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在坡上放牛,发现草丛中有一毛茸茸鸟窝,窝里有两枚拇指蛋大的绿色鸟蛋,还带着鸟的体温,我掏了鸟蛋在手中把玩,那精致的造型,淡雅的颜色,让人爱怜,晚上,我把鸟蛋煮吃了,剥开绿壳,洁白的蛋清,咬在嘴里既瓷实又嫩滑,比鸡蛋还好吃,从此,鸟蛋绿和童年的味道长久地印在我的心里。
二十年后,我在太极城绿松石珠宝店看到绿松石时,感到特别亲切,那淡淡地绿不就是我童年的鸟蛋绿吗?一颗颗小小的“鸟蛋”镶嵌在项链上、戒指上、耳环上,也镶嵌在我儿时的梦境里。正当我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我的一位画家朋友带着她的夫人买了一套绿松石耳环,这位画家是画竹的,我们自然地聊起了竹,也谈到了绿松石,竹和绿松石不是一类,但骨子里都有一股高洁与静雅的气质,所以,画家爱竹也爱绿松石,果然,他夫人戴上绿松石耳环就有了儒雅的高贵。
在我们的闲聊中,老板也加入了进来,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太极城的绿松石是咱旬阳的特产,它就产自旬阳南区,旬阳还有这种好东西,我与它的距离一下子近了,也有了对它的向往。那年,我在外地考察,同行人给她的夫人买了一套绿松石“三件套”,项链、戒指、耳环三样才400多块,我当时羡慕却手中没钱,留下小小的遗憾,回来不久,听说那位同行人与他的夫人突然离婚,我有意从他的手中购买“三件套”,那天我们在一起开会,我嘴张了几次,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旬阳有了绿松石,我是打算给夫人买一件的,却因手头吃紧未能如愿,这也给她留下了口实,一次,夫人从乡下走亲戚回来,笑着对我说:“你连人家大瓢都不如,大瓢给媳妇买了绿松石三件套呢!”不对啊,大瓢表哥这多年一直与他的媳妇不和,都分居上十年了,怎么会突然给媳妇买珠宝呢?我不信,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给我讲述了大瓢给他媳妇买绿松石首饰的经过,故事十分离奇,至今我也不信,但那戴在他媳妇身上的绿松石首饰却是真的!
大瓢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他年轻时候在外地当工人,媳妇在家务农,他不但不顾家,还在外面吃喝嫖赌,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儿子是表嫂一手带大的,他根本没管过,害得儿子没考上学,只好娶了媳妇务农,常年在外打工,留下少妇独守空房。表哥退休后,秉性不改,照样地沾花惹草,嫌弃表嫂没味道,闹起了分居,谁劝都不听,表嫂念记他是娃的爹,虽不在一个屋里睡觉,每天依然给他做饭吃,就这样,他得一尺进一丈,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儿媳妇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贤惠孝顺,知书懂礼,老公公迟早下街回来总要给她买好吃的好穿的,她先是接纳,然后与婆婆一起分享,表哥的心思,婆媳俩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只是不说。有一天在后坡点洋芋,表哥向他的儿媳妇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儿媳妇心生一计,她假装答应,可是有一要求:必须给她佩戴“三金”,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一样不能少,还有,我晚上到你的床上,不许开灯,你一摸我戴的首饰就知道了,也不许说话,免得隔墙有耳,让人知道了,你我脸上无光。没想到儿媳妇会这样痛快地答应,他也不假思索就同意了条件。第二天,他来到县城买“三金”,可到金店一看,买全“三金”得4000多块,没带那么多的钱,他灵机一动,买了一套绿松石“三件套”,总共才花了2000来块,回家的路上,他忐忑不安,怕儿媳妇不要,不要就坏了他的好事,谁知儿媳妇很高兴,说绿松石比金子还好,并说好女不戴金,这时他才放下心来。
晚上,表哥早早地熄灯躺下,耐心地等待儿媳妇的到来。小半夜时候,儿媳妇来了,脱了衣服钻井公公的被窝,表哥一摸,头上、脖子、手上都戴着,他心花怒放,便匆匆行事,边忙边赞美:还是我儿媳妇身子嫩,比七仙女还美,这辈子知足了,然后,他又叹口气,唉,你妈那个老壳壳子真让人扫兴!对方只听不语,后半夜悄悄离去。第二天下午,儿媳妇在后门上栽葱,公公又在院坝咳嗽叫点子,她会意地点点头,表示晚上一定来,晚上,也是小半夜人来了,首饰全戴着,表哥还是匆匆行事,照例赞美,对方依然不语,后半夜,大门突然响了一下,公公问:是啥声音?身边人随口一句:可能是风吹门吧。表哥一惊,吓了一跳,怎么会是自己老婆子的声音,难道听错了,他拉开灯一看,没错,是自己的贱妻,他知道上了儿媳妇的当,却也无可奈何。他老婆看到事情败露,起身要走,表哥说:“走啥呢,都老妇老妻了!”从此,老俩口子和好了。
我把这个故事谝给绿松石店的老板,他笑弯了腰说:没想到绿松石挽救了一桩婚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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