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嫂子,可是,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接触。
她说,一定要幸福,反反复复。于是,我们喝酒,三杯,又三杯。最最诚挚的祝福、晶莹透亮的雪津,此时此刻,再华丽的语言也表达不了我内心的感激和感动。 凡是对我好的,和我有关系的,我都祈求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层;和我没关系的,我也“想方设法”跟他(她)套上一层关系。对于,丽文,不知道我应该叫表妹还是姐姐的丽文,我希望她幸福,比我更幸福。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大跃进。回顾这个月,忙碌却又充实。2009年10月1日,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里,我和野草,相当渺小的俩个人挤在潮杂汽车里。隧道,拉长了我的思绪——现实、回忆、梦境,意识被牵引着……想起2004年的9月4日,在福安开往龙岩的大巴上,我吐得死去活来,可心里却还想着会不会被卖到山沟沟里遭人剥削、被人蹂躏,而意志却能坚定到“死也不要低头。”。多么崇高又可笑的想象,不就是漳州多了些山、多了些树吗?2005年的10月10日,福安开往龙岩的大巴上,依然瘫软着同样吐得死去活来的我,在经过泉州理工学院的时候,用“奄奄一息”的生命支撑着让自己挪到离司机比较近的位置,希望能在我发生不测的时候,车上有人能够看到。我想我真的是天才,在我还能感觉到的“人生的尽头”总能想到解救自己的方式。人说:“落叶归根”,在我觉得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我总是不忘带上我的新旧身份证还有手机,手机里一定存有命名为“妈妈”的号码。野草说,存号码的时候如果在存储名称上写称谓,会让不法分子有机可乘。可我总也不放心。存了“妈妈”还不够,我还存了“哥哥”。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危险,那么谁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呢?我是不是应该在我的手机里,也将野草的称谓改改?从前,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特别有忧患意识。而野草却用三个字概括了我的全部,言简意赅——“没前途。”2006年的国庆,为了回家,我提前买了车票,不含保险。纠结了一个礼拜,吃不好、睡不香,每天都想着,要是死了,该怎么办?最后,勇气还是被打败,在上车的前十五分钟特意花了五块元买了一个“安心”。没想到,自己没有被吓到,妈妈却在家里担心得要命,还真以为会出什么事情,想着,人真没了,那钱要来干嘛。可要是人没了,连钱也没有,不是更不值得吗?……车在宁德高速路口停下来了,停了将近30分钟,电话接连不断,意识在现实与梦靥中摇晃……哥哥说,上白石到福安45分钟都会晕车的人,这回嫁到了龙岩,该怎么办?恩,怎么办好呢?即将来临的10月4日——婚礼的当天,我是不是格外漂亮?那么不漂亮的婚纱,我换还是不换呢?仙锋这会是不是在车站等我?妈妈煮好了什么在等着我呢?……
马不停蹄,一路狂飙,我终于——到家了。家里这么多人,嘿嘿,都是等我的。这么一大叠的请帖,我该这么写?还有两天的时间。思想在不停地挣扎,真是折磨人。我最最亲爱的老师、同学、还有我的亲戚、朋友,饶了我吧。还有,我的野草,有才的先生,这么多名单怎么办。开心得不得了的妈妈,藏了好多好多话跟我说。直至睡觉的前一秒,请帖一张没写,宽容的亲友团,谢谢了。
10月2日,接受妈妈和姑姑的审查,结果:遗憾,没能过关。野草的衣服不够红,不够长;我的项链没有坠子,手链不够粗,戒指不够多,婚纱不够漂亮……
10月3日,天没亮,还不到8点,接到姐姐的电话,到店里帮忙收钱。生意果然好,人山人海,“百年一遇”的国庆、中秋联欢。可是,妈妈佝偻的脊梁,变白的头发,过敏的皮肤……宛如一把尖刀,刺激着我的神经。这些年,因为力量的薄弱,我做的太少太少。每次回家,要么吃饭、睡觉,要么花天酒地。妈妈用最最伟大的母爱,为我撑起了最最明朗的天空,也将我打扮成最最漂亮的新娘。吃罢午饭,大姑拎着准备好的贡菜,陪我回了老家,我穿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服,进行着我“出门”的首要仪式——拜祖宗,三拜九叩头。很长时间没回老家了,心里想着,却也总能找出无奈的借口。时间总是匆匆,还没来得及和爷爷奶奶说上话却又要走了,真希望太爷爷太奶奶泉下有知,保佑爷爷奶奶健康长寿。
10月4日,真的很困,8点没到就被野草催着起床要去化妆。我想,每个女人,在结婚的时候,除了激动,更有感伤。在此,用到“女人”一词不知是否恰当,也将就着用了。化妆师总能让人艳羡,透过镜子,我知道世界上又一美女诞生了。换上雍容华贵的婚纱,我有着更崇高的使命。家里,妈妈创造着“爆米花”的奇迹,姑姑缝着装有“红蛋”的新婚被。听说,那一天新娘最大,所以我享受着国宝一样的待遇。到酒店的时候,老家的乡亲也都到了,包括爷爷奶奶,还有我初中那一帮土匪一样的同学。——风俗总是有差异的,福安人的优点总是比别地儿多的。那一天,感受最深的是,参加婚宴的,我的宾客居然都不迟到。换上礼服,这辈子我已没机会再穿婚纱,12点3分,我和野草到大厅,酒席开始。所到人数比我想象得多,所有的亲戚都来了,所有的老师都来了,所有的朋友都来了,所有的同学除了个别实在无法回来的也都来了,我们准备的桌数不够了,于是就挤了。酒过三巡,有人开始“甩流氓”,喝酒有气氛了,我就被折腾了。舅舅说,红包为我准备好了,我得拜长辈了,于是我三鞠躬了。到此,已是北京时间2009年10月4日13:38,我申请暂停5分钟。初中同学以金海为代表,嚷嚷着要我过去喝酒,战火已燃烧了,领袖总是牛b的,我把妈妈给抬出去了,可我傻了,十几个人齐唰唰地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喊:“你妈妈,也是我们的妈妈,是我们大家的妈妈。妈妈一杯,我们三杯。”这样一来,家伙们一人三杯,妈妈喝了十几杯。不晓得打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么团结了,而我在他们战线之外了。初中同学这边喊来,高中同学那边接,声音此起彼伏,今天真是奇了怪,说好了,老师要敬的,怎么又到我了……15:30,不知道是谁拖着拽着要我去敬老师,老师我敬了,可我喝不下去了。我估计抗战胜利,多半是因为信念是坚定的,在这么优秀的学生面前,把老师抬出来了,我不喝也不行了。可我发现我中圈套了,老师的包厢里,也挤满了“流氓”,除了敬老师之外,他们更大的目的便是放倒我。亲爱的同学们,理由,我准备好了,欢迎你们敬我啊……17:10,我们的酒席结束,延续5个多小时的战火停息。该晕的晕,该醉的也醉,还有些不省人事了。我们的婚车也跑了……
10月5日晚,喝完酒,回家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已是深夜。妈妈拿出钱来,一张一张地数。我知道,那些钱,妈妈是留给我的。我心理特别特别地难受……妈妈把钱叠好,有1000了就用红纸包好打一个结,然后又将一一打一打的钱放到她为我准备的所谓的“保险箱”里。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还要妈妈这样为我担心。那会,泪水止不住的流,却不敢哭出声来。我发誓:这辈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有时间,一定常回家看看。
10月15日,小春还有小鑫“厚颜无耻”地对我下战书,扬言集体放倒我。想得美美的。放马过来我都不怕。梅qq上留言,问我要吃什么给我带,真是好姐妹。好久没有见面了,通话的时间也不多,听竹说梅进步很大,真的开心得不得了。竹还不能确定几个人过来,说如果德哥没有时间,她带着陈诺过来住几天。我展开双臂表示欢迎。这段时间,竹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希望这一切都能过去。金明,那么远,她说她一定会回来。彼此都没能想到,毕业后,我们居然还能住在一起数月,我还能品尝她煮的“绿豆鸡腿汤”。牛奶,也即将结婚,我们说好的,她会带着老公回来。还有杰伦,她说她有采访任务,但愿她能好好的。女人,我知道的,她和竹一起,以及梅。
10月16日,婆婆等上来,为了参加我们第二天的婚宴。都说无巧不成书,婆婆、哥哥还有野草今年的生日都集中一块了。于是,大家决定,在婆婆61岁生日的时候,一起过。野草说我最小,所以我不仅要自觉还要主动。终于知道力不从心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前一晚上,晨等为了庆祝我告别单身,请我在杜家吃火锅。声音大的时候,酒也会喝得比较多,虽然我声音小,可还是不由自主。于是,和三位寿星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端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愿婆婆身体健康、福如东海;也愿哥哥和野草家庭美满幸福、事业蒸蒸日上。
10月17日,我的第二个大喜日子。朦胧中,郭打来电话说到龙岩了,没地方去。野草接的电话,让其先到家里来。“土匪”见多了,就没见过声势那么浩大的。在无限感激和感动的驱使下,从床上爬起,见到小鑫的那刻,睡意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热的天气,在告知他只需穿短袖的情况下,他竟有如此悬殊的衣着打扮。……客人陆陆续续地到来,长途跋涉,这份情、这份意需要我记住很久、很久……晚宴即将开始,竹等迷失了方向,找不着酒店。阿猫催了好几次,叫我们要先进去了。紧张,于是,屏住呼吸……我想,那晚最最美丽的不是我,而是我千挑万选的礼服!很感谢我的以及野草的同学、同事、朋友和我们的亲人,给了我们那么难忘的夜晚。我很满足!
……
10月31日,在结婚的喜庆已经过去很久的时候,我又迎来了我的第三个大喜日子。我想我是一个特别敬业的人,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我不顾野草的反对参加了一场没有那么重要的会议。险些迟到。罗,一路狂飙,终于顺利到达。我们说:客家人好客,喝酒是亮点之一。说不会喝酒的往往能在酒桌上称霸。老虎没发挥,千万别当是病猫!永定人爱喝酒,也会喝酒,什么酒都能喝。于是,罗在“享受”酒精麻醉的同时无奈地趴下。而,杜和晨却在可乐的抗争中站起来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婆婆说:我有旺夫运,我很高兴。我也常常对野草说,我很旺他。我热衷于用迷信的说法来满足自己的某种虚荣。其实,我知道,一个家,只有团结了,稳定了,才能在满足生存的条件下求发展。茫茫人海中,明明陌生的俩个人能够相识、相知,故而组建一个家庭,这就是一种缘分,需要我们去珍惜。我想,相互爱着的俩个人如果可以同心同德,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那么愿望也就无所谓愿望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实现的!我们向往爱情,希望爱情的硕果能够轰轰烈烈地绽放。可所谓情、所谓爱,在经历一番激情后,总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生活终究是生活,唯有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和野草,我们辛苦着,却也收获着。
谨以此纪念我的婚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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