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息问j:“近来作诗么?”他说没有,没精力写了。我说他是没有那种心境了,他说是,感觉生活没什么诗意。我问他猜想我的生活是怎样的,他半晌才回过信息说,他难得有空,稍微有点空闲便被朋友拉出去玩。我说不要为了别人弄丢了自己,他不再言语。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看j写诗了。准确地说,我只在认识他之初看过他的诗词。认识j是三年前的事,那时我读高二,已经开始诌些所谓的诗词了。在那时的我的眼里,j几乎可以说是精通诗词的。也就是说,把他的诗歌夹在唐诗宋词之间,对于对诗歌没有识见的人压根就挑不出来哪是他写的。
j只是我的一个网友,怎么认识他的,我已经忘了,大约是通过一个文学网站吧。我忘不了的是,一个电脑那头的人曾经很耐心地给我讲了一天的诗词格律,末了还推荐我去读王力先生的《诗词格律》,当得知我在书店找不到这本书时,十分殷勤地在网上下载了这本书,打包给我发过来。
跟j的联系其实也不算密切,或是十天半月发过去一条信息,或是几个月乃至半年都不理他,却也总没有彻底失去联系。我跟他联系的频率主要看我作诗的频率,反正只要我写了诗歌,定会给他发过去,当然,在我跟其他人打得火热时,j往往不是第一个看到那些诗歌的人。诚然,我一直只是把作诗当作是生活的一种调剂,并不十分认真,兴致起来的时候,或许三两天就有一首,没意兴时或许数月就不提作诗的事了。在这方面,j比我更甚,打前年开始,他几乎算是封笔了。不但不作诗,文章也不写了,他只是忙,具体忙什么我也没问,大约每个大学生都是比较忙的。偶尔见他上线,也总是qq游戏中,我略说了几次,他没什么反应,我便也不说了,在我的定义里,男生玩玩游戏没什么不好。
去年,进大学,买了手机。第一批通知的人里就有j。当然,在这之前我就问过他的手机号码了。这一年来,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手机号码也换过不少次,有时通知了他,有时又忘了。但是每次发信息过去,他却立即知道是我,这种感觉会微妙。另一方面故意不告诉对方我是谁的事我也做过,他们多半会立马问是谁,告诉了某人号码他没当时记下,回头由问是谁的情况也遇到过。wind就不止一次地问过我是谁。当然除了j之外,也有人能从文字中就能分辨出是我的,但是与那人,终是因为联系太多,又有些暧昧的缘故,算不上是默契。
跟j的默契其实表现在对红楼的体悟上。他喜欢黛玉,我也喜欢,但是我们都没有特别反感的人,反而能说出各人的好处来。除了十二正钗外,他对红楼丫头的关注也不算少,我们都爱紫鹃,我又浑说自己像袭人,他笑我作诗太勤倒像香菱。我问他自己像谁,他只说非是红楼梦中人,我也连声道非红楼梦中人。某夜凌晨,他发信息来说睡不着,一问之下,才知是夜里重看了黛玉魂归离恨天一节。我不记得当时跟他扯了些什么,总之迷糊中发了些信息便各自睡去了,我们第二天都有课。第二天课上我偏又记起夜间的事,又诌了首诗过去,他便笑我长进了,能有此捷才。
另有一件事关于j的事也叫我印象深刻。那是前年,我生日,夜间上网时,j说祝我生日快乐,不得不说,那的确是个意外的祝福,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说他看了我在那个文学网站上的注册信息,顺便记下了我的生日。天知道,我填写一切资料时都是填的公历生日,而我一直过的却是农历生日,更神奇的是,前年我19岁,根据十九年七闰的推算法则,那年我的公历生日和农历生日是在一天!
大约半年前,j忽然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他要戒掉游戏瘾,重归诗词了。我很是惊喜,惊的是他这样郑重地发信息来告知,要知道,平常只是我给他发信息的,他只是回复而已;喜的是终于又可以看到他的新作了。
然而半年过去了,终于没见他的动静,我偶尔问时,他总是说生活没有诗意。今天想起问时,竟还是这样说。
他大约真是迷失了自己,我便果真要失此佳友么?
天冷得很,寒风也一直没个休止,我坐在屋子里,对着电脑,竟想起这样一个远方的朋友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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