也许美国文化就这样，说不准人家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呢。

“你女儿多大了？”我心忧胆怯的问。

“十九岁了。”她说着看我一眼。就是这一眼我似乎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我没有再去问她，只是把头转向车窗外。

“你不问问她是谁吗？”她看来说的是真的：“她是你的女儿。”

“我的……”我这时一下全蒙了，心里大脑都不知道这会儿在想什么：“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难道就那回……”

“我不后悔。当年我去美国就是因为怀上了你的孩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们爱的见证。”

“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人在世上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情字吗？”我说：“当年我告诉过你，让你忘了我，让你开始新的生活。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能遂愿，其实也不是谁的错。”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女儿还给你。”她把带血的手绢从车窗扔了出去：“大夫说我的病没有希望了，最多也就几个月的活头。我不只能让女儿没有了妈妈，最后也不知道她爸爸是谁。”

“这……，你的病，美国也没有办法吗？”我这阵子大脑全乱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女儿呢？”

“她在宾馆，我没有让她来。我怕……”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时我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你带我去看女儿吧。”

我们在县城里转了好多圈，最后走进了一座连我都没有见过的宾馆里。宾馆真的是富丽堂皇，而且是灯火通明。我们上楼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终于走到了一间大套的房子里。女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见了妈妈，急忙站起来：“妈妈，你去哪里了，这么冷的天，你身体又不好，真是急死人了。”

“我去找你爸爸了。”她看来这会儿什么样的过渡都不想要了：“你过来，这就是你爸爸。”她拉过女儿，一边说，一边就把女儿忘我的怀里推。

“女儿。”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也许这就是亲情的魅力。我一看见女儿，心里就有一种冲动，就想紧紧拥抱女儿。

“爸爸！”女儿扑在了我的怀里，失声痛哭。那哭声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都要将我的心撕得粉碎：“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你呢。你知道我和妈妈在美国生活的多么不容易吗。我埋怨你，可妈妈不让。妈妈说爸爸是好人，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好人。她说总有一天会把你找回来的。可你知道妈妈现在的病……”女儿说到这里哽咽起来……

“爸爸这不是来了吗？”我说。

“可一切都迟了。”女儿说：“大夫说妈妈的病治不好了，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呢。”女儿就是女儿，尽管十九年第一次相见，第一次相认，可是她全然不顾及别的，就是在埋怨，在恨我。

“女儿，别埋怨你爸爸了。”她这时终于说话了：“现在我把女儿交给你了。我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女儿现在学业有成，她不回美国了。就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吧。对了，她现在该有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吧。”

“有个弟弟，今年刚读大学。”我说：“你把孩子留给我，那你怎么办？”

“我你就不用管了，我回美国去。那里的条件很好的。”她说：“只要女儿有人照顾，我就再无牵挂了。只是我不知道她……”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妻子。突然间家里多出一个女儿来，也许她的顾虑不是多余的：“你放心，我会让女儿幸福的。她也会理解的。”

“谁会理解？理解什么？！”突然妻子用腿狠劲的登了我一下，一下子把我从睡梦中给惊醒过来：“你做什么梦了，在梦里和谁说话，怎么还那么甜蜜蜜的。不会是再会老情人吧。”妻子看来听说说梦话已经有段时间了。

“是做了个梦。很美的梦。梦见我有女儿了，长得很漂亮，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我对妻子说：“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是我女儿。对吧。”妻子这时已经开始坐起来了：“我就知道你整天心不守舍的，梦里想好事呢。”

“怎么，梦里想想也不行呀！”我调侃着。

“不行！哪里都不行。怀里搂一个，还要想一个。坚决不行！”妻子说着一下子钻进我的被窝，这时我只觉得大腿火辣辣的疼，原来是让她狠劲给掐了一下。

“你这是……”

“我是让你记住！哼……”

天还没有亮，屋外开始刮起风来……

“天气预报还真准。说今天降温，还真的就降温了。也不知道儿子在学校里冷不冷。”我说。

“只要有爸爸妈妈，儿子永远都不会冷。”我知道妻子是一语双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