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黄昏,又是黄昏。
南方下了第一场雪,漫天白绒吹落在窗扉畔上,屋子里也被显得冷清起来,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外面轻轻的“沙沙”的下雪的声响。这是初冬,南方的初冬,却莫名地下起了雪。走了很长的路,曾经和他来南方的时候就一直想感受这边的雪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最终分别的时候也未能实现。若干年过去了,谁知道雪竟然会在这个最单薄,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来临。骑车出门,更需要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和棉毛靴子,戴上厚帽子,系上围巾,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年到北方的冬季。
回到南方后,我总是忘记吃早餐,所以我总是默默地承受着胃痛的折磨,有很多朋友来关心我,他们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病其实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常常告诉自己我是在忽略他们的提醒,我不是刻意去忘记。
如果当有一天我们醒了过来,会不会觉得人生实在是有些荒度无聊,我身边有绝大部分人为了理想,甚至不惜丢掉了一些机遇,荒废了一些时间,可是到头来,当年月的流光已经逝去才惊醒,这些奋斗的路程,实在是走了太久的弯路。
可是后悔不是坚如磐石的候补,路在脚下,我们必须全心经历才会觉悟过来感受意义。不如全心全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胃空痛了的时候再吃一些粮食,等精神荒废了后再补给一些精神济粮,这样下去,就算是亡羊补牢,又何尝不好呢?
可是有时候连自己的器官也不会受自己控制一样,它们不被精神所系,仿佛也在叛逆,学逆水行舟,日复一日,饱受疼痛,希望神经反受它们的摆布。可是,这样被自己所折磨的呼吸,似乎疼痛的也未免显得太滑稽了些吧!毕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结局的准备,人生苦短,何必如此执着呢?
二、
来湖南的这段时间,我充分地感受着亲情的温暖,我在乡下陪外婆送走了今年的秋季,迎接一个全新的寒冷的冬天。我记得在读书的那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所以把我寄宿在外婆家里,我记事三年,每周周末,就会从学校回家来外婆这里住。那几年里面的冬天,我们依然会穿的很少,骑着单车,来去自如,而来到学校打开包的时候,却总是会发现外婆悄悄塞在里面的厚厚的毛衣。
活在现实中,却总会回想着一些已经发霉的往事,有大部分已经忘记了年份,可是很多年后,我总是会轻易回想起他们。一群还在流着鼻涕的同伴,他们长大后,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城市面临着分离。他们一起逃单,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打架,他们抽烟,耍酷,幽默,也会在毕业聚会上痛哭流涕,他们拉着我的手说,疯丫头,你说人为什么就一定要tmd分离呢?
人一辈子在学校读书,和兄弟们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该多好!可是那毕竟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每个人都要面临的人生道路上,注定着挣扎,分别,无奈和痛苦!
——这是命运中注定了的,古往今来为了挣脱命运而痛心疾首的人何其多,这是世上最大的悲哀之一吧。
没有离别,何来相聚呢?
三、
一直呆在屋子里,很少出门。两年前,偶尔在网络上看到一个写手写过一篇《骑着蚊子跳舞》,他在述说着寂寞的夏天,冗长的季节里,有苦闷的屋子,坚硬的水泥板,抬头看天,他却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了微笑,这也许同80后的人一样,拥有着叛逆,倔强的个性吧,可是却总是甩脱不了寂寞的悲伤。
人长大了,就要学会如何接受长大的现实,如何面临残酷的社会,如何去忘记一些本该遗忘掉的事!那么,谁还会在如此寒冷的冬天出门闲逛呢?谁还有那份闲心去来回感受人群里相拥的离别,相聚的感动,那毕竟是最最疼痛的事情。
对着玻璃,哈着白气,然后在玻璃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夏之弦。这样的文字,竟然变的清晰而明了……
门外的雪还在下,门里的夜也很凉,我想被窝里一定会很暖和的,尽管是一张床,一床被,一个人,可是依然会比较温暖吧。
不是不想躺下听听音乐,然后不知不觉地睡下来。而好好睡个觉似乎成为了奢望,静夜里,总会时常想起一些琐碎的事情,不能入眠。比如我该如何来安排我接下来的生活?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总是在迷迷糊糊中惊醒,胃又在阵阵作痛,我使劲地按住身体,倒水吃药,折腾良久,摸了一把脸,湿湿的,那是什么呢?
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和他身边的公主,应该很幸福吧。在他的日记里,不是写着她就是他的信仰,无论过去了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依恋。不久后,我们真的分离了,原本的相守转眼成为了历史,我翻着记载里的文字,泪流满面……
雨落梨花,白如冬雪,听着呼吸的节奏,耳机里响起的是信哲的《信仰》: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爱的确是一种信仰,它可以当作精神粮食来供奉起来。没有它不会被饿死,但我想我会忧郁死。什么理想什么抱负通通可以踩在脚下,不惜代价去追逐,因为那是一个梦想。也许不会被实现,但却会无怨无悔。可是寂静的空间里,我们画着我们走过的路程,有没有发现,沿着脚印在地图上竟然是一个圆圈。
路已经回途,终点成为起点,点点滴滴再去回想,无怨无悔。
四、
来回听着这一首歌,却似不会厌倦,来来回回的人群在记忆中浮沉,没有理由的遗忘,只记得离别的车站的站台上,是随我一起唱歌,一起哭泣的朋友。“呜……”火车长鸣开始启动,我终于转过身,微微扬着头,任秋天的风吹乱我的头发,眼泪落似梨花,可是不再回头,哪怕只是再次说一句,珍重!
就这样走过了一站又一站,换过了一班又一班车次,终感累却。
眼泪,微笑,红酒和高脚杯那些都只属于过去,心里却是对他,对朋友,对姐妹,对亲人的爱。回来了,一切仿佛满满的都是爱,都要将过去的悲伤埋葬,重新接受新的开始。
披上外衣,站在窗前,雪依然在下。窗台上已经由细碎的雪点点变成了纯白的花,我推开窗户,几朵雪花落在我的头发上,我抓了一把雪塞进嘴巴里,冰凉顿时化作温暖,在嘴中散开……
远处的探照灯投射到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太遥远,太飘渺,也许人走过一次就会累了。而北方此时的雪一定更厚更白了吧,那里的风一定更烈一些,而一部分人却正在回到起点的港湾……
五、
似乎屋子里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闹钟定在了早上八点,响了几次后我都没有去理会。太久没有好好睡个觉,今天的呼吸一定很均匀的,像是迷睡的回到了童年,依恋在母亲的怀里。
咖啡细碎在房间里面的香,满满的余味,是熟悉的味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早了,因为外婆已经走进了我的房间,看着半杯苦咖啡还有外婆满是疼惜的脸,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候,朝她老人家撒娇。对着镜子看,是浮肿的脸,对付它的办法当然有个最快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喝半杯苦咖啡。
外婆知道今天的同学聚会,我只能感激。我想今天的聚会上一定不再会如四年前的聚会上那样,因为四处奔波,所以有好多姐妹缺席了,气氛显得异常伤感。今年的聚会呢?听说应该是有一对对新婚的伴侣陪伴,还有回国的燕尔气息,还有小有成就的理想与大家分享……大城小爱,如此盛会,我怎么能够扫她们的兴呢?
骑车出门,道路上的雪已经被扫的干净了,所以通畅无阻,来到一家大型ktv的包厢里,也充满了即将迎新的喜气。我们唱着梁静如的《会呼吸的痛》,竟也失去了那份离弃那份感伤。
我想,在白月光布置的这座古老的城市里,都有着一些分离。而分离是否就是为了最后的相聚呢?雪还在稀疏的飘零,这是南方第一场雪,她属于大地的情人,从这天我终于见到他们相聚,但愿永不分离……
[宝贝系列]:笑看红尘,远离寂寞,脱离绝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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