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非来到一座森林,抬头四望,葱郁的树一直伸到天上,他从密集的树枝间,看见了一块块的蓝,一朵朵的白。蓝的是蓝天,白的是白云。他的心随着树枝的晃动而轻盈起来了。
“唉--”他长叹一声。脑海里闪现着都市豪华的生活。车、楼房、商品……他还想到了工作、爱情和理想。这一切,都该放一放了,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任何世俗的念想都是多余的,无聊的。现在,得和大自然母亲交交心,谈谈心里话了。
非自认为这些年,自己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他无权无名,算不了什么,不是吗,想作恶,都没那个条件!
突然,一只蚂蚁从脚底爬了上来,它一直爬,爬到了非的裤裆里。非吓了一跳,但他马上意识到,一定是一只蚂蚁把他当作参天大树,正一个劲的爬呀爬呢。他把手伸进裤裆,好不容易把蚂蚁拿出来,坐下,放在手心,让它在手掌里惊惶失措地左冲右突。蚂蚁一到手掌边缘,非就把它给簸回来。“这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心吧,我看你逃!”非喃喃自语。见蚂蚁那逃命的狼狈样儿,非心里乐开了花。
突然,那只蚂蚁说话了:“我认识你,你就是非!”
非吓慌了神,用力甩,可怎么也甩不掉那只蚂蚁。
“我知道你的一切,过去、现在及未来!”蚂蚁大声说。
“什么?你……你真能知道我的一切?”非不得不承认,今天,他遇到了一只会说话而且很智慧的蚂蚁。
“是的,你小时候打死过一条蛇,有没有这事?”蚂蚁问。
“有,是有一条蛇,它爬到我家屋子里来,是我亲手打死了它!”非说。非很惊讶,这只蚂蚁真的能掐会算?
“你把你们学校的篮球偷回家,却怪给你最好的小伙伴,害得他被父亲痛打。”蚂蚁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非问。
“你在城里当了包工头,买了车,买了房……你有了钱就和与你同甘共苦的妻子离了婚,与现在的小玲在一起……”
“别说了,这你也知道?”
“你为了揽活,向主事的行贿,还带着他去嫖……”
“别说了,再说老子捏死你!”非激动起来,命令这只蚂蚁。
“你有没有啊?”蚂蚁说,“我还告诉你,你有灾难,就在眼前!”
“我有什么灾难?”非急切地问。
“别急,你让我说下去。”蚂蚁说。
“快说!”非命令。
“前两天的一个晚上,你去与小情人幽会--当然我说的不是小玲,而是另一个叫茉的少妇。你的车到中山路时,撞上了一个老头,本来老头是有救的,但你没有施救不说,还见没被人发现就回过车来辗死了他,之后把他带到山上埋了……”
“老子捏死你!”非说着就要捏死这只蚂蚁。
“慢,我还有话!”蚂蚁说,“你不知道你撞死的人是谁吧?也难怪,当时太黑,你又太紧张了……”
“他是谁?”
“你的父亲啊!他是一个人从山里步行来找你的,因为你娘病得厉害--这你知道,你们是三兄弟,你已经给家里不少钱了,你认为,应该由大哥二哥承担一些,为这事你都和家里人闹翻了……”
“这不可能,我父亲不会来找我的!”
“不信,你去家里看看,你父亲是不会原谅你的,你的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非如同遭了晴天霹雳,头都大了。
“你不是一个好人,你的死期也不远了……哈哈哈哈……”
“你这只讨厌的蚂蚁,你它妈什么都知道,你也活到头了!”非说完用劲一捏,一只可怜的蚂蚁,就这样成了一堆肉泥。可惜这世上唯一会说话的蚂蚁,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非走出森林,头重脚轻,他不知自己,该走向何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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