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在09年的思绪

就像高山的泉水，经一冬的凝固，在冰雪消融的时候，就会哼出欢快的歌谣；就像一粒种子，被风吹散，飘落在泥土里，经一季的孕育，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就会萌发出新鲜的嫩芽；那些散落在岁月中的思绪，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在大脑中闪现，缭绕；就会忍不住将它们细细咀嚼，品味。

喜欢坐着写作，躺着思想。那些纷乱的，飘忽的思绪不知从何处涌来，在大脑中飘来荡去，叫你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微合双眼，用一双手细细梳理，串联，那些散落的碎片就会翩翩而来，仿佛回到梦中。

读书的时候就被屈原的魅力所折服，一个痴心不改的人，因为对国家爱之太深而屡陈时弊而屡遭排挤，因为太痴情而愤懑而呐喊。痴心造就了一代伟大的诗人，开创了一代“离骚”。不知是屈原太悲哀还是我们太幸运，没有曲折的遭遇，就没有历史上的屈原，又那来的这一曲千古绝唱？

我常常在想，鲁迅怎会在中国大陆的文学史上有如此崇高的地位？鲁迅的作品其实是一把手术刀而非画笔，能锋利地切中要害，解剖灵魂，却无法描绘出极具美感的画卷。鲁迅是思想家而不是文学家，是医生而不是作家，他为医治人的灵魂而写作。所以，他的作品冷静有余而缺乏温情；他的语言尖刻有余而少见缠绵；他的人物麻木呆滞而不见活力与朝气。他的作品出现在教材中，叫人难以理解。

《文化苦旅》，这本书的名字极具诱惑力，找来读读，却由余秋雨想到了余光中，一首小小的《乡愁》就将我俘虏，那种极具现代的典雅，那种温柔的愁绪，那阳关三叠式的吟唱，叫我欲罢不能，叫我深深爱上了这种雅致的现代诗。

在中国文学的作品中，偏偏对宋词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宋词中的低吟浅唱；或许是因为宋词中的壮怀激烈。或是因为“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缠绵悱恻；或是因为“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英雄泪”那美丽的悲壮。宋词的情怀总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也许从心底就对英雄怀有景仰之情，宋代诗人们的英雄情节总会叫我唏嘘不已而情不自禁。“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戌轮台”的陆游，他把一腔爱国之情泼洒在风雨飘摇的南宋大地上，他把“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誓言铭刻在一棵傲雪的红梅上，这样的情怀怎不令人动容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岳飞，独力支撑摇摇欲坠的南宋半壁河山，把“精忠报国”的信条镌刻在脊背上，喋血沙场，却殒命己手。如此的结局，怎不令人把栏杆怕彻，有泪如倾呢？还有那个“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辛弃疾，在沦陷的国土上揭竿而起，千里奔袭，一心想收复失地，却也只能闲看“七八颗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报国无门，怎不叫人慷慨生哀呢？就连那个以婉约著称的李清照，也会发出彻天的呐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宋朝诗词中的风和雨，宋朝诗句中的英雄情结，怎能不叫人痴迷，叫人沉醉？

岁月把那些散落在尘埃中的思想碎片轻轻拾起，装进时间的口袋里，折叠成历史，让它慢慢发黄，陈旧。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或是被暮色熏染的傍晚，拖一把摇椅临窗而坐，看茶香从精致的瓷杯袅袅升腾，弥漫；舒缓的二胡声在耳畔萦绕，飘散。慢慢打开心锁，把那些记忆重新启封，熨平，将平静的心情煮沸。

总喜欢将散落在岁月深处的思绪重新梳理，定格在素雅的稿纸上，盖上鲜红的心印，放在典雅的书柜中，慢慢品尝，回味。

愿意回眸往事，咀嚼那或甜蜜，或苦涩的落叶，不知是成熟还是已近垂暮。【红山飞雪】

2010-1-1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