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父亲就这样轻轻地走了。公元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农历十月十三日)十三时十四分,父亲走完了人生82个春秋的路程,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步往哀寒廊上的悲凉,横渡梦魇的惆怅,您合目,睡憩了。思绪一卷卷无端翻腾,徒伤流景叹无常!漫延记忆涯桐的叹息,绕引苦嗓。睹旧物兮思亲,望长天兮兴悲。哽住呐喊的悲歌,微悠在心海最冷的汪洋,聆听那清风在响。两界永隔,音容难寻。抚膺号泣,拍棺泪涟,幽明永诀,欲见何年?灵其有知,鉴此哀延。守在父亲的遗体旁,静静地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从父亲的面孔上看出了父亲一生所走过的沧桑。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瘦骨嶙峋的手,我流下了酸楚的清泪……
父亲仙逝之时,简陋的灵堂涌满前来吊唁的亲朋,逝者的遗容,让人回首生前的音容,唏嘘、扼腕叹息、痛哭流涕……悲痛的场面不忍回想。唱孝歌、做道场,做的是法事,尽的却是孝道,诚然,这也无益于延续亡父的生命。不孝女虔具清酌时馐致祭先父遗像前而哭泣:天苍苍,地茫茫,我哭父亲别家堂,千呼万唤不闻应,捶胸顿足泪汪汪。呜呼!山崩兮地裂,天昏兮无言,夺我父兮撒人寰,令我儿女兮肠断!此刻的心情正如京剧《卧龙吊孝》的唱段:断肠人难开流泪眼,生离死别、万唤千呼不能回言……
旧事于膺,不知语从何起!思之凄梗,如影历历。亲爱的父亲,您一生良善,为家计,为子女,如吐丝春蚕,照人蜡烛。近二年多的疾病缠身,让您饱受了病魔的折磨。送您上路的农历十月十五那天,我一缟素,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只有无声的泪顺着苍白的面颊不断的滑落。仰望着您化做了缕缕轻烟,与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我叹了一口气,嘴里说了一句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啊!活是一口气,死是一缕烟啊!”我不知道天堂的路到底有好远?又到底有好近? 想来父亲既然已经脱离了凡身,进入了仙界,应该是御风而行吧!
龙归沧海,船泊清河。父亲属龙,父亲的辞世既是龙归沧海。几年魂梦出尘寰,浊世何方乞九还,一笑抛经高卧隐,龙归沧海虎归山。82年人世的沧桑,转瞬离开了人世间喧嚣。走过奈何桥,喝罢孟婆汤,挥手远去。我哭,再不能聆听父之教诲;奠,又不见父来食。纸灰飞扬,星月香烛,吾父安在?有来生否?如有来生,当再为父女;有魂魄否?如有魂魄,入吾梦来!人将去,冥冥之中有天意。几天来,天降瑞雪。山河素裹,流泉成冰。九泉之下,我父冷暖否?
宁静的旷野,柔风在草间飘动,优昙树在风里摇曳,相送看来只能挥挥衣袖。思重重,念重重,料人间天上,再也难逢。走了的人,留下的人,情在绵亘,情无绝期。白云空望断,乌鸟悲那堪,风木有余恨,断肠黄泉畔,儿女悲怆却向谁人言?!父亲走了,昨天是圆坟之日。这5天,父亲与我阴阳两隔,无法想象父亲躺在土里的情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丧父之痛,非言语而能形容。生前既不可想,死后又不可知。哭汝不闻汝言,奠汝不见汝食。逝者已矣,托体山阿,生者追思,寄语薄纸,想必家父在天之灵,能体谅不孝女之思念之苦,天人分离的无限悲伤。
风凄凄,雪飘飘,哀思悠悠,悲情渺渺。今夜有风吹来,却不能驱散我遍体里念父的深深疼痛。苍白的日子,思念化成厚重的云,让我看不到天空的色彩。我只感觉父亲离我很近,却又那么遥远。抬头凝望夜空,到处弥漫着郁郁的伤感。今作祭父文,诉丧父之痛,慰先父之灵。遥向西南之天,谨以心香一瓣,恭祭于慈父亡灵之前,奠告亡灵:呜呼尚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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