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坯房捉鼠及其他
文/安童
前几日晚上写稿至深夜,却意外接到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发来的短信,惊喜之余,竟有些难以名状的感情。上中学时的那段青葱岁月犹历历在目,我们都已长大,然后各奔东西,偶尔想起彼时的人和事,还是因了翻出一本旧相册或者签名簿,年轻的笑容,稚嫩的笔迹,往往叫人陷入往事的漩涡不能自拔。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对过去的诸事总不能忘怀,或忧伤,或苦闷,或内疚,或遗憾,不管怎样,以今日的眼光看昨天的故事,更有一些韵味。也只有无尽的往事,才让我觉得不至于一无所有。常在自己的故事里走走,邂逅一些曾经未必有的情感,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现在想起,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座土坯房,我和魏高红几乎生活了三年的居所。在那里,我给自己曾经心爱的姑娘写情书,在大冷的冬天夜里叫了朋友来大闹一通。最让人激动的还是那天晚上的灭鼠行动。
我们的小土屋后面是一个酿酒厂的仓库,而我们睡的所谓的“床”则是极具北方特色的土炕,但是没有柴火,炕烧不起来,便铺了电热毯,即便如此,冬天了刚上床感觉像钻进冰块里面了。那个小房子,整个房间面积不过十平米,除了那一方占了三分之二的大炕外,所剩下的面积就十分有限了。有几次我和魏高红商量,把土炕拆了,免得冬天生潮气,干脆搭一方床板。但最终未能如愿,因为工程比较浩大。但每天晚上的鼠闹确实令人大为恼火。
一段时间过后,我终于忍受不了,此生从未见过鼠辈如此猖獗,进而有一夜,一老鼠竟从我枕边逃过。惊骇之余,我们决定,择一吉日,唤几个好友助威,一定要灭速出害。在一个礼拜日晚上,叫了李振森、牛江宏,加上我和魏高红,四人暗下决心,誓除贼鼠,以快人心。晚上准备停当,我们便熄了灯上“床”假寐,没人手里捏一团废纸,负责在发起总攻前堵塞逃路,关门打鼠。一个多小时候后,炕洞里熟悉的被魏高红称之为“跳舞”的声音终于出现。我们按捺住内心的兴奋,等它们全部出动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台灯,又迅速堵上洞口。接下来便是肉搏了,真正的灭鼠过程十分短暂,因其无处可逃。众目睽睽之下,翻上跳下,床上、书桌上、做饭的案板上,均跳过一遍,一个个累得直喘气。我们这才不急不忙,一个个收拾了。
第二日清晨,我们便把昨夜的战果摆在门前的长檐下,齐齐整整的十二具鼠尸。房东见了,惊异非常,大概所见老鼠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多,确乎是此生第一遭。忙叫来了家中的两只大猫解决。中午回到住所,没曾想八只大鼠还在原地未动,两只花猫吃得肚子鼓鼓的,恹恹地趴在一旁冷眼旁观。
许多年过去了,现在能想起的,不是和魏高红当初怎么样相互提携与关爱,也不是无意的小小摩擦,反倒是那次捉鼠的经历。然而回忆起来,依然感觉往事久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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