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欣赏过这样一句话:阳光是走这猫步来的。时常在心中反复咀嚼它之后,仍然延续着说不出的感动。我一直以为阳光是单纯、平淡的理性意义上的一种物质,它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无数个角落,和空气、雨水、泥土一样,很廉价的。
很久以前,我曾对自己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帮助每一个身处困境的人。”然而,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出现时,我却犹豫了,心中那摇曳不定的思绪,那多愁伤感的事,那一个又一个的假如。
我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扶她一把。
后来读到:阳光照射进来/像一杯刚泡好的清茶/还带着绿意和宜人的春/那是生命中最清纯的颜色。生平第一次觉得阳光也如此美丽和充满感性。
一个晴朗的午后,我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由于时间不紧,于是,我就随意的晃过那几百米的路程。正当我加快步子走时,她出现了。一个脚步蹒跚的女子,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拉得很长,她一会走,一会停,一会跳。我当初以为她在学走猫步,眼神在不经意间,看到她脚上的绷带。
我应该上前扶她一把的,可我在被陌生男女的世俗眼光牵绊着。
当我抬起头再往前走时,那一幕更让我无地自容。一位小女孩正扶着她向前走去,风中传来她真诚的话语:“妈妈对我说过,脚伤了会很痛的,大姐姐,你的脚疼吗?” 泪花在她的眼眶中打旋,湿了……“姐姐的脚不疼,只是走路不方便。”她们互相掺扶着走过前面的宽宽的水沟。
阳光可以普照大地,可以唤醒沉睡的灵魂,可以让世界充满鲜绿,可它却灼伤了我的心,一个体格健全的七尺男孩却不如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
一种说不出的伤痛把心抽痛,自责与懊恼、后悔与惭愧在心中不停的反复。举手之劳就可以获得真心,却宁愿它在自责中后悔,也不愿助人一把;一颗“感恩”的心在自语,却宁愿把心固步自封,也不愿收获千斤深谊。
记得上中学时,我喜欢游山玩水,去学校对面的大山,在山坡上看旭日东升,银红灵动;看落日红霞,一漾一漾的在西边放下帷幔。那山坡上到处是陌生的坟墓,但我不惧怕,我每次都坦然自如的走在寂静的松林中,因为我的心是快乐的。可是,一路顺风中也是有意外的,一阴雨天我去那松林,路滑,我不慎跌入山沟。四周一片寂静,鸟声呜咽,声声寒战,恐惧从四面向我袭来,无助之感溢满了孤独的内心,我多么希望有一双手扶我一把,哪怕那双手也是柔弱;一个肩膀让我依靠,哪怕那肩膀并不宽阔温暖。或许,这样的想法和那女孩的一样吧,期待着,期待着,在期待中得到了希望。一个陌生的好心人把我背出山沟,送到了医院。他,我从次不再陌生,而是感恩的影子。
今儿又见到了她,身边多了几位,或许是她的朋友吧。她坐在自行车后座,眼光中流露出的,不仅有痛苦,也有快乐,更多的是闪动着晶莹的珠子,友人的手是最温暖的,伤病只是一生的微小部分。
平凡之中似乎触动了脆弱的心灵,流连的秋风,拂动着充满无数情愫的一草一木,温暖的双手,托起对人类灵魂的感动。
我那被尘世所累而日渐发霉的心,我那因遭苦难而疲倦的心,我那因愤恨世俗而日渐冷漠的心,是要在太阳底下晾晒了。
有些感动,是对自身的一种反思,是对世间仍存感激。
在异乡漂泊、流浪的子里,思乡情切而不得归的苦闷,对思念之人的窘迫而不能援手的无奈,只有用这颗日渐发霉的心在心底关切:玲,你还好吗?
“日暮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一壶乡愁,吟尽的是游子无限的感伤;一封封飘过崇山峻岭粘满泪痕的书信,是我对家园绵绵的思念;一根根慈母手中隔过千山万水紧紧攥着、连着游子身上的丝线,是母亲割舍不断的牵挂;一盏深夜中你从未奢求却依旧为你亮着的等你回家的灯……
我可以选择在有阳光的午后冥想:亘古不变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那份愁思,魂牵梦绕的黯乡魂,到旅思夜夜除非的那份不安。
闲暇午后,坐在临窗的桌边。阳光从窗棂射进来,照在墙角水仙舒展的花瓣上,然后,又落在我身后凌乱堆放的书籍上,房中寂寞的什物,如同我寂寞的心,争承受着阳光的抚摩。
阳光暖暖的,慢慢的移动,我可以在时间的推移中感受到她优美的步伐,可以阴霉潮湿的心在暖阳的抚摸下,充满感恩。自然的阳光凝练了生命的气质;自然的流水,浸润了生命的情怀;自然的厚重,孕育了生命的顽强;自然的群峰,擎起生命的高度。
于是,阳光以一个情丝缕缕凝结的吻,吻开我尘封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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