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名而去看何平导演的力作《麦田》,没想到看过之后失望至极。
该片远非有些仁兄力捧的那样精绝,说什么《麦田》有一种久违了的本土电影艺术气息,也可以看做是何平对早期个人创作风格和母题的一次回归......《麦田》中所融入的人性层面的思考可以概括为男性对类似于母系社会的毁灭性重建。在历史上著名的长平之战的背景下,两个秦军逃兵闯入的是一个类似女儿国的更加纯色系的秩序内,剧葱城主领军出征的状态下,带夫行使权力的剧葱夫人骊带着一城的事实上的寡妇在煎熬。她们全部的精神寄托就是等待出征的丈夫得胜归来。代表着剧葱城主的精神庇佑的祭司,通过赵国灭秦这个幻想来假通灵之名来“看守内阁”。而潞邑城“妇女大会”上几个的老太太构成了这个女性权力中枢内的“法老”阶层,宛然看到了一个母系氏族社会的权力架构。最为雷人的是,《麦田》中男性对女性社会的融入更具有喜剧效果,他们需要用谎言来维持自己在这个秩序中的弄臣地位,更有趣的是,这两个人几乎是luo体地进入了女人视线,而且长期都保持了这种裸露状态,实质上相当于男宠。当他们身处在城中女性的集体爱抚之下时,我们看到了实际上是一种肉欲的狂欢了,寡妇们需要通过想象中的肉体放纵来逃避对残酷现实的怀疑,这也让这个故事具有了政治寓言的意味。”
而后又说《麦田》杂糅的东西很多,好在电影总体来说还是统驭在何平鲜明的个人创作风格之下。能够看到何平对其风格一以贯之的坚持,通过《麦田》还能依稀看到当年第五代导演的风骨。画面和摄影的造型感大多来自于对黑泽明的膜拜式效仿。暇和辄在麦田和树林中的奔跑的长焦运动镜头基本上是《罗生门》中多襄丸计骗武士成功后在树林中狂奔的场面的翻版,几乎要挣破银幕的瑰丽色块和“群凤戏龙”场面让我想起了《梦》中对色彩的极致化运用,王志文率领的一干强盗的造型分明是春秋战国版的《七武士》……此外,片中的一些段落运用了舞台剧的表演和调度方式,最突出的是暇向骊和祭司歪曲描述战争场面的一场戏,镜头首先是由暇的两只手入画,然后随着讲述进行镜头和演员调度,特别是暇在狭小空间内动作幅度很大的走位,完全是非生活化的,这种风格化的表演方式也是日本电影的表演方法,带有很强的仪式感,戴上面具差不多就能当能剧看了,而台词的密集程度也堪比黑泽明根据莎士比亚戏剧改编的电影《乱》。
对那位仁兄如此梦笔生花天花乱坠的解读我实在不敢恭维。
杂糅多并不一定成果就高,叫花子穿百家衣就一定有百家富?加法有时候用不到向上还不如减法有用。如果何大师要靠这样东拼西凑杂糅出一个貌似寓言的怪胎,那他还不如去当作家。
为什么他的影片要让我们一直徘徊在黑泽明大师的阴影里无法摆脱?为什么一望无际的麦田仅仅成了一个华美的远景?为什么逃兵和女儿国的喜剧冲突仅仅是一个闹剧的核,非得一个变态的土匪来揭穿谎言打破固有的僵局?这一群人和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有屁关系?照大而无当的设想,战争本身意义是丑恶的,无论输赢,百姓还是一样的生活,问题是作战双方的妻儿都在为战争付出。唯有男耕女织的现实是恒久的。可是直到电影结束,何大师也要让我们糊涂到底。骊先是跟随逃兵出城,然后再追随返城的少年赵兵回到秦军正在侵入的潞邑。我是该为她的回归赴难高歌呢,还是要为她的放弃逃生机会而伤感?
何大师究竟想说些什么?我看的时候思绪一直在游走,觉得有些错乱,越思考越觉得一片狼藉,觉得导演在声嘶力竭的想给我一些似曾相识的理念但他太力不从心越说离题越远。虚假的人物设置,蹩脚的服装道,无由头的节奏,范冰冰抽风似假模假式的夸张表演,一群疯疯癫癫的老女人们东奔西跑的发情似的吱里哇啦,将豪华而张扬的麦田折腾得乱七八糟。
那位仁兄的分析中一相情愿地给影片冠以本土标识,我恰恰觉得荒唐之极。我看片的过程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本土,甚至认为是日本人写的剧本,有一种强烈的错位感?中国本土的风格早已被日本、古代希腊等等场景以及异国人格模式给彻底阉割掉了。为了追求自己想象的所谓人性,就给镜头也配上哲学家的气韵,真是荒唐到家了。我的仁兄啊,您就是用再专业的评语美誉它,也不能改变它是一个烂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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