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日暖阳的周末,我随同“深圳ifm●财务精英俱乐部”的活动团队,进行了一次红色之旅――江西赣州二日游。虽然游览的景点有几处,但最令人难忘也最能引起我思考的则是全国目前保存最为完整的方形围屋――位于安远县镇岗乡老围村的东生围。
所谓“围”,在《汉语成语词典》中的第一层意思就是“四周拦挡起来,使里外不通”。那“围屋”顾名思义就是围起来的房屋了,围屋虽然也留有大门进出,但毕竟四周是拦挡起来、里外不通畅了,进出也就没有了“自由”,才会在屋的前面加上一个围字。
据导游介绍:东生围是国内目前存留下来的最大方型围屋,长94米,宽73米,始建于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落成于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历时8年,耗资巨大,为陈氏朗庭所建;同治五年(1866年)又进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扩建。围屋座东朝西,占地面积1943.7平方米,高9.3米,略低于现代的4层建筑,外墙厚1.3米,一、二层用岩石砌成,桐油石灰灌粘,坚硬如铁。三、四层(含炮楼第五层)外壁外镶火砖,壁内用土砖垒成,俗称“金包银”,一、二层有长50厘米、宽15厘米的青岗石窗,三、四层镶圆形菱花口砖雕花窗;三楼间间相通,俗称走马楼,便于守卫人员来往活动,观察外界动静;外壁除正面外三面不出檐,以火砖封檐俗称“风火檐”,利于防火。围外连接墙体设深1米、宽3米护围沟。整座围屋建成防盗、防火、防水为一体的易守难攻的“石围子”; 围内共有199间房屋(不含大厅和巷),有九个天井,十八个厅堂,俗称“九井十八厅”由七扇大门进入,七条巷道全部用鹅卵石铺设,围内巷道环绕相通,深入其中,四通八达。
导游委婉的语音尚地在耳边萦绕,前排已经传来精英们到了的欢呼声。走下客车,首先映于眼里的是书写着“光景常新”四字横批的大门、一口直径超过一米的古井和两个便于人们洗衣洗菜的石盆;走进大门,有7座高2.7米、宽0.4米、厚0.17米的青岗条石结构的围门;自正中题有“东生围”三字的主门进入,脚下是青一色鹅卵石铺就的狭窄小巷,正厅内尚有一块“金母长生”牌匾幸存,有人说是某个皇帝赐给东生围内一位四个儿子都在朝中当官的母亲的,但是那位皇帝所赐、赐给谁,却又无人知晓;围屋核心大厅那抬梁式屋架上刻有龙凤呈祥图案,屏风则由飞鸟、花草、麒麟和人物故事的浮雕组成;其深邃的文化内涵和精湛的雕刻工艺,早已在网络和民间传颂。
可是走在古人恢宏深邃的建筑群内,我也看到了别人看到却不愿或不忍描述的景况:巷子里凌乱摆放的各种烧材,不仅影响着外来参观者的情趣,也为围屋的防火埋下了隐患;鹅卵石铺就的排水沟里污水横流,鸡鸭猪狗的粪便随处可见;围屋的第三层本是间间相通的整体,可如今在我们参观的正西方,二楼尚有楼板可见,三楼则最多只有铺楼板的元木和左右相通的门道孤悬在空中,经过防护楼道,可以从三楼之通道上俯视一楼的文革遗风,那保存也不完整的二楼楼板上,残留着众多的农家容器,旅伴中有人发出了从中淘宝的“愿望”;修筑围屋的陈姓后裔,几乎全住在阴暗潮湿、简陋狭小、古老坚固的屋中之屋里面,据网上有人统计的数据,共有五个村民小组、77户、325人,但我们看到的只有老人和儿童,青壮年劳力也许都外出打工了,东生围其实是只剩下老人和儿童的“空围”。整座围屋从外面看去的确壮观、完整,但围内已经出现多处毁损现象,部分建筑严重破败,亟待进行抢救性维修。
站在古人留下的文化遗迹前,看到其后裔今天的窘况,我真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惭愧;是欢呼还是悲哀;是讴歌还是鞭笞;是振奋还是消沉。如果真的有天国,如果人真的有灵魂,且人的灵魂能在天国中永久存续,真不知道那兴建围屋的陈氏先圣在看到其后裔100多年后仍居住在生前兴建的围屋中,其生存的条件和质量没有多少改变,他该作何感想。是为自己的行为不仅能封妻荫子,而且还能永佑后人而感到自豪;还是为自己精心设计建造的围屋成为后人长久不能突破的羁绊而遗憾;是为自己凭一已之力换来近十代人的“长治久安”而沾沾自喜,还是对后人始终不能把自己的宏图大业发扬光大而痛苦不已。但在以下几个方面,我的想法也许与这位陈姓先人相同:那就是作为江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东生围为什么经过抢救性维修后,展现在游人面前的仍是一幅残破的情景,为什么要等到其“病入膏肓”才肯出手相救呢?建造围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他人的伤害,绝不是为了囚禁其后人的创造力,成为制约后人摆脱贪困的桎梏;如何创造条件让其后人乃致整个江西老区的朋友尽快脱贫致富才是根本。
我期待着,自我以后去参观东生围的朋友,再看到的东生围就是一个整洁、保存完好、让人充满遐想的胜迹,他们会有为古人伟大的气魄和创举而骄傲,为围屋内外国人幸福指数的提高而自豪,为社会的和谐和民族的崛起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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