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并排趟着两个安静的白色枕头,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一个枕头上是一丝不挂赤luo裸矫健蓬勃的我,另一边床上的另一个枕上躺着的是一株会呼吸出淡淡清香的白色鲜百合。
我静静的躺在枕上,身体里的气息与百合流溢婉约缠绕。
目光凝聚在这株安静的百合。手轻轻抚绕,轻点。这般美。我仿佛看到那个像百合花一样的百合女人。她的生命,她的青春充满了百合样滚滚洋溢的气息,纯洁、高雅、庄严。我似乎已经呼吸到她芬香芳华的味道。
我隐匿在咖啡厅沉默的一角。蝶雅周围向她索要亲笔签名的人渐渐远去。白皙悠扬如玉的手轻轻托起精致干净的长颈咖啡白瓷杯。红唇微启,慢慢啜饮。我听到她口里呼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美丽的女人都会在举案齐眉里叹息婉约么?
她等的人来了。一个跟她一样的年轻女人。女人轻笑:“真嫉妒你,走到哪儿都有那么多人喜欢!”蝶雅不可置否的轻轻一笑,不否然,也不承然。
“你干嘛去了?可真慢!”女人的声音在男人到来时非常娇滴嗲媚。“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翼羽!”女人看向蝶雅,得意的把手圈进男人的胳膊里接着说:“这是我好朋友蝶雅!”
男人怔怔地看着蝶雅:“你朋友可真美!”说完后他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人脸上已经灰青一片:“美有什么用?只能孤芳自赏!”话里的醋酸弥漫了整间咖啡屋。
除了这个女人,蝶雅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她是美丽而孤单的雀凤。没人可以理解她美丽的悲哀。包括我。
“在等人么?”蝶雅好朋友的男人看着蝶雅说。
蝶雅扬着头,正在左顾右盼。
“不是。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蝶雅红唇微启,柳眉轻蹙。
2、
那些散发着迷人花香的各种鲜花慵懒的躺在垃圾桶旁。这些都是别人送蝶雅的。可她一枝都没收。她让社区看门的大叔都给退掉或者扔掉。我没有在这里见到那枝我送出的百合。
唯独收下了我的么?我蹲在垃圾堆和百花堆里,兀自傻笑。抑制不住的激动与窃喜!
就要走时,我却又见那守门的大叔把那独枝的百合扔了出来。心顿时跌入谷底,那种天地一般的落差激动。我兀然单腿支地,颓然的捡起那枝依附了我希望的白色百合。
我失神的嘲守门大叔那儿走去。可是大叔给我的却是比那失望更浓烈的绝望。大叔为难的告诉我:“显然她是不喜欢别人送花的。”
我拿捏着那株百合的手映影垂落,像是一株没了生命的卑贱的猪草。我依稀模糊的举止里,又一次把那百合迎向大叔:“求你了,大叔,好么?”
守门大叔望向那株焉白的百合,无奈为难的凝摆着头颅:“不行的,让她知道了会有麻烦的。”此时,那捏拿百合的手臂激烈抖擞,已分不清是颤抖还是震怒。
有片焉白的百合花瓣,倾吮了无边无际静默的寂寥,静静地飘舞在沾满埃尘的空气里,轻轻地旋落在地面。
3、
一声清脆的叮咚,屋里传来蝶雅动听的音泽:“谁呀?”“我来检查煤气表的!”门外是我冗长深邃的沉闷音阶。
我缄默地走进散发着淡淡清香、干净舒适而又温馨的蝶雅的房间。“请进,里面来!”她兀自转身走进屋里,只留独自门外心神荡漾的我在兀自惊悸。我冗沉激动的心脏,在呼吸到她转身余留的体香时,身体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击垮掉了神志。
在她转身想要对我说话的刹那,我冲去拥抱了她。手里的百合仍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决计不愿发生那样的意外。我只是想这样跟她静静地独处。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由心的不想伤害她。可我确已把她重重的伤害了。而且是无可挽回的那种。
我看着躺在地板上,已经伤痕累累的,躺在我身下的,那个已经不能动的绝美的女人,系好腰带,慢条斯理,没有慌乱,却很心痛。原来,她是一个[ch*]女。是我想也没想到的。我走去另一边捡起地上突兀凋败但却依然晶莹凛亮的百合,缄默地放进精致的,原本就插放着一枝百合的花瓶里。很美,就像她。纯洁,高雅,庄重的她。
把电话号码、身份证、地址,轻轻放在摆放百合花瓶的精美的桌上,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说:“电话号码、身份证、地址,我都放在这里了,如果你要报案我是不会逃跑的。你是[ch*]女?我也是个处子!我会一直爱你的。一直。”我静默地闪身走出弥漫着微甜气息的蝶雅的房间。
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当她看到我手里的那只百合时,已经明白了我是那群痴迷她的献花者之一。她还不曾意识到我的癫狂。她想要逃跑,我不费力的把她拽住。我对她说我不会伤害她。可她依然害怕的全身瑟缩,跌落在地板上的身体不停向后擦退。她被我逼仄的四处躲闪,她该知道那是无用的。端起她的肩,我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我说:“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不用怕。”我知道我是疯了。
她胡乱摸索了一支尖锐的圆珠笔,在我无防的意乱情迷里被她用力插进了我的后肩。我一声惨叫,应声倒地。在她伺机起身逃跑时,我奋力抓住了她急促落地的脚踝。她狠狠地倒在地上。我疯狂咆哮着发了狠的从门口把她拖进里屋。我在她死命叫喊的挣扎里,心底蓦然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我把她紧紧压在身下,粗爆地挥了她三个耳光。她不再挣扎,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死鱼。我知道那三声响亮清脆的挥舞拍打得很重。
我已经被一股心底腾起的冲动完全冲昏了头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对我心爱的女人,残忍的挥起那只粗重的手臂。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那是一种我完全无法自己的,类于第三空间样的空白,白茫茫的惨然一片。
我把手伸进蝶雅的裙摆,用手撕下庇护她神圣私处的洁白小裳。她一生里最珍贵的便成了我的。而我一生里最珍贵的也成了她的。我是悲痛的,她是苍凉的。
4、
我去警察局,是去自首。
回到自己家,终完全清醒。我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恶。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我重重地抽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
我把自己锁在昏暗的屋里,平静等待她的惩罚。然而很多天过去,却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蝶雅那边的安静让我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屋里兀自狂啸。我伤害了我心爱的女人,可她竟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形式上的惩罚。依稀里,我已然清醒的心志,已经逃脱不了自己内心对深爱女人的忏悔。
是谁盅惑了我的心,迷惑了我的身体,俘惑了我的灵魂?
警员带蝶雅去警局,让她做最后一道程序的亲口指证。然她却只是缄默的坐在我旁边,无声饮泣。该是哭了不知多少泪吧?那双镶嵌在绝美脸上的美丽眼睛已然臃肿的像极了核桃。警官直直的看着蝶雅,温婉细语引导她只一声的那句指证。然她依然只是泪如雨下的苍凉缄默。
我被带离蝶雅身边,重重的关在铁笼里。我知我是罪孽深重。终是逃不了这场劫难。
我被判刑五年。
5、
蝶雅指证从警院出来,徒步走着,看到路上那些男人的目光,突然昏厥。那些行色匆匆的男人全部聚胧来,七嘴八舌里意不在帮她。一声笛鸣的警哨划破寂空,那些意想淫弄雅蝶的男人全部抽手离开,一个名叫吮浩的男子走进人群,把她抱向出租车。
吮浩将蝶雅送回了家去。
蝶雅安睡,他轻离房间。
那以后,蝶雅就不再清醒,意念恍惚。
我疯狂,吮浩沉默。都那般爱着。疯狂毁了她,沉默却将她温暖。蹂躏。忘不了。
蝶雅越发神志恍惚,有时甚至于出现了幻觉。经常看到我,慢慢向她逼近。便疯了样的逃,疯了样的喊。她便躲在了吮浩的怀里,说是看到了我,然后竭斯底里的哭。吮浩拍她背,男人判刑五年,在监狱,莫怕。她便吃了定心丸样,稳了心绪。
蝶雅的心里,所有男人的脸竟都变成了我的样子。意识到蝶雅精神的严重失常,能做的,便只能默默在蝶雅门外静静守护。
却在一个漆黑的夜,蝶雅还是偷偷溜走了出去。手里持一把闪亮的刀。
将刀举起时,吮浩一把拽了她的胳膊。
救了她,也救了那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
蝶雅散涣了瞳孔,口里喃喃,定要将那男人杀掉,他在一直跟着我呢。一直!
蝶雅睡了去,如此安恬。那般美。就像百合。
从浴室走出,光着身体,静静地躺在蝶雅身边,很轻。吮浩看着她,就像当初我躺在床一边看另一边的那株焉白的百合。
轻轻挤进她的身体,如我当初时一样。被种袭身的淋漓尽致的舒畅慢慢袭醒。脸上竟显出了美丽的潮红。红唇微启,她甚至还轻轻嘤咛了声快乐的呻吟。却在突然间,她的眼神茫乱了起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吮浩重重倒在了血泊。
蝶雅手里的枪,是吮浩把枪姿摆好后,用胶带紧紧缠住的。当吮浩的那张脸变成我时,一声反射性的枪击,吮浩便永远的睡了去。
鲜血浸染了她雪白的裙赏,凄励的撕喊,她跑去了天桥。黑洞洞的枪孔下,当第四个无辜的人倒下后,她的生命终也芳华尽逝。
只是吮浩没想到吧,本想让蝶雅杀死自己,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个强j*了她的罪人杀掉。然事终却一发不可收拾。
也或者说,吮浩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他跟蝶雅的一刻春宵?
到最后蝶雅倒下的那刻,眼前的那些面孔仍然是我。无数的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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