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铃铃……嘀铃铃,我急忙抓起电话,电话的导线传来了西安好友的声波,……喂…喂,老哥,今天我要去北京,机票已妥,数小时后咱们相聚北京。
放下话筒,心情异常激动,抚摸着乳白色的话机,啊,导线连接着西安—北京,耳麦传递着沉湎的深情。凝视沉思,良久良久……
京城,京城,空间会记载至诚挚影,朋友他乡相逢啊!会像大雁留下踪影,人生的长河啊,会荡漾一曲感人至深的音符,生活的扉页也会续写友情笔墨满盈,沉淀的一份情愫得到了渲染,得到升华,得到脉搏共振的心声。京城,架起一座友谊的桥梁,演绎异地重逢动人的区区缘缘,畅想一曲跨越亲情血缘的友情旋律。世态炎凉,多少人怀疑至真至诚、相信人间隔膜?多少人呼唤人间至亲至情?时下尽管遭遇物欲横流,人情淡漠的寒潮侵袭,可是,泱泱华夏古朴民风,焉能湮没殆尽!
在等,在等,在等西安—北京航班降落首都机场。焦急的心啊,似乎时钟停滞。
望着墙上的时钟滴答,分分秒秒圈圈转转,独自转悠的心呀,掩饰不住一种愉悦激动。故乡情,故友情,亦将在首都—北京,不平凡的地域,不一样的天空,特殊的相逢,或许写下人生悠扬顿挫的音符,或许一曲曲渊源的音韵留在京城……
倚窗翘望院内的杨柳,微风吹拂着倦叶的柳枝,这会儿,等待故友的那一份心啊,也在浮荡飘摇,彷佛春风吹进杨柳岸,吹拂暖风焕醒春芽,吹拂柳絮、关中的八景之“霸柳飞雪扑满面”悄然降临,构成一幅佳境画图。如此如此,好友都会带来,都会把春色带给寒冬的京城。
瞧那对面白色炊烟袅袅升腾,婀娜多姿,一会奔东西,一会扑南北。一幅幅景图,一帧帧组画,不断变换让人叹服云烟雾绕的妙工。—红尘的水墨丹青,绝不会涂抹这样的惊世墨痕:人物肖像兵马俑,禽兽猪狗花鸟虫,烟花焰火葡萄形,伞塔状,刹那多姿多影,变幻无穷,目不暇接。此情此情,惬意的心境温习着、梳理着逝去的那些沉淀的岁月。真正的好友,经得起岁月嬗变的打磨,经得起相互并非利用的锤炼。
从早上好友电话来京,我啊,不知看望了多少次时钟?不知房间、客厅、阳台徘徊了多少次脚步?不知侧耳细听电话铃声的多少次余音?潜意识感觉似有电话铃声,小跑客厅,却原来纯属神经过敏。但又不相信,怕是耳鸣,还要查看电话的显示荧屏,确认是否有未接来电。这样反反复复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室外星星般的夜景路灯闪烁。焦急,焦急呀,难道是天气雾锁京城机场上空,航班延误,还是改变行程?三点半起飞为何五点半还没有好友音信?
晚上六点,电话传来好友的声音,弟已在我居地的路边等。扇形白炽路灯一片通明,我疾步匆匆,眼光不断过滤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装束。一辆的士停靠路边,这块地方灯光幽暗,我没有在意,擦身而过。猛然诧异,的士停边,然也等候他人好像目光又在巡视?司机伫立张望地铁五号线东高架桥梁,好友张望北边的人行慢道。我快步流星的脚步嘎然而至,他俩正在东张北望,尊乎姓氏,手已落在好友肩上,两人激动相逢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瞬间,我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奔流,心脏的频率在加速,朋友的感情在升温!
当晚,我们下榻财政部宾馆,二十多年的间隔往来,彼此都没有读懂,彼此友情的晨钟都没有撞鸣。兹因贤弟属于我的上级业务主管部门,我们的关系就像固体酒精火炉不温不火,没有缜密,没有升腾。始终普普通通,中间有彷佛一道隔膜,缺乏进一步的认识、沟通、深化。
几十年来朋友之间相互印象的确不错。但是,缺少广泛深入谈心的那点深度,缺少互诉衷肠的那份情感。心底啊,心底欠缺脱颖喷薄的一轮日出阳光,欠缺一份至诚至亲的情缘。回眸坦言,或许客观因素占到主因,让兄弟的情缘延缓了二十多年,贻误了兄弟相敬如宾,相互共勉的那段时光。今生惋惜留下的只是相见恨晚,还有道道遗憾,这晚,恨不得畅叙心灵深处蕴积的一丝情愫,畅聊岁岁年年逝去的一份友情真谛。
这是一个几乎不眠的夜晚啊,兄弟俩侃侃促膝夜谈,盘坐卧榻,一杯清淡晶亮的白开水,捧在手心,相碰而饮胜似琼浆玉液,甘洌润唇,提神明心。几十年的耽搁至交,犹如要在一夜之间将岁月拉回,截然让时光倒退到七十年代那年那月那日?情如手足的兄弟情分洒在了各自的心上,畅所欲言,情情满满。句句话儿说在心坎间,就像山涧潺潺溪流,清澈明晰,就像泉水叮咚会唱歌,甜美的歌喉欲陶醉,润润浸浸乐融融。
呵,这个晚上不平凡,兄弟俩聊天不觉已凌晨三点,源于第二天弟弟有公干,不然的话,聊到东方欲晓也难尽情,也不解馋,也无法叙尽昔日的积情和迟到的情感。
深夜的倾情似要追回曾经流失的岁月流年。这个夜晚啊,兄弟他乡相逢,异地相遇,似乎尘封几个世纪冰川刹那间解冻?似乎有很多的话语要彻夜交流?这一夜,兄弟俩漫无边际、口不遮拦。既有黄河澎湃和长江波涛起伏;亦有淼淼湛蓝海水的深邃幽静,更有人间纯情质朴的乡情民风,……这一夜,宾馆洋溢着欢声笑语,宾馆的灯光分外辉煌;这一夜,房间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所有的设施都在静静分享着兄弟内心深处的无限喜悦。这一晚啊,人生的坐标曲线绝对指向右边上角,生活的菲菲曲谱音符划在高音八度!
清晨,窗帘透过房间一丝光亮,睁开惺忪涩涩的双眼,习惯不睡懒觉的我们,起床洗漱,丰盛的自助餐,饱了眼福,圆了肚皮,香了舌口。
天时地利人和,弟弟的公差顺乎人意,非常顺利办完。兄弟俩商量同游祖国五星红旗升起的地方。漫步于西单、西长安街,直到天安门广场。这天,天气不尽人意,阴霾气流咄咄逼人。我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并不觉得多么寒冷。因为,我心中有一团火,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兄弟缘。这火苗正在胸中燃烧,正在肌体孕育,亦将燃遍整个肌肤。
兄弟的情分,天安门城楼前的留影,瞬间摄下了那一生动画面,城楼上东西八个红彤彤的灯笼,映照我俩炽热的心,相逢北京,相游京城,意义非同。五十六个民族团结柱静观见证了我俩曾经驻足,踩着天安门广场的花岗岩石铺,数万块花岗岩彷佛脚下熠熠流动,流动的印痕制作了四双印模,兄弟的足迹永远留在首都—天安门。
北京啊,二十一世纪的昨天、今天,我和弟弟度过了难忘的时段,细心的弟弟掐指计算相聚四十个小时。四十个小时啊,弥补了二十几年掉链的情分,超越填补了时间那片空白,相见恨晚,相逢亦不算太晚,生命长河里还会泛起层层涟漪,还会有很多机会补圆那份缺陷,使其趋于圆满,人生的路依然漫漫……
知音难逢,难逢知音,相得以叙的朋友,甚至是能够超越血脉流淌的同胞兄弟,同乐而饮酒同醉,一醉方休,至诚至爱的好友,志同道合,兴趣同属,四十个小时道不尽人间亲情,叙不尽人间冷暖,说不明缘分这个字眼到底价值几何?
前后三天相聚尚短,送弟返程前往机场的路程我却希望悠长悠长再悠长。我知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可心中的悠悠情思,总希望多多陪送弟弟一步一米,总希望未来的亲情绵绵长长,总希望司机舍近求远,绕道弯弯,转迷方向……
拙笨流动的笔尖无法写出挥洒酣畅的文字,惟有历史的镜头把兄弟的掠影留在了北京,留在了相知、相聚的照片中,人生的画卷永远不会寂寞,永远都会熠熠光彩。
此番京城我和弟弟他乡,也算前生有幸!
2009-11-27于北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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