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悄悄喜欢一个男孩儿。那一年,我十七岁。
初识缘于不经意。一个的傍晚,我寂寞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如血的残阳,莫明的忧愁便涌上心间。(十七岁,那是一个强说愁的年代呵!)“好球!好球”!突然,从篮球场那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喝采声。我循声看去,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正画着优美的弧线轻轻跌至地面;同时,一匹桀骜不驯的黑马跃入了我的视线。
从此,心里便有了一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身影。
每每在路上,见他远远走来,脚步就会异常地轻盈,故作轻松地与他擦肩而过,可手心,早已是细汗涔涔。事后又懊悔不已;为什么不对他打个招呼?至少,也应该点个头,微笑一下呀。
无端地在镜前练习,寻找最可爱的微笑,最巧妙的言语,争取在一下一次“偶遇”时能与他搭搭话,但信心和勇气却总被他走过时的疾风刮走。
高二时,适逢分班,我在文科班,他分在理科班。失望之余倒有一些欣喜,因为我们两个班在隔壁,文科班靠近楼梯口,他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必然要从我的窗口经过。从此,我的心更有所盼、有所恋。
他喜欢唱歌,尤其是腾格尔的歌。真的,腾格尔的歌曲再配上他的音质,几乎可以把歌曲的意境演绎到极致!每天看他进进出出都哼着腾格尔的名种曲子,他总是一副很快乐,很阳光的样子。观察他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是一种至上的乐趣。尽管,他不知道,有一个最忠实的听众、观众,在细心地捕捉他的每句话语、每个动作。
我开始宁愿每个课间都不去散心,而侧坐望窗外,不是看风景,只是因为这样,我可从余光里感觉到他的气息。
脉脉地注视着他,却不愿开口,怕言语玷污了这份清纯的感觉。
从此,那片属于我的平静天空,开始阴晴不定,他的喜怒成了我的心情的晴雨表。一天没有看见他从我的窗前走过,我的心情便无端地烦躁,老是恍恍惚惚的,始终无法聚中精力做事。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想,他今天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每次学校举行联欢会时,他都会大出风头。因为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抑或还是弹奏乐器都是他的绝活。每当看着台下的女生发疯一样地喊着他的名字,献花或送饮料时,我都默默地坐在礼堂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舞台上流光溢彩的他。虽然我从没靠近过他,但我的心却非常紧张,甚至比我亲自上场还紧张(我上场时我还可以调节我的心情,可他,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我甚至连把我想法都不敢让他知道呵)。我常常替他担心,每次他都要表演那么多节目,生怕他一不小心,跟不上节拍闹笑话。可每次我都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从来都没出过任何差错。可下一次一轮到他表演,我立即就象遭逢惯性一样,马上又处于“一级警戒”状态。
好在不久就进入高三,我面临着人生最大的一次选择:高考。每当我陶醉在这份不可言说的感情中不能自控时,每当这份感情象星星之火一般蔓延时,我便用父母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和龟裂枯瘦的手来让它们熄灭。
窗外的紫荆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的这份感情也如花开似花谢。
终于,我用一张薄薄的纸,安慰了父母的期待的目光。回首往昔,我却怅然若失。
后来,隐约听过去的同学提起他,好象当年他考取了外地一所财经大学。再后来,听说他考取了人民大学的研究生。再再后来,听说他分配到山东的一个外贸局。最后,杳无音信……
从来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是多么地喜欢他呵!默默地喜欢他、无怨无悔地喜欢他,可是,它还没开始就已经落幕了。
也许,一开始,这份纯情就注定只能是一份属于我的秘密。
如今,早已过了那些如花般的年华,如诗般的岁月。过去那道人生最美的风景,早已在现在与过去之间竖起了一道透明而厚实的墙。只是,今夜无法入眠,一不小心找到了那本尘封的日记,让时光一下子倒流了起来……
夜已很深了,我把日记本重新包装好,依旧放在箱子的最底层。
今后,我会小心地把这份纯情压成最精美的一页,永嵌心间。在夜阑人静时,细细地品读,品味那份真、那份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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