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二哥和二嫂相亲那会儿,虽然只有中等个的二哥却是个美男子,英俊潇洒。而二嫂个又矮又黑,只是那时身材还能分出轮廓,没有像现在似的胖成水桶。二嫂比二哥大五岁,农村有句老话:“女大二报金柜,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似老母”,可就是这么一个外表实在是不敢恭维为美女的平凡女人,却用她那颗善良的心、用她一双再平凡不过的手、写著了自己历经坎坷、与磨难顽强抗衡的人生!
我姐弟六个,因大伯、二伯都没有儿子,按农村的老风俗“绝小不绝大”。所以大哥和二哥分别过继给了大伯、二伯。二嫂和二哥婚后就和二伯、二伯母生活在一起。二伯曾是山西一家大企业的工程师,所以没退休前只有春节才回家。家里的农活和伺候二伯母的的重担就都落在了哥嫂身上。二伯母身体不好,脑溢血瘫痪在床多年,二嫂除了要忙地里的农活,还要做饭、给婆婆端屎端尿、洗那些污秽的衣物,毫无怨言。尽管她这样善良,可生活丝毫不对她善待一点儿,她的第一个女儿在不满一周岁时因先天性心脏病和多种疾病夭折了。在两年以后第二个儿子也在不满一周岁时早折。什么样的母亲能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可二嫂却以她顽强的意志力挺过来了。记得她曾说过:“我不能垮,老人还要我照顾呢!”多么朴实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更加透出一颗善良、真诚的心!
在二伯退休后,二哥和二嫂有了第三个女儿。几年后经过自己的努力把房子翻盖并装修一新。可二伯也因脑溢血瘫痪在床。家里有需要整天接屎接尿的两位老人,可想而知。都说“百日床前无孝子”,可二嫂却以自身行动向世人验证了此话差矣!她完全抛开了儿媳的身份,每天亲自为老公爹接屎接尿,二伯不好意思,二嫂却说“您就把我当女儿看待,自己的父亲生病了,女儿不管谁管?”
一年后,命运之神再一次把不幸降临到二嫂身上。二哥在闹肚子10天后被查出结肠癌、晚期。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晴天霹雳,二嫂在承受精神压力、痛苦折磨下还要笑脸安慰二哥。边筹钱边在医院里伺候二哥。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二哥就离开了我们。(写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回忆这段往事也是在揭开我刚刚复原的伤疤。)记得我接到二哥去世的消息后回到家。我不知到脚是怎么踏进家门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再见到小侄女边叫姑姑边哭,我说不出来一个字,我所能做的只有抱着她哭。二嫂却出奇的冷静,事事处理没有不妥之处。在二哥入殓时,我们姐仨痛哭失声,二嫂一边给二哥擦脸,一边擦脸上的眼泪,那种生离死别的情景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二哥走了,把偌大的一副担子都扔给了二嫂。二嫂要赡养老人还要抚养孩子,可她却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挑起了这副重担。几年后,在别人的撮合下,二嫂又重组了家庭,男方到这来入赘。当时,我的父母就反对,心里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辛苦挣下的家业全便宜了外人。我就劝他们,让他们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们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经历,他们会怎样?有个男人才算个完整的家,二嫂也需要有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事实证明,二嫂找的人没错,他与二嫂共同挑起了这副重担,一直把二位瘫痪在床的老人伺候到去世......
现在,二嫂终于苦尽甘来。女儿参加工作了,对她也很孝顺 。可她依然是个闲不住的人,村里谁家有事她都热心去帮忙。逢年过节还会给我的父母捎来钱物,依然履行着儿媳的义务。村里人都很敬重二嫂,提到她时在叹息声中会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我的二嫂,一个平凡的女性,一个伟大的母亲。我把一个诗人的几句诗送给她以及和她一样平凡而伟大母亲:
你推着婴儿车
走过天安门广场
人民英雄纪念碑
向您致敬
2009.11.2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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