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爱情像考古，被考的是我。像一鼎青铜器，沉睡在千年的地下。你不远万里的跋涉，来了，颤颤揭开我神秘的面纱。呵，赶紧离去吧，离去吧，那墓穴下的生活，会让你的手沾满斑斑的锈迹。

即使，你愿我如琉璃、水晶，一起留在这个缤纷的世界，我也已不能，跟上它们的步伐。

二

我在寻找春天。蘑菇冒出的时候，我将蘑菇采摘了，花儿生出的时候，我别下一朵朵，戴在自己的鬓发。蝴蝶跟着我翩跹的前进，鸟儿在我四周盈盈的飞舞。

可我回头一看，春天，是那么轻易就将我抛弃了。

三

爱是一个人的秘密，它不应当被分享。我将它像颗玻璃球似的呵护在心脏，最紧要的位置，离去的时候，它还保留了一往的无暇。

四

都说桦树能治百病。我就日日守在这棵白桦下，抱着它。喝它乳白的浆汁，看它黢黑的眼睛。为什么，它突突地流泪了，啊，它医不好自己，也治不好我。

五

小鹿很憨直，逮了四蹄儿愉快地朝里奔，却不料，这是一个美丽的陷阱。

刀片将它的蹄划伤了，渗出源源的血。

猎人却很温柔地替它包扎。

小鹿在这陷阱里安顿下来。世界越来越小，它知道的，可是，已不能走出。

六

下雪了，在严冬腊月。远去的星该回了，下一年即将开始。嘘——别用那冰钎，戳透那条已凝固的河，让冰层下的鱼，稍稍的游会儿吧，保留一点儿生的希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