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噩耗
2009.12.27晚20:00,我弟发信息问我“翻吗?”,我疑惑地回复“什么?”,我原以为他是问我过年回不回去的,可是他却回复我的是“吖公走左啊”。我的心就一下子沉了,脑中一片混乱,拼命地回想他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是那么地无力。
就这么突然地走了,身在远方的我,极少会去看望外公,以致我对他的印像都有些淡然了。上大学以前,因为上学的原因,也是少有机会去看望。上大学后,相隔1000多公里,远方异地更是难有机会见面。高中时候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更莫提初中以前。上大学后,每次放假回家,爸妈都会第一时间叫我去看望外公,也会叫我离开前先去看望一下他。
记忆中的印像仅止至此,外公身体不好,近几年经常会进医院小住一段时间,或是心脏病或是脑血栓。他住院的时候,我差不多每天都会去看望,想来惭愧,我只是遵从爸妈的咐吩而已出于本意去看望。
我现在能够回想起来的画面已经不多了。我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到过他的工厂,那时候他应该是给一个厂子当值班员的吧,养着很多鸟在那里,还有大片大片的水泥地在窗外,那时候他说会捉一只小鸟给我养。他喜欢养鸟,他身体还好的时候养着很多的鸟在家里,每天逗鸟喂鸟就是他的全部乐趣,只是后来他行动不是那么便利,所有养着的鸟就全送了给别人,一只不留。他独自住在一间小房子里,附近也没几个老人家了,他每天的娱乐就是坐在门前地石凳上看着马路的车来车往人离人散。放假回家去看望他,在他住的小房子里和他相对而坐,听他说说话,告诉他我很好。他总是记着我,可是我并不那么孝顺,相比起其他的表姐弟,我是平时看望他最少的人,他却偏最惦记我,经常问起我的近况,在武汉是否习惯,在社会上要如何做才好,如今言尤在耳,却已天人两隔。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今年的8月11日,地点是医院,我给他送晚饭,跟他说说话,告诉他我要去武汉了。十分有限的记忆,我能想起他的脸,稀稀落落的银发,爬满皱纹的脸,可是我快要记不起他的声音了,他喊我的声调,说话的语气,这些都快要记不起了。
不想忘记的事情总要在时间的洪流中被渐渐遗忘,活着的人能为死者做的事不过是尽孝。做一场法事招魂,引渡死者往生,一个磕头一柱香,以表所有的心意,披上麻衣戴上素巾,跪在灵前烧着香烛,还有锁呐声在招魂。大家应该都知道那些请来的道士没真本事的吧,可我还是宁愿去相信,相信这些道士能够在午夜12点把他招回来看看亲人,相信他会躲在角落里看着亲人们忙碌地为他操办身后事。我突然觉得能梦见亲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少能在梦中再见他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也好。报梦,如果真有这个,那我今晚的愿望就是能够梦见他。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我甚至后悔留在武汉,如果我当时回家了,那至少我还有半年的时候去看望他,至少我能够第一时间去给他嗑个头上柱香。我的太公(妈妈的爷爷),我的奶奶,现在又是我的外公了,照顾我长大一直在身边爱护我关怀我的人,都一一地老去了,然后一一离开。余下的老人,能多陪陪他们,也算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吧。
天国的微笑
凌晨两点睡的,开着的电脑一直在放着《天国的微笑》伴我入睡,歌词里的悲伤就是我心情最真实的描写,就如歌曲里写的:听不到的悲哀你会否感觉到。
睡前想了很多,拼命地回想与他的过往,然后睡了并且作了一个梦,很可惜我并没有如愿地梦见他。却是梦见一个叫郭蹊的人,穿着古代那样的长袍,站在河边的石上,很古怪的一个画面,我想不明白。还有梦到了一个生活的情景,在异地他乡好朋友生病了,我带着他去看病。
这样简单的梦境,醒来后我一直在想到底代表了什么,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或者外公报梦了吧,通过这个关于生活的梦,告诉我生活的真理。
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他只是到了别一个世界,还会在那里默默地关心爱护我们。也许他并不想打乱了我们的日常生活,死亡是一种解脱,他解脱了不用再受病痛的侵扰也不会希望我们因为他而惹上各种烦恼。他并不想我们伤心难过,并不想我们为他操劳奔波。因此我没必要整天都难过伤心,难过伤心也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我必须要让自已笑起来,那样他才会在天国为我微笑的。阿公如果能显灵,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大声地呵斥我要我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过奔波这么远回去见他一眼为他上一柱香。
佛教对人的死亡关怀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忠孝仁义的思想与其一结合,便演变为习俗礼法。治丧也是尽孝道表孝心,有心则尽孝,我向着南方嗑拜,写下这两篇东西记念他,愿他能往生极乐净土,无有病痛,远离生老病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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