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无事,我和妻子在街上闲逛。顺便到菜场买点小菜，妻子站在地摊前跟菜农讲着价，一元五的小菜硬是被她一口一口地减。那菜农也是，一元四，贵了……到一元一角，妻子还是摇头。下午还等下更不好卖了，没办法，一元。菜农说了底价。可老婆还是伸出指头，“八毛，卖不卖！”

“看不出，你真会叫价！”那菜农没办法，想了下只好一边无奈地叨絮一边摇着头。

“农民种点菜也不容易干吗这么抠？”走开后我问。

“谁不想便宜一点，你没持家是不知道。”妻子头头是道。

“谁叫我不会管家？家里没有她那能那么快存钱？”想想也是。

出来走在街上。

经过县计生服务所办公楼，见大厅里拥簇着许多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

“咋这么热闹？”我随便与妻子说了一句。

“听说是给农村妇女做免费妇科检查。”

“哦，好象是。”因为在镇里一次大会上，县计生局一个副局长还专门到我工作的镇里做过动员报告，滔滔不绝，听起来蛮舒服，说是国家对今后计划生育提倡健康优质的一个发展方向。

“你不讲我还健忘了，是真有这么回事。”我答道。

“免费检查，我也去看看？”妻子笑着问我。

是计生局安排的，应没关系吧，我想。看着妻子那种想占便宜的样子，“这可是针对农村，你去不定会肯？”我说。

“找个熟人可以吧？”她也没把握，“进去看看再说。”

“你就喜欢占点　小便宜。”我笑她。

“反正是国家政策，不占白不占了。”

那也是！女人，尤其是当家的。

于是她便叫我陪她进去。其实历来我对免费的东西不感兴趣，但见是计生局搞的，觉得应没问提，于是只好陪着她了，其实我最不喜欢进这种地方。

来到挂号窗口，说要填个表，还必须是农村户口。

“那找个熟人弄张表？”妻子问我。

“你爱咋样就咋样吧！”我回答。

于是她到处转，走了好多个病房终于找到一个学生的家长，要她拿着身份证帮着弄张表出来。拿到表，妻子高兴地如获至宝，高兴地认真填了个xx村。

填好后，她找到一个年轻的护士，把她领到了妇科化验室。我在外面看着一些妇女在闲聊，好几个妇女说，“怎么以前没发觉，现今在这一查就查出有妇科问题，是不是这里的技术好些？”我没太在意，几分钟后妻子出来了。她高兴地告诉我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健康是福。”我说。

门诊室里，一个40来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坐在办公桌边。长得及其普通甚至有点土气，不说还象个乡村医生，待年轻的护士一介绍，才知道她是从省里请来的妇科专家。真是人不可貌像，我想。她拿着化验单好老到的样子，仔细瞧了瞧后对妻子说：“同志，你白带有点异常，是不是做个xx培植，那样才能真正检查出来，常规的检查一般看不出什么。”

“是吗？怕也是，我好象小腹偶尔有点膨胀的感觉。”经她这么一说，妻子听了有点疑惑起来。

“那就要做一个，同志，看你穿着，条件应不错，女人要多爱护自己，如果一但妇科出问题，不但影响家庭，也很容易引起子[gong]癌变的，你看，在这里照过的，好多是做了xx培植才发现，好严重。”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几个严重的照片递过来。

我在旁边也偷眼看了一下，那些照片还真恐怖。

“做个不？”妻子问我。我怎么回答？当然是随她了。

“那要钱吗？”妻子首先看是否免费。

“就那项常规的不要钱，这个要150元，但可以包你检查后有没有问题就可以放心了。”那医生回答。

妻子站在那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做，便到交费处交过钱，拿着收据又钻进了化验室。

等化验结果出来，那妇科专家指着刚出来的彩照说，“同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的妇科还真严重。”

“是吗？有多严重医生？”妻子听她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

“不赶快治疗很容易引起子[gong]溃烂导致癌变。”她说话看起来比刚才严肃多了。

“那怎么治？”妻子惊慌了。

“虽严重，但我还是可以帮你治好，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早段时间一个在长沙花了好多钱都没有治好，后来在我这治疗，我开了几个疗程的药给她，三个月就痊愈了，后来还专程跑过来感谢呢！你在我这治疗，我们几个是他们请来的妇科专家，你放心，县城里还没有比我们治疗水平更高的。你先在这里吃一个疗程的药，如果坚持吃，两三个月保证可以根治。”

听她讲得这么好，妻子就说：“那好，帮我开吧，真没想到一检查还真看出大问题了。”她朝我说：“老公，你看亏我今天来了。”

“那是，那是。”我忙说。

等妻子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去交费，一打，1200元。

“就几盒药那么贵？”妻子不禁问。

“这是比较好的药，当然贵了”。那人忙解释。

好在两人　还带了些钱，掏空两人的袋子总算还凑齐了数。

在抓好药后，单子和照片都被留在了她那里，说是要存档，病人不能带走。那医生在我们离开时反复交代：“同志，你一定要来这继续用药，不然就没效果了。”

等我们走出来，我不经意回头，看见她满脸的笑容，我还以为她是热情相送，便也没多想。

上街时本来心情好好的，没想到一检查突然查出一个大病，一治而且说要5000来元。妻子心事重重回到家里。

因为有病，妻子在家闷闷不乐，于是打电话给她姐姐。姐姐边安慰，边说她同事妹妹在人民医院妇科。明天和她一起去问问。

第二天，早上8点我们就准时到了人民医院。妻子一直最怕自己有病，昨晚觉也没睡好，眼睛还红肿着。一路我还安慰她不就用点钱吗？可她说，花着心痛呀。

因为是熟人。医生很热情，没了片子，她问了一些妻子的情况后要妻子再去检查一下，她才好讲。我们只好耐心等待。

等妻子出来时，她说：“没想到这里做一样的检查才60元，好象有点受骗的感觉。”就问医生：“有昨天那说的严重吗？”

医生接过看了看说：“很常见的一种妇科，吃点药就没事了。”

“哦，是吗，怎么会是这样？”妻子很惊奇地说。

“很正常，现在好多医生对病人往往会夸大其词。”

这时我和妻子才感觉到一个免费检查还真不便宜。我调侃着说：“老婆，你老占便宜这次如何？”

“我以为是计生局安排的检查？那想到会是这样呢？”她愤愤地说。

“算了，也怪我都相信了，还不是计生局惹的。”其实我对此就有一点疑问，可我总觉得听过那个副局长在镇里说的话，就相信了。那想到，这个世道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