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盆地难得见到有这么好的阳光。
前天,因为在清晨,很不情愿地从被子里起床,就觉得冷气逼人。打开房门,浓雾笼罩,阴风割脸。手脚似乎冻僵了一般,不听使唤。好容易煎熬到上午11点钟,雾气消散,太阳朗照,晦气才过去。而到下午,美好的时候才真正开始。
还有什么比这冬天的阳光还珍贵的呢?实在不想辜负这有如春风二月一般温柔、暖和的阳光,我就独个儿到外面走了一圈哇!
生怕破坏了如此祥和、宁静、亮丽的世界,在路上,我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只东瞧瞧,西看看。
初冬的田野、山坡还算有风景。
然而,我不能不回到恼火的天地去,不得不面对烦忧的“现在进行曲”。
逍遥是片刻的,短缺的,就像这冬日的阳光!
今日就是阴沉沉的天!
冬天,也许是一个更让人容易生出万般无奈、情绪化的时节。
而我自己竟有些吃惊,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时时袭击着、包裹着我。它是那么地模糊而又如此清晰,是那么下意识地而又是格外地强烈;
它不招即来,却又挥之不去。
有时弄得我恼怒、怨恨,紧张不安、神经兮兮的。
其实早地半年前,我就有过。只不过是还没有眼下这么地折腾人、磨损人。
我试图想改变,我心灵深处这最危险的“敌人”!
并且做了种种努力:到山中去,到qq农场去,到牧场去,到停车场去,到友人的“日志”中去;或是赶去“江南雨”,“网易”博客看一下;抑或是上烟雨,凭吊“无可奈何”消逝的红尘。
我还躲避到《小说选刊》里认真地阅读,想重温读书的激情。
再者,就是看足球,爱恨交织的中国足球,——原汁原味的低级足球;也看有无穷无尽魅力的艺术足球,——阿根廷、巴塞罗那的比赛。
我还偶尔写些无聊的文字,糊弄自己,麻醉自己。其实不然,这玩意儿跟别人打牌、钓鱼有异曲同工之妙,高贵不了多少,反而还要平添太多的烦恼和忧愁。
………
可这一切努力都是白搭,没有把我从这孤寂、悲凉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我不是大圣人,无法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也并非是得道高僧,能看破红尘,四大皆空。
我是变得越来越“物质”了:
岗位工钱,这回是光脑壳打烟灰一点儿没希望的,我就恨自己生不逢时;
看到别人挣钱不费劲,费劲不挣钱,我就愤愤不平;
凡是利益与我不沾边,或是属于自己的那份却眼巴巴地看着被别人拿走,我就耿耿于怀。
还眼红,甚至于嫉妒属于别人而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青春、力量!
……………
我已是“不惑”之人,再说又经历了不平凡的2009,——太阳蒙难,几乎掉入了无边无际黑暗的深渊,差点儿而不得超生。我是还有什么没有看明白的,还有什么滋味没有饱尝过?
虽然阴霾渐渐过去,未来重新对我开放。丢掉的是美好,留下的无尽的伤痛。
本早就应该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热情,失却了兴致,变得如闰土一般麻木不仁、无动于衷,那该有多好!
却事与愿违!
我心灵越来越脆弱,软弱得像一张纸,已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至于电闪雷鸣、暴风骤雨果真的降临,那恐怖的情形我连想也怕想过。
天若无情天不老,蚂蚁有运命还在!
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对我还算公道,因为它没完全剥夺我生命的勇气和力量。
我五官齐全、四肢健在。虽然状态有些衰退、变老,不过功能还没有报废,还够用。
我想什么也听不到,可听力的失聪还没完全达到晚年贝多芬的水平;
我想什么也看不见,然而眼光还是比海伦?凯勒走运得多,多少可以见到,尽管多数时间是在雾里看花;
我想叫大脑停止思想,可同植物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饥饿时还能找东西吃。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想沉默,以远离这个纷扰的世界为快;
而作为一个十足的庸人,我特别喜欢去赶热闹,还以走进烟尘抖乱的人世为荣。
沉溺于太虚幻境的我,差点忘掉了回家的路!
“把自己领回家”,这是上个世纪初女作家张爱玲的呼唤,也是我现在特别想对自己说的。
家,那里也许才有我的空间,我的位置,我的快乐!这的确是真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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