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勤,还未到深冬,大大小小的雪就下了四五场。往往不经意间雪花便纷纷而下,似飞絮,似梨花,片刻之间就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树成了倒挂的银钩,山成了雾绕的云海,而人,扑簌簌地变成个雪人。
对于雪,人们大多是喜欢的。它精灵般地在眼前飞舞,轻柔地落在身上,像情人的抚摸。轻轻一抖,无声的滑落下来,仿佛人海中匆忙错过的旧友。地上的雪落得厚了,走在上面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甚是有趣。天地一片银妆素裹的景象,给凋敝的时令凭添了几许亮色。
在北方,下雪虽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但人们都盼着它下。就像洛阳人盼着牡丹花开,以一睹为快的心情一样。
农民自不必说,单单瑞雪兆丰年的缘故,就使他们欣喜了。城里人也盼着它下,雪花一飘,污浊的空气就变得清洁湿润了。年轻人尤其喜欢,三三两两牵手走在街上,领略雪花冰清玉洁的沐浴,一种浪漫油然而生。最快乐的是孩子,在雪地上打雪仗或是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翩翩起舞的雪花,人们自然会想起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此等气象怎不令人神往。再雅致一些的人还会想起“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之类的句子。而我年岁渐长,经历的蹉跎渐多,更喜欢“......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蹄处”这样寥廓深沉的诗句。
我每一次看下雪,心情都会舒畅起来。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感受,新的陶醉。我记忆最深的是2007年初春的一场雪,那雪不停歇地下了一昼夜,还没有停的意思,平地的雪已一尺多厚。也许由于雪大的缘故,家中的供暖出了问题,冷得要命,一向身体不错的我感冒了,而且发高烧,晚间竟烧到39°c,妻强令我去就医。
从家里出来,外面一片白茫茫,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窟窿。妻穿着长筒皮靴在前面探路,靴筒只露出一点点,我在后面踩着她的足窝跟随。街上不见车辆的踪影,就是行人也极少,只有昏黄的街灯照着空旷的街面。晚间的风雪更大了,犀利的风裹着雪粒象沙子一样打在人的脸上,麻酥酥地疼。
附近的小诊所都歇业了,我和妻只好去稍近的附属医院就医。一路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走了很久才到。比正常步行的时间多用了两三倍的时间。还好,输上液我的高烧当晚就退了。可是妻却在那场风雪中受了风,其后好几年一遇风吹身上就起风疹疙瘩,直到今年才痊愈。
如今,每当飘雪的时候,我不仅会想起那些咏雪的诗句,甚或盘桓雪中的景致。更会想起那个暴风雪的夜晚,我和妻相扶着一步步向前挪去......那是我终生所难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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