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饭的香味
一个多星期的雨雪,今天终于晴了。太阳有点含羞,在云层里闪闪躲躲的,光芒还是毫不吝啬地撒下来,大地一点点的暖和,心情也逐渐地晴朗起来。
视线不再像阴雨天,收缩在房间里,脚底下。顺着阳光的方向,往下,再往下,是金色的堤埂。从这头到那头地扫视着,一切那么的淡定,平和。猛地瞧见一个老妇人在埂边忙着,平静的心突然的喜悦起来。我看到柴火了,一堆、二堆、三堆……个个是圆滑硬梆的小棍子,我仿佛听到了锅灶里毕毕拍拍的柴火声响。不多会,一股锅巴的香味竟从脑际涌出,口水也流了下来,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条件发射了。好长时间没有吃柴火烧的锅巴了,看到柴火,亲切温暖了我的全身,久违的对柴火,对远去生活的思念沸腾了我的心。感慨也油然而生。不是吗?生活越来越好的同时,人类与自然也越来越疏远。开始是高压锅,火大了还有点锅巴,不过那锅巴一点也不脆,一点不好吃,况且也难铲,铲的劲大了,容易把锅弄坏。再后来是电饭煲,不说又黄又脆的锅巴没有,就连那又僵又硬的锅巴也没有了。日子久了,人也习惯了,没有锅巴的日子照样过,只是没有了原先的香喷喷的滋味。
看到硬硬的柴火,想家了,想起了儿时农村劳作的情景。小时候农村缺柴烧,小学生的我就与大哥哥一起,拔黄豆桩,铲草根。黄豆桩大约十公分长,一小半埋在土里。那个东西特别好烧,熬火,草根也还好,晒干了,也比稻草好烧。不过拔桩要手劲,常常把手勒得一道道的血印子,小时的我也不在乎。不管是桩子还是草根,每天一大筐,这似乎是童年的我的一个功课,我的这个功课做得好,能得到邻居与父母的夸奖。父亲负责晒,母亲专职烧,在饭要好的时候总有意塞上几个桩子或添一把草根,小火伺候着,母亲说叫“焖”,焖一会的饭好吃。慢慢的,香味出来了,先在厨房里环绕,然后弥漫,低矮的小屋里,各个房间都能闻到,我们集体喊:“香”的时候,母亲开口:“吃饭啦”。
小时的我们兄妹,都喜欢吃锅巴,都喜欢闻锅巴的香味。把饭往锅边一撇,锅巴就露出来了。母亲烧得就那么巧,不焦也不嫩。黄得可爱,脆得赢人。那时也没有什么菜,什么油,就随便弄点汤,往锅巴上一浇,滋润着吃下去,格外的爽口,爽心。
一块小小的锅巴对于今天的我竟是这样的难求,只因过重生活在物质化的庸俗里。怀念过去的生活,让香味长长久久地伴随于我,让亲情不离左右,已经成为我新的追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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