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在意自己的拥有,直到有一天回首。岁月把一份思念在距离中沉积,才发现不论自己飞得再高再远,总有一根细细的线牵着。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如水的音乐滑过指间,带来一丝淡淡的感伤,因为昨天晚上,我梦见了自己背着行囊,离开家乡。
这是很老套的话题,如果不是梦见了离开,我会把它继续在心底埋藏,因为那就如同一扇神圣而不可触碰的门,不允许任何人的开启,包括我自己。
梦见了那座城,在城里,从幼儿园到高中,留下了我求学路是太多的回忆——
在冬天的早晨,和伙伴门嬉闹着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小脸冻得红红的——那是我第一次拒绝了父亲的护送。
在金秋落日的霞光里,一群男孩子井然有序的从小学男厕所的围墙上一个个兴奋的扑向墙外那一块块已经收割的稻田,在高高的草垛下翻找着田鼠一家的影子,忽然一声兴奋的大叫:“在那儿,不要它跑了!”糊着泥土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欢笑。
在火红的烈日下,刚刚在自发组织的足球对抗中取得胜利的我们,累得躺在球门边的草地上,还要用尽了所有力气喊叫:“输了的去买饮料!渴死了!”
梦见了那些水,这是一座水的都市呵,东边毗河的娴静,城里中河的端庄,城东北河的宽广,她们一起在梅林公圆那里汇作了千里沱江。
在石头里找河蟹,一不小心被夹得哇哇直叫;在浅水里抓鱼,为的是夏日里的那一份清凉。
还记得毗河大桥旁边那个取石而成的水塘,河水慢慢地浸满,清可见底,轻风揉碎了落日的余晖,把它化做片片粼光,在水面荡漾。在这里,父亲教会了我游泳,那一年,我初中毕业。
还记得第一次在沱江里垂钓,兴奋的提起鱼杆,一只螃蟹正对我张牙舞爪,一愣神,它却放开了鱼钩,一头栽进了水里。
还记得在滨江路边宽大的草坪上,和几位兄长躺着数星星,为的是小城夏日里难得的静谧;也就是在这片草地上,和高三的同学聊起了事业和人生,谈起了抱负和志向。
梦见了那些人,出门前母亲那永远不变的路上小心的叮嘱;幼儿园和同学打架;小学老师花白的头发和慈祥的微笑;把我堵在教室门口说:“你跑不掉了。”的火辣女孩……
也梦见了离开,被无情岁月黯淡了的曾经多情的笑靥,在回忆里变得无比清晰。
梦见了离开,背着沉沉的行囊。
梦见了离开,只懂得用简单的字眼祝福。
梦见了离开,第一次对列车的误点有所期待……
将来某一天,当时间亮出剪刀,我会把回忆拼贴,曾经经历过的岁月,虽然都将化做蒙太奇式的短暂孤寂,但我相信,我们所遭遇的,必将辉映成一路上无尽蔓延的光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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