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两年前的今晚,无月,无星,你在给我写字。那洁白的纸在灯下很纯,很美,有微弱然而不可逼视的光环。
第二天的夕阳里,你把那字迹交给了我,就炊烟一般地燃着心底的一些东西。
然后就有那么迷惘和难过的五六百日。
你偶尔给我写信,说是因为我从不回信,偶尔也告诉我,你真快乐。
我也会偶尔心动,偶尔叹息,偶尔悔憾,偶尔在过去的检阅中极清楚地现出你的影子。
偶尔在深夜把你给我的所有文字翻出来,体验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这其中,我又爱和被爱,严肃而荒唐。
我这颗庸碌而迟缓的心啊,已忘却了你还在远远地望住我的背影,在那么长的路上,我没有回头。
那天,不知为何,我偏去送你,竟很想说一声“你不要走”。晚上,你便来入梦。
真的,我真的不知为什么。
但是,我感激。
没有一个具体的人或物接受我的感激,我只是无限地具有这种心情。
我好像真的从那时候起,便不傻了。
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傻”孩子。
你是这样出色的一个好女孩啊,你说你不知怎样爱,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给我带来生命中真正的盛典。
这恐怕已是经过爱和被爱之后一个最高和最好的要求:有一个红颜知己,陪我欢乐,伴我忧愁。
你也能教给我么?该怎样珍惜你?
想起你说的,在十字路口站了一个小时,只为了能看见我。心中酸酸的。
那天早晨的阳光多好啊,像你一样。
你还能教给我么,我该在一个什么样的街口等你,等多久,你才来与我相守岁月?
我该以怎样的手来呵护你,也享受你的呵护?
我怎么教你呀!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今天的盛典可以举行了。
而在今后,无论为你付出什么,我都可以含着笑,毫不在意。
请回答一声,允许我爱你。
好么?
她
是的,我听见你在问了。我看到你在等我回答。
可是,我该以怎样的文字怎样的心让你听见我热烈与清楚的回声,让你看到我温柔固执的眼睛呢?
我该怎么做?
这些来与未来,我都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当我无意中被射中、穿透、受伤及至伤痕累累时,我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永不再是。
我因此感激那射手。
而今夜,我静静地坐在这里,静静地读你的与我的文字,这么茫然,这么欢喜。
你说我是个傻孩子。可是我不是。那些不愿意傻一次的孩子才是傻孩子。
而你知道,我是多么的贫穷,我只有这一个生命,一个身体,一个灵魂可以给你。
但,你会珍惜的,是么?
我不要求你给我你的一生,但若你愿意我站在你的身侧,我会伴你永生永世。
我从不相信承诺和永恒,但若你相信,我会陪你轻信。
我不知道前途里有些什么在等候你我,但我知道我将与你同路,并且同行。
我将陪你欢笑哭泣。
我将深爱你。
那时,我们今天的盛典就成为某种纪念了吧,悠远而灿烂。
那时,我们将含泪举杯,十指相握。
那时,若你仍然脉脉相问爱我好么,我仍会欢跳着回答“好的!好的!”;若你仍固执地让我重复是不是爱你,我仍会大声地说“是的!是的!”
那时,我们会骄傲地面对这个世界,我们会微笑低语:我们的盛典正在进行。永无终结。
就这样。
好么?
与愚人节无关。你这样说。
若有关,让我们同做愚人。
好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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