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于爱因斯坦的一则小幽默;
历来不修边幅的爱因斯坦先生,在初访欧州某名城时,身着一件很不时髦的旧大衣。于是就有朋友劝告他说:换一件新的大衣来穿穿,这样更绅士一些。
爱氏笑而答曰:“换它干嘛?——反正,这儿又没有人认识我。”
当时的爱因斯坦,的确尚不知名。
后来,名驰遐迩的爱因斯坦又来到了那个城市。仍然穿着那件舍不得丢弃的陈旧的“老大衣”。于是,又有朋友困惑不解:“爱兄啊爱兄,你现在是大名人了,人人都认识你,实在是该换一件新大衣了!”
爱因斯坦大笑着说:“既然‘人人都认识我了’,拿还用换什么新的呢?”
这就好生奇怪:“人人都不认识我时”,没有必要换新的;而“人人都认识我了时”,还有什么必要换新的呢?——其理究竟何在欤?
这幽默倘若果真出自爱因斯坦本人,也是一点儿没错的。因为:爱氏之穿着,大抵并不是为了以所谓绅士风度和学者派头而招摇过市。
而倘若这幽默纯系旁人之杜撰,依我看,仍然有相当的道理:人们崇拜的,只是爱因斯坦其人,而不太可能是他穿的大衣——不管那大衣是新的、旧的、优雅华贵的或者平凡普通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豪华大衣,任何人只要是花了真工夫,出了大价钱,想要穿它,怕是无所谓太艰难的。
但要拥有爱因斯坦那般的头脑,没准就是“难于上青天”的了!
由此想到:奇装异服、豪华外衣、珠宝首饰者诸,简直就奇迹般地把人性也潜移默化地“改革”了过来:逢人便观其衣着时髦也否?华丽也否?阔气也否?高雅也否……?
若是,则其人便也时髦、华丽、阔气而复高雅。若非,则他(她)就太“掉价”啦!j
举一反三,推而广之:穿什么衣服,扎什么领队,抽什么香烟,抹什么口红,乘什么交通工具,玩什么娱乐项目,操什么花言巧语,还有,听什么歌,哼什么调,探什么险,旅什么游,读什么书报杂志,看什么歌舞表演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似乎都可以成为(或用来)衡定和检测其人:是否 “入了流”,是否“上了档次”,是否“令人倾佩”等等的“试金石”和“鉴定书”
“以衣取人”或“以物取人”,也许,多少还有一些个明摆着的“把凭”和“佐证”。但不幸的是:什么“把凭”也没有,什么“佐证”也不要,而只须翻动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将人虎住、忽悠住的事,也果真就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成都市某最高级别的大医院,就接收了一个自称是“将军”的垂危患者,并且竭尽“规格”、“优待”和“最大限度的医护能力”的护理极限,抢而救之兼恭而维之……却原来,“将军”者,竟是凭嘴说的!终于闹成一场大笑话。
但,无论如何,人之优秀和高尚与否,能力非凡和才华横溢也否,终于是任何服装、道具或和漂亮言辞所不能替代的。
穿着高雅时髦、举止仪态万方者,虽然并非一个个都卑下底劣、令人不耻,但,卑下底劣、令人不耻者流中,却不乏附庸风雅和道貌岸然分子。
说到底,无论是“以貌取人”也罢,“以衣取人”也罢;还是“以物取人”也罢,“以言取人”也罢,总难免会上当受骗。而“以人取人” ,“以行取人”,才是至底也不会出什么大错的科学方法。
窃以为:在考察同志,任免干部,择朋选友,甚而物色生活伴侣时,都应当“以人为重” “以行为重。”进而,“以人取人”,“以行取人”。
倘若只看到他(她)穿什么,说什么,用什么,玩什么,就决定取舍,那还用选什么人呢?
——只须先准备好若干穿的,用的,说的,玩的……诸如此类,然后,再随便找一个人来“操练”就行了。
这有多省事!!!
月光书屋文稿 杂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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