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终了,单位里的事情也多起来了。刚才忙了两天我就有些经受不住了。先是为了配合机构改革调整领导班子,弄得不少人心神不宁。尽管大家嘴上都说不当公仆是一种解脱,可看实际行动却往往令人费解。最后班子调整了,当然有高兴的,也不由失落的。我想不管是高兴还是失落,这也许就是人生和社会的一种碰撞。
当然了,我最近心情还算不错,毕竟这次我们单位又有了新领导。现在单位除了领导已经没有干事了。有人开我的玩笑,说我现在玩的是精英政治,带领的是一帮精英人物。虽说是玩笑,可细细想来也有道理。既然都是经过好多关口才提拔起来的,自然也算是真金不怕火炼了。带着这么一帮子人干事业看来我是实在不需要操心了。
早晨起来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坐在电视机前发愣半天,还是妻子牢骚提醒了我,说赶紧偷菜手车,完了出去转转,别总在家里闷着,生命可是在于运动。所以我赶忙偷菜。因为我的网友很多,所以偷起来也格外的费时间。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些功课,就有朋友打电话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无事可做,他说约几个朋友去他办公室吹吹牛,这样可以愉悦精神。
朋友的提议我觉得也不错,马上就准备出发。到了朋友那里不料有几位新闻界的人在,好在我们还算熟悉。一问才知道他们是来给某个单位找事情的。年关了,好多有点只能的单位都把人派出来,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当然了,这样的事情在今天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是市场经济,毕竟钞票可以决定一切。现如今,有了钱大家自然就有了欢乐。
“你们这次有瞅准谁了?”我搞过新闻,所以大家呆在一起也算是同僚,所以说话多少就有些放肆:“是不是给大家来弄奖金了。不过我给你们提个醒,要找有钱的单位上才行。县里可比不得你们市里,可怜的单位还是大多数。如果目标选不准,会让你们出力不讨好的。”
“你说的对。”新闻界的朋友还就是不一样,不能说赤luo裸的,但也是一针见血:“我们选的单位很有钱,可是那里的一把手还要很是牛气哄哄的,不买我们的帐。所以我们正在研究下一步怎么办呢。我们就不信他会一直硬下去。”
“事情抓住了没有?”我这里说的事情自然是能让一把手丢了乌纱的事情。现在的世界,好多人背着牛头都不人赃,更何况想稀里糊涂吓唬别人,显然是不行的。
“当然抓住了,一个小小的科级单位,超标准建设楼堂馆所,海超标准装修。这可和上级的政策不相符合。你说这问题还不严重吗?”新闻界的朋友看来思维还是敏捷的,不能说抓的这个事件不是新闻。不过想用这件事情让一把手就范,我怎么觉得有些有题大作的味道。因为当今社会已经变了,像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就凭这个我看还不行。”我开始表明自己的态度:“现在社会都发展什么样子了,你们想用这种领导的决策失误来扳倒谁,恐怕人家也不是傻子吧。超标准建设这算什么呢。再说建设的东西还是公家的,人家又没有装在自己的腰包里。说到领导责任嘛,你们都是新闻界的精英,自然比我知道的多。”
“这要看怎么说了。一个小小的科级局长,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小事情了。他要在不表示,我们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看来新闻界的朋友没有收到过如此的凌辱,所以这会儿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了。
“小科级怎么样?小科级同样是官呀!”我说:“你们的思想有问题,是不是觉得官小就可以小看,就可以无所谓。现在可不是过去的年代了。不要说小官,就是掌握点实权的小干事同样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我记得南方一个小城市里的小职员不也贪污了三四个亿嘛。小科级在我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是可以拥有三宫六院的。你说我们县上贫穷,可你们看看街道里跑的车子,你们说那辆是破车呢。”
“哈哈,怎么,今天你来是想和我们摆摆龙门阵吧。”这时在一旁的朋友开始接住了话题:“最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作问世了。看你的精气神,我想是不是又有什么奇谈怪论要对我们说了呢。”
“你小子怎么可以这样诋毁一位一把手呢?”我一看大家今天情绪不错,也就开始戏谑起来:“什么是奇谈怪论呢?我说的都是现实中的真理。前不久我看到一则消息,说如今社会里兴改年龄。昨天还是年过半辈,可今天就有可能变成青年。不是河南有个什么局长把自己的年岁改的和自己的儿子只大七岁。好家伙,七岁就生儿育女了,看来这小子还就是不得了。”
“这说明当官还是有利可图的。”朋友说:“过去是文凭满天飞,现在是面对面竟不知道谁是谁的儿子了。”
“你们说什么呢。”新闻界的朋友这时也不甘寂寞,也开始加入我们其中,不过人家是市里来的,自然说出的新闻力度就更是不得了:“说那么远干什么。咱们市里最近就发生了一件改年龄的事情。一位姓苟的领导,为了多干两年,把自己五十岁改成了四十八岁。不料让人家给抓住了。在问他为什么要改年龄,他说是想给党和人民多干点事情,所以才把年岁改小了。”
“哈哈,现在的人怎么都不要脸了。明明是想在官位上给自己多老点好处,可竟然还会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党和人民。我也不知道党和人民听了会是个什么感受。反正我听了,觉得这位苟什么玩意儿的局长多少有些不是玩意儿。”
“我觉得这很正常嘛。”我说:“既然公仆可以贪污受贿,可以包二奶三奶,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吃喝嫖赌。这些可都是人性天生的弱点,谁不愿意享受呢。你们看到现在有些人真的都想让光阴倒流,把自己变成婴儿,再来一次人生的体验。前两天我就遇到一位快要退下来的老几。我问他是不是已经退下来了。可没想到他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最后声音很大的说,他还有八天才到下的年龄,所以现在还在位上行使一把手的职权。”
“什么,八天?八天也算时间?”朋友在一旁假装惊讶:“都活了半个多世纪了,怎么这会儿在乎八天时间呢。我看这小子也太有点那个了。我不知道八天时间到底都能干些什么。难道八天也能给人民做些事情。”
“看你这话说的。八天对于人生算是很长,可对于一把手来说,这时间可不算短了。你知道签一张**需要多长时间吗?我总过实验,如果是连笔,最多也就是两秒钟。你说八天有多少个两秒呢。”我说:“这个时候,时间可就是钞票,时间可就是享受。有了钞票什么会没有呢。就连如今的新闻也是谁肯花钱我就给谁吹喇叭抬轿。如今是钱决定一切,包括生命的终极体验。”
“什么叫生命终极体验呢?”朋友其实知道,只是现在想让我说出来而已。
“这个你都不知道呀!我看你也是白当一把手了。”我说:“终极就是最后那一哆嗦呀。你说包那多的二奶三奶的,不用不是太亏了。要我说,如今春r*漫天飞扬,所以八天时间那可是足够梦牵魂绕,销魂九天的。”
“哈哈,我说你们这些一把手怎么思想这么颓废呢。”新闻单位的朋友看来毕竟是从上边下来的,多少还有些文明的衣衫,就是想弄几张钞票,也还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说个理由。听我们这么说,的确有些承受不了:“不就是改个年龄嘛,这有什么?如果大家都改了,不就天涯乌鸦一般黑了。这不过就是个纪年的说法而已。如果我们都从生下来的第一年记岁,现在大家还不都是一样的。至于说父子相差七岁,其实让我们说也算不得什么。五十岁的男人都可以花钱让十六七岁的姑娘上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这是哪跟哪呀!”我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山里人不文明。不过我告诉你们,其实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许多人所做的是不是返祖,只是觉得多少有些玷污人这种生命的内涵。”
“我看就不要再说什么啦。”朋友这时大概已经感受到了光阴的流逝,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都过了十二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进餐了。说一千道一万,吃饭还是要的。不管是十岁还是五十岁,不吃饭总是不行的。我看我们先吃饭,吃完了接着摆龙门阵。”
“那就吃葫芦头吧。”我说。在我们陕西,羊肉泡馍和葫芦头可算是叫的最响的名牌小吃了。既然没有因公,所以吃大餐喝好酒总是心里不安。所以我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再说了,我就是喜欢吃羊肉泡馍和葫芦头。
“吃什么葫芦头呀,那玩意儿都是猪的肠子,乱七八糟的,吃那东西让人觉得我们这人类就是和猪的下水差不多了。”朋友要请客,所以他自然有发言权了。
“猪下水怎么啦?我觉得猪下水要比我们的下水好多了。猪下水还可以延续我们的生命。可我们的下水又能做什么呢……”
大家哄堂大笑,当然最后还是决定去吃葫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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