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西华家的沙发上,看着他津津有味地摆弄桌上的古玉器件,我有点发自内心的茫然。
这一周多来,我和利利好象进入了一个热恋期,每天去最有情调的地方就餐,最奢侈的商店购物,展现在她面前的也是最体贴最温情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周来的利利逐渐由欣喜到沉迷在灯红酒绿的生活,心里涌出极大的不安,这不是我一直以来极力想让她避免的生活吗,没想到最后还是我亲手给了她。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我想把利利包装成月儿小梦那样,在她身上还原出她们两人的影子?那太不公平也太残酷了。我几乎淡忘了网络那头,自从和月、小梦分手后就再也没上过游戏。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我感觉我矛盾得快要死掉了。
古龙说,友情是治愈爱情最好的良药。看到西华的瞬间我欣慰极了。
西华是几年前在网络中结识的哥们,他年长我四岁,家境良好,却没有仰仗父母的权贵,十九岁的那年便靠着自己的头脑,一头扎入这个龙鱼混杂的社会里翻起江倒起海了。
第一次去他家时,我随手扔着块象破石头的玩意儿,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一块香港佳士得拍卖行估价九十八万的汉代皇后玺。哥们?最初这两字从没出现在我的头脑里过,因为相差太大。可渐渐地我们都发现对方也喜欢美女喜欢浪子,喜欢真兄弟也喜欢小人,喜欢所有的性情中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能跨越门第,放下地位,抛开财富,成为哥们。
“一脸菜色,无精打采,碰到困惑了?”西华背对着我,依旧弄着那些我口中的破烂石头。
“你tm什么时候连算命都会了?”
“兄弟,世上各种的‘事’都只是现象,如果从本质看,它们就没有区别。”
“cao,做love和吃饭有联系?”
“吃太快容易噎着,吃太慢菜冷,做love岂非也一样?再说不吃饱能做love吗,饭饱思淫欲,古人的那套归纳法其实很科学。”他指向缸里的一只大龟:“人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会思考和总结,和它还有什么区别?”
“你说,爱情是什么?”我问
“爱情?哼~~”他摇头发出一个冷讽的鼻音:“柏拉图有天问他的老师,爱情是什么。”
“就是那个狂热的理想主义者?”
清翰不回答我继续道:“于是柏拉图的老师就叫他去田园里走一圈,摘一棵最大最好的麦穗,条件是不能往回看,很自然最后柏拉图空手而回。”
“这就是爱情?”
“这是告诉你一种正确合理对待爱情的方式。”
“tmd烦透了!”我狠命吸了两口烟。
“还和利利保持暧昧?”
“不知道,我们之间太淡了,我感觉很愧疚很对不起她,她以前活得象个白痴一样。”
啪嗒一声,一块玉器从清翰手里滑落下“以前?你现在开始腐化她了?”
“可以算是吧,我欠她太多了。”
西华走过来,我发现他的脸色凝重。“你没纯真过怎么知道纯真的快乐,就小提琴边的烛光晚餐才是浪漫,河畔边的高尔夫球场才是风情?安其你错了,你个大sb,你觉得你在补偿她,其实你正在害她,你tm根本不懂这种女人可贵在哪。”他的嗓音伴随语气越来越大。
“你根本不懂,瞎叫唤啥,打鸣呐?!”
“早知道你这么对利利,老子早半年前就把你们给撬了,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她吗!你再想找个她这样的女人只能去小学校园了。
猪脑,猪还不如,滚滚滚,滚远!”
“您好,去哪?”
“xx饭庄!”
“怎么开?”
“知道怎么开我找你干吗!”
“我意思是问在什么路。”
“你的证号xxxxx!你是老驾驶员,不要跟我说你不认识。”
“我以前是开另一地方的。”
“草tmdb,地球是圆的,你开就是了,屁话怎么那么多!”
去吃晚饭的路上西华一上车便把司机臭骂顿,完了闷闷不乐的,看得出还在生我的气。他一直对利利象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我们去他家一次他就送些小东西哄她开心。他说利利脸上时常挂着的天真无邪的笑容令他感触到了人生的美好,其实我又何常不是呢,我理解西华此刻的心情,可谁又能理解我的心情。
饭店里,不管我想夹什么菜,西华都抢在我前头夹,一旁的服务员捂着嘴偷笑,弄得我十分狼狈尴尬。我干脆放下筷子,倚靠在座背俯瞰路上的熙熙攘攘,逐渐陷入一种象是极尽思考又象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大脑呆滞状态,刚才还饥肠辘辘的我不知不觉已失了胃口。
“呼!吃饱了!走~”西华抹了抹嘴一脸的满足,人跟猪有时真没区别。
“去哪?”
“桑拿!”
“我不去了,没性趣。”
“走吧!”西华搭着我的肩恢复了常态:“我刚才仔细地想了下,利利那姑娘虽然可惜,但你的生活还要继续,妞还得泡,兄弟还得做,连襟还得当,我前天发掘出个极品,37号,绝对对你小子路,今晚给你试下。”
“禽兽!”我努力地想幽默一下,却实在笑不出来。
“饭饱思淫欲啊,老祖宗真是高人。”西华高举双手,摇着头装出一副嗑完药后的癫狂,他身上重达240斤肉也跟着节奏猛烈地颤抖起来,那是副异常诡异的画面……
出租车靠在一家桑拿前,一个对于我们而言无比熟悉的地方,我甚至怀疑我们可以闭着眼直接走到他们的炮房。
“你说你睡上了不该睡的人,你的jj蛮是伤痕……”哼着自改的淫曲清翰一马当先推门进去。
草吧,草到精尽人亡倒省心,活着真累,想到这儿,我砰地一脚踢开门也跟着进去了。
趁躺在池子里闲聊的时候,我把月和小梦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西华,包括当时从头至尾的想法和整个过程的一系列心理变化。西华静静地听着,丝毫没有打断我的意思,一道犀利的眼神紧紧锁着我,只要这个人略有动作,他便能知道对方的念头,那是他一贯聆听时的状态。那让我很是安心,我只生怕表达不清这种复杂混乱的状态。
长长一口气把故事说完,我感到轻松了不少:“哥,你说我该咋办?”
西华把头略略后仰,目光深邃的望向上方,一副思考状,突然又低下头说道:“那叫小梦的小模样如何?”
“你是彻头彻尾的禽兽!”
“白天我靠智商赚钱,晚上我靠本能禽兽。”
“我认真问你呢!”
“我也在认真和你说啊,看你样子八成是迷上那个月儿了,好歹你顾下手足之情,把小梦留给哥哥。”
“有上我就一起上,留给你真tm糟蹋了。”我狠狠拍下池中的水起身要走。
“哈哈,本性彻底暴露了吧,唉,你再泡会儿啊,还有话说呢。”
“和禽兽没共同语言。”我挤了一手叫不出名的劣质洗发露往头上摁去,搓揉着到一半清翰的声音又在背后出现:“其啊~”
“说。”
“哥奉劝你一句,现实和网络分清些儿,你今天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但说实在的,我要不是你哥们准看不起你。什么玩意儿,你多大了?”
“哪有搞混了?这不就在困惑么,要不咋问你呢。”
“都把我干妹妹害成那样了,还没搞混?”西华瞪大眼斥道:“那种女人在舞厅里有多少,你再看看利利,能比么。你现在大脑积粪,等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不说了,培养点信心不容易,都被你打击完了,我拿啥泡妞去。”
“其,我可告你,利利是我干妹妹,你要因那俩小妞和她分手,咱兄弟没的做了,今儿这话就搁这儿。”
“这算不算拿你我之间的友情威胁?”
“不是威胁,是命令!”
“靠!”
两人pp洗干净后穿了浴衣上楼休息,在三楼看到个满脸麻子的平头中年人,西华递了根烟给他:“平头,37号上钟了没?”
“在里面呢,今天生意不忙。”平头看了我眼,马上认出了我略略一点头:“你们谁要?”
“东西咋样?”我问
“上周刚到的,好不好那要问你兄弟了,嘿嘿。”平头一笑就露出两颗被烟熏得乌黑的门牙,他此刻的表情象一只刚偷完腥的猫。
我一阵恶心:就是好也早被你上过了。
“领来看。”我们别了平头,随后也各自被服务员引进了炮房。
炮房环境还是不错的,柔软的橘红色灯光,一张足够三人同睡的大床,床紧挨着墙,整块墙上竖着面超大的镜子。真的好累,近来一周身体累精神更累,确实需要放松下了。我点起支烟,闭上眼一把靠在床上重重地喘了口气,思绪仿佛随着呼出的那口气四散飘零,我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狰狞着企图逃避现实的灵魂。
“其哥。”三声敲门声,平头的声音传来。
“进来。”
平头带着37号推开了门,我眯着眼由下而上循去。下半身倒还不错,小腿细大腿圆,关键两只脚的站姿好,不趴也不紧并,分布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和角度。整个观察下半身的过程只用了一秒,这对于我来说已是一种机械化的流水线。tmd到底是西华了解我的品位和格调,我十分满意并怀着更为期待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将目光移向37号的脸。
当我看清她的脸后,最先僵硬的却是我的脸部表情,巨大的突变使得眼前的视觉化为一片白茫,随后一起朝我拍岸而来的是怜惜、失望、痛心、愤怒集结而成的巨浪。我急忙跳下床走去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抓起她的手:“留下。”现在想来,那完全是一种本能。
门,被关上了,我的心门却彻底坍塌了。为什么要让我在这儿遇见你,我不断地问自己。当这种低级得常惹我大笑的三流肥皂剧情节真正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才认识到这种感觉是多么地撕心裂肺多么地不可言喻。我把头埋在双臂里俯贴向墙,什么话也没有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这种关键的当口说错一句话就可能害人一辈子。因为我知道,她——小梦此刻的感觉只会比我更差。
“坐吧。”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放得平缓些。
“坐吧!”我又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见她还没有动的意思我有些恼怒:“我点了你的钟,喊你坐会儿都不行么?!”
她终于还是听话了,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了起来。我站在角落静静看着她,还是左手夹烟,还是优雅的将左腿搁在右腿上,眼前的一切象把重锤似的将我心中唯一的侥幸也击得粉碎:这不是梦!
我花了半支烟的工夫调整完心理,问道:“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
小梦抬起头看了我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后恢复了平静,她迟疑了会儿说:“我不缺钱。”
“不缺钱为什么干这个?”我坐向她身旁抽出她的烟含在嘴里轻轻问道,我希望能和他平等的面对面谈谈,而不是我居高临下的审
问她,那样她的压力会很大,而我在冷静之后也意识到我并不是她什么人,显然也没资格从道德上谴责她。
“我做得是兼职,无聊了才来玩玩。”她把头无力地靠在我肩上,轻吮了两口烟,很快又淡淡地吐了出来,眼神显得有些迷乱,轻轻的磨牙声不时从她的嘴里传出。
“你进来前溜过冰了?”我警觉地问道。
小梦浅浅地笑着没有回答,看着她六神无主的眼神,软绵无力的四肢,现在的她和一头瘟鸡实在没有分别。
“你不知道冰毒对大脑神经会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你tm就是磕摇头丸打k,也别碰那玩意儿啊。”我有些急了,使劲摇她大声说道。
小美没理会我的话,反而变本加厉的把手搂在我的颈后,一屁股坐上了我的大腿,把头靠在了我的耳边。我第一时间听见了她沉重的鼻息,身体也被她不断起伏的胸口反复侵袭。溜完冰的女人和发春的野猫在我大脑里几乎是一个物种。
我不是坐怀不乱的人,绝对不是,那一刻我也差点难以把持,可由内心深处而来的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占了上风。我将她狠狠甩在床上,结实的床板发出‘砰’地一声闷响,那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当我确信她已被我摔醒一半神志时,我举起夹着烟的手,指着她忿忿道:“小梦!你tmd别自作贱不可活,照照床边的镜子,你和一摊烂肉还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我越骂越气,越骂越难听:“你以为你是什么,时尚前卫思想开放的美女?你下面的东西就tm是一大驮猪油多加一个洞。”
小梦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现在正在说的每个字,她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诧异逐渐到愤怒最后又变成了绝望和痛苦。
我丝毫不理会她的感受,我决定要把她骂到清醒为止:“这里卖y是有项目的吧,我记得漫游、毒龙、冰火都有,我今天做得是全套,你来帮我舔屁眼啊,不舔我就投诉你。”说着我把裤子一拉赤条条的站在她面前:“来啊,怎么不来了?”
小梦低着头紧闭双眼一句话都没有说。随着我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她在床上缩成一团将两只小手捂向耳朵,几分钟后她开始在那畏畏瑟瑟地发抖,她终于还是彻底崩溃了。恢复少许理智后的我发现骂人竟然也是那样的消耗体力,我精疲力尽地依在墙上喘着粗气看她。她还是个孩子,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孩子,这对她来说会不会太残酷了。
我坐回床上安慰性的抚摩她的肩膀,踌躇良久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小梦突然翻过身一把死死抱住我,快到我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其其,我听你话,你不要离开我。”说完便趴我身上呜呜地哭起来,频频的哽咽差点没让她哭得断气,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有人那样哭过,伤心得跟什么一样,把我的心都快哭碎了。
那短短几秒的瞬间,形势不容我有任何时间思考:“好!”
“哥们行啊,那小东西我钓了一夜都没钓出去,你才一照面就带走包夜啦!”电话里西华的大嗓门把我的耳朵震得翁翁作响。
“要不咋叫青出于蓝呢!”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苦笑道。人要真到了遣愁索笑的地步,除了用自嘲来换取阿q式的傻乐,剩下的还能做什么。
“好,出息了,当年是哥带你出道的,现在我宣布你可以单飞了。”禽兽不时发出猥亵的笑声。
我瞥了眼依偎在身旁的小梦,红肿的眼睛四周泪痕尚在,刚才还玩笑的心情一下飞得无影无踪:“哥,有事明天再说,我得先挂了。”
“好点了么?”挂断电话后我低声问道。
小梦紧琐弯眉,挪下身子将我搂得更紧:“还有点上头。”
“深圳的生活多美好,帅哥美女,购物美食,要玩啥有啥,老外有的这儿都有,你又那么年轻,还能玩好几十年,就算你活腻味了也为你爹妈想想,要死也等他们挂了再去死,一个人可以没社会责任心但一定要有家庭责任感。”
一个嫖客如老爹一般对着一个沉迷毒品并拥有卖y史的女人,象教育自己调皮的女儿一样灌输所谓的家庭责任感。我感到几乎快发疯了,那是连我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的一种怪诞,照理这事怎么也轮不着我干啊,实在荒唐得没有一点儿道理,我是前世盗了你们家祖坟还是把你这丫头先奸后杀过了,让我这辈子来还孽债。那一刻,我心中不断地问候小梦她双亲,都怨你们没管教好女儿。
车七拐八拐进了一块商品房小区,一眼望不到尽头整齐的欧式街灯,溪溪游动的小桥流水,一幢幢西班牙风格的小楼,环境还真不错,比起我家那块一楼道就挤满六户,小区里尽是大娘大婶老头老太的鸡棚狗窝拉轰多了。
“这地方可是有钱人住的吧?有独立茅房不?”我拉大嘴痴痴地问道。
小梦一改愁容,咯咯地破泣为笑起来,她一笑便把头在我怀里埋得更深了,一旁的司机同志也被逗得不禁菀尔。
看着怀里的小梦,她笑起来的样子幸福极了,柔白的街灯一道道在黑漆的车内掠过,时不时衬亮她的脸庞,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神秘而动人。我突然意识到,拯救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对于我而言本就是件义不容辞的事。想到这些,原先的委屈和不满早已灰飞湮灭,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男人还真tm是视觉动物,试想眼前是个恐龙的话我还能做到这样释怀么,非但我自己不信估计连我老妈都不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会有那么高的觉悟。
一套三卧两厅的住房,两个大卧一个大厅朝南,到底是商品房,整个房型看起来方正大气,没有一点多余的过道空间。家具颜色以浅素色为主,室内的装修风格简约淡雅。正当我的那双贱手摆弄起橱柜里一只樱桃小丸子的不倒翁时,小梦已拉着我手把我拽进了她的房间。
“我说你这房一个人住?”
“嗯!”小梦坐在床沿拍了拍,示意我也坐下。
“你爸妈呢?”
“外地做生意没空回来,每月只往我卡上打些钱。”小美点起烟抽了口,眼神充满失落:“三年了。”
“租两间出去搞点第三产业啊,这房子多好。”我故意声东击西的岔开话题。
“我有洁癖,也不等钱用。”她抱起床头巨大的哆拉a梦,面无表情地弹弄着它的鼻子。
趁着她说话的空隙,我瞄向床柜上一只卡通造型的烟缸,三支白色烟蒂,一支黄色的烟蒂。有时人真的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容易活得长久。
“你条件那么好何不找个男友,平时也能管管你。”
“哼~”她浅浅地哼笑了一声。她的回应和不久前西华说起爱情时的口吻简直如出一辙,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藐视,藐视到已完全淡漠,甚至已能用一种坦然的微笑来面对它。西华二十八岁,却有四十岁的阅历,而她才只有二十岁啊。看着她我的心口一下犹如刀绞般的阵痛。
“睡觉吧,我累了。”我开始有些想逃避了:“我睡哪个房?”
“随便你。”她说话时的眼神告诉我她在期待些什么。
“你把客厅空调开大些,我热。”我随手拿起小梦床上的棉毯朝客厅走去,再也顾不得理清一天来的头绪,一个蛤蟆跳水栽进了软绵的沙发中,闻着砸我一脸的皮革味,象个sb一样的直乐呵:草,没白来,老子也算睡过回真皮沙发了。
阿q真幸福~
那一觉睡得很熟,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撩起窗帘望了会儿,始终找不到太阳在那头,回过身呆呆地朝向墙角的挂钟看了好几十秒,直到我拿出手机看到了18点后,才搞清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
找了一圈后发现小梦不在屋里,冲了把脸庸懒地又躺回沙发,心想:这丫头也不怕我把她家洗劫一空,孩子毕竟是孩子。突然念头一转,八成是把我反锁屋里了,靠,这儿可是四楼,跳下去不死也残废,我岂不变成失去自由的人了。我紧张地走到大门,咯噔一声,门轻易被打开了,判断错误。这死丫头,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心中虽然责怪了一句,却感到一阵莫名欣慰的同时也生出丝丝的惭愧。
人有时真是活得太累了,那份最原始也是最美丽的纯真,在一个被称作社会的巨大容器中逐渐遗弃,更可怕的是那完全是在一种潜移默化的状态中进行,没有人说得清这种蜕变到底是一种生存意识的进化还是人文的倒退。
我靠在窗台上眺望着楼下优美的小区风景,开始有些胡思乱想。利利,小梦,月儿,在她们的身上都多少保留有那份人性最可贵的东西,而我却把它埋藏得太深太深,以至于已忘了该怎样去用一颗最真挚的心去对待另一个灵魂。在我被她们的灵魂闪光吸引时,在我试图靠近她们时,我是不是该想一下这个劣迹斑斑的灵魂是否配得上她们。
钥匙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小美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进了屋。我还没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空洞地看着她,当时的表情肯定很不自然。“其,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她扔掉手里的包包小跑过来,摸起我额头。
“没什么。”喜欢保护自己的劣根性又条件反射般的跳了出来:“你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我看你今晚也不用睡了。”
“我对药物先天排斥。别人两天两夜,我一天一夜。”
“现在好些了吧!”
“嗯。”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一宿没回再耽搁朋友要担心了,谢谢你提供的真皮沙发一夜宿。”我调皮地眨了眨眼后朝门外踱去。
“走?”她的声音高了八度,显得有些吃惊。
“回家。”我淡淡道。
“你怎么能走啊?”她焦急的过来拉住我的衣服,反复地说着:“你怎么能走啊,你怎么能走啊。”
“怎么啦?这儿又不是我家,难不成我当你菲佣啊。”
“你说过你不离开我的。”她板起脸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是说过我不离开你,但我还没跟你签过卖身契,我要吃喝拉撒求生存,要狂赌烂嫖求享受,还要坑蒙拐骗去搞盈收,不然谁养我啊。”
“我养你。”
……
刚才还象在吵架的房间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她严肃地看着我,使我越发感觉到了这三个字的分量有多么地沉重,我担当不起这份感情的重债。事实上在她说出这三个字前,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没有超过100句,我确实对她有过幻想,可那仅限于一种单纯的幻想,就象我幻想和张柏芝做love一样,感情两个字根本无从谈起。我绝不能让她就这么草率地掉进一段极有可能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对她的负责也是对我自己。
我憋了半天说出了半句话:“我的灵魂与你同在。”瞧她眼眶里滚动的热泪又将摇摇欲坠,我一狠心扯下脖子上一根挂有海豚的银饰塞在了她手上。老大,这可是我去年花了700块买来的啊,看在人民币的面上您就让我走吧!
小梦接过那根银饰看了几秒,痛苦地抱起头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蹲在了地上,眼泪同时顺着她轮廓分明的双颊滑落。她靠在墙上哭得非常平静,没有一点儿声息。一个人到了真正绝望时,通常会那样哭。我也终于意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我刚才的举动显然被小梦看作是我向她的最后告别。
“我会来看你的,你这儿住房条件那么好,没准我以后还会来住几天呢!”我苍白地安慰着她,见仍旧没有起色,心想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一咬牙我穿上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在拐角处我特意回头又看了眼那个脆弱的身躯和同样脆弱灵魂。。。
在电梯里我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到底该不该扔下她,花几天陪陪她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要不管着她她万一再去糟蹋自己怎么办,毕竟好坏相识一场啊。可我留下我名不正言不顺啊,我们根本就没感情,再者她对我而言也没有有利用价值,显然我留下只会图增自己的烦恼。再说我还有一屁股事要做呢,利利那边我还要及时去将她刚萌芽的奢靡扼杀在摇篮里,否则我没法跟西华交代更没法向自己交代啊。
出了楼幢我蹲在铁门外的楼梯旁点起支烟,脑中那个无助地蹲在地上处处可怜的身影挥之不去,我想起了她昨晚缩在床上的颤抖,想起了她抱着我时的痛哭,想起了月光下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想起了我误会她将我反锁屋内时的那份惭愧,想起了平头那恶心的一脸麻子和两颗乌黑龌龊的牙齿。
我摇摇头!离开了小梦家。
两周后。。 。。。
生活有时平淡乏味,有时却极富戏剧性。当我再站到小梦面前时,看眼前这个挂着一脸憔悴,仿佛一下沧桑了好多的女人,我觉
得我们象是两只在命运牵扯下,颇具小丑意味的人偶。
没有热烈的拥抱,也没有激情的狂吻。疲劳不堪的我没有闲暇再去演绎爱情片中的那些俗镜。“我回来了。”
她一脸惊喜的笑了:“呵呵,哭得饿了,换衣服去吃饭。”说完她朝卧室跑去,不时又传来几声哼哼的抽泣。
一条简约的g星黑色牛仔裤,同样黑色的斜肩背心随意的披在身上,露出了右侧的雪白香肩,衬着她苍白略显病态的脸色更加楚楚动人。半小时后小梦以这样一个形象再次抚媚登场,如果不是因过分虚脱使她的脸色欠了些许红润,简直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这女人tm也忒善变了吧,我突然回过神,试图分析她刚才是真哭还是假哭,遗憾的是这一理智且极具智慧的念头,最终被她如小猫般依偎在旁而导致的心猿意马所彻底击败。
咯噔,咯噔,咯噔。我在富有节奏的鞋点声中斜着眼打量她,她穿着高根鞋只比我低了小半个头,虽然我海拔180但将来的形式还真不好预见,毕竟小孩子都在长个,毕竟人家都说过了24岁就不长个了,看来还真得备一双增高鞋来以防不测了。
那顿饭是我请的,算是我为惹她伤心痛哭所赔的不是。一家服务不错口味也很好的小饭庄,五菜一汤,合计94元,结帐时我提两点建议:店里有蚊子,空调动力不足。抵去4元,总计支出90元。
她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我是一个禁不住勾引的男人,自然富有睿智的我绝对不能这么早带她回家。她昨晚饭溜的冰,整整快30小时了,估计玩到半夜也该快进入生理上的强制休眠期了,熬吧,老子就不信你还能精神那么抖搂。走进网吧开了两张卡,象一个饥渴了整整四十年的黄老五扑向新婚妻子那般登陆了魔兽世界。
朴实耐看的画面,激昂振奋人心的音乐,看到魔兽的登陆界面时有种异常特别的亲切感,包括面对那个曾在内心骂过它祖宗18代,并永远保持四位数长队的服务器排队系统。
“我都快2周没上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和月月都想你了。”
“怎么个想法?没苦力了吧?”
小梦得意状:“我们才不缺苦力呢。”
“男宠一大堆了吧?”
“月月比我厉害多了。”她满是委屈的说。
“两种流派的没法比。”我继续道:“月儿是淫荡派,宁可多泡100,绝不漏泡1个,桃花满天红,心花胡乱开。”
“我是什么?”
“你属于闷骚派,轻易不泡,要泡就泡得人摇摇欲坠,体无完肤,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啊,你把我说得那么坏……”她撒娇开始打我的肩膀。
“对了,你打电话喊月来这玩吧,人多有趣。”我忽然有点想月儿了。
“你自己打,我不打。”
“我都跟你睡一屋了,你还计较这,你打不打,不打我打。”我连哄带吓最后她还是扭不过我拨通了月儿的电话。
“月月~~~~嗯~~~是我呀~~~~么么~~~~”
什么人嘛,刚才还吃醋说不打来着,才一通电话就么么了。我充满鄙视的瞪了她一眼,她回击给我一个皎洁的笑容。女人有时
真tmd虚伪得可爱。她优雅地站起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略整了下头发,一个女人在网吧里凡是说出‘么么’‘宝贝’‘亲亲’等字眼,无异于将一盆腥血泼在群饿鲨的头上,于是在无数双gg的注目礼下,她边谈笑风生边挪起小猫步来回摆弄着,最后她从容地摆到了网吧大门。
期间我略微观察了一下,大约有20%的男性同胞一直把脖子停留在一个不正常位置,但却是正对网吧大门的良好观察角度。
“月月说她马上来。”
小梦告诉我,这里每台电脑上都有免费的点歌平台,可以在网吧里放,问我要不要点首歌。闲着实在无聊我随手看了看,犹豫了会儿后,为自己点了首《大海》。
大约一刻钟后,我听到网吧外一阵放炮似的脚步声——月儿来了。我盯着屏幕故意不使目光看向大门,对着一个小p孩望眼欲穿多没面子,绝不招呼她让她自己找。我翻了翻眼皮子猥琐地偷看着,只见月儿上身一件花花绿绿的大t恤,正中间有个大大的“蜡笔小新”,下身斜斜歪歪地着了粉红色的长裤,一只裤管足够塞进俩腿,裤脚长得能踩烂的那种。发型已不是那个炸药+马桶的爆炸式产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波浪的卷烫。
她收起气势汹汹的脚步声,慢慢地循着对面排座位走去。立定在首台机子侧边,也不说话就摁着陌生人的肩膀使劲掂起脚往里看,那几位倒霉孩子都被摁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进网吧后的她和那天见到的完全不同。
终于被她找到了。“来啦!”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微笑。谁知她从我后面走过没搭理我,仿佛压根把我当成了空气。
“hi!”她捧起小梦的脸象啄木鸟一样亲了下。
小梦惺忪睡眼:“啊,你来了,先玩会儿,我突然觉得累了想休息。”说完便闭上眼一头靠我身上。她从打电话进来后就很少说话,看得出她确实累了,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不准你睡觉。”月儿用手伸她胳膊窝里逗她。
“你别闹,她真的累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月儿突然把眼一侧恶狠狠地瞪向我,被她瞪得直发毛,正当我满是诧异时她又立刻摆出个温柔似水的表情,让我不禁联想到电影中的变脸。她拉开我另一边的椅子不声不响坐下,气氛安静了。80后期的mm都这么妖么?
“怎么了?我又没强j你。”我挺了挺胸一脸的大义凛然,面对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我真需要壮下胆。
她不说话,我也不理她回过头继续和qq上才勾搭的mm说笑,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试探着去看她,还那么淡淡地盯着我,我不禁生气:“哎我说你今天吃错药了?”
换来的是一道轻蔑的眼神。“我要崩溃了,求你先去开张卡来,把你号上的钱给我点再折磨我行么?”
月儿把脸凑近了些,贴上我的耳朵一改往日作风,柔柔道:“等一下算帐。”她轻手轻脚把手袋放我腿上:“看好。”声音仍然平静,临转身前还不忘和刚才一样汹汹地瞪我眼。看着她朝帐台走去,我心想完了,不知小梦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月儿回来睨视了我眼,回头直接进入了游戏,看她样子好象还真煞有其事,难不成我真无意伤害到她了?
我憋屈到家了,也不说话逗她,在一边抽起闷烟。到这份上也不顾什么了,干脆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玩,就象她刚才对我的那样。
才刚一上线立即有3、4拨人在m她,称呼什么的都有,看得我一皮疙瘩。哼~你就糊弄人吧,早晚点玩火自焚,肚子被人搞大然后被卖到刚果当童养媳,我劣根性之一就是心情不好时特容易发这种恶毒的诅咒,并且是完全的六亲不认。
她飞快地回着连绵不绝的消息,发得最多的是^^,嗯,好,那一类比较简单的然而在我看来完全是敷衍人的话。谁叫人是美女呢,美女就有那资本,哥们您辛辛苦苦码上一大窜句儿,人回您一字儿就足够了,那还是有言在先的,真不是人想回您话,大伙都江湖上飘的主儿,给您留个面子罢了。看着她满屏翻滚的紫色信息,我自编自导自娱自乐,不自觉地又来了回剧本台词儿。
我看得有些无聊想起了心事。利利,小梦,月儿……脑海里一下被这三名字占得水泄不通,它们形成一个圆在飞速旋转,我只感到头顶天花板和脚下万物包括我自己都处在这疯狂的旋涡之中。
我捂起脸企图清醒:真tm越来越有做精神病病人的潜质了,md都是被你们两丫头害的,我爷爷奶奶们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已到了我昏昏欲睡的地步,月儿说话了。
我如奉圣旨,赶忙把睡着的小梦轻轻倚在座位上:“轻点,别吵着她。”还想向她解释小梦昨晚溜冰两天一夜没合过眼时,胳膊已被她的手紧紧抓住,整个人被她连拖带拉跟牵头驴子一样拽出了网吧。
街上有点起风了,我习惯性整了整汗衫,把手在屁股上抹了几下有些紧张,月儿今天不太正常。暴风雨会来吗,我吞了口唾沫,
绷紧每根神经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她转过身突然胳肢我:“让你欺负小梦,看我今天不挠死你。”“别这样,瘦人怕痒。”我捂着身体
嚷道,看着我一脸窘迫,月儿站在那变态的哈哈大笑,打消了我不少的顾虑,这才象平时的她。
“才见一天就把我姐妹泡了,算认清你的本质了。”月儿嘻嘻的笑着,话中却夹着几分讽刺。
“形势所迫,我是男人。”我用种一本正经的口气解释道,我问心无愧不怕被她误会。
“男人?”她上下打量起我,象在检查一头有无检疫证的肉猪:“小梦是我朋友,你不许欺负她。”不待我回答,她双手一撑跳
上路边桅杆坐了上去。她背对着我,瞧着不时从路上驶过的一辆辆汽车楞楞发呆。我在她身后说道:“你放心我对她很好。”
“给我讲个故事。”她突然把手搭我肩上,朝我眨巴着大眼奶声奶气地说道。
“从前有个男人对个女人一见钟情,但是女人有了男朋友,男人是喜欢随缘的那种人,他不想也不忍打破平静,可又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他找了那个女人最好的一个朋友结了婚,只为了经常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他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爱他的人,可他太爱那个女人了,他没得选择。”靠着禽兽的本能我一气呵成的把故事讲完,点上烟沉默起来。
月儿皱着眉把头低得老低盯着脚下的水泥地,我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是平时闹得太多了,她安静得样子让我着迷极了。月儿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我不自然的表情,仿佛一下明白了过来,嚷道:“好啊!你耍我!”
“这也被你看出来啦?”我闪出很远作了一个夸张而滑稽的防御姿态。“别闹,我受不了,啊……”街道上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我觉得你的闹腾是魔法攻击,可以无视对方的护甲值。”
“对,火法,一火球打得你屁股冒烟,看你还敢不敢耍本姑奶奶。”
“你屁股先冒烟示范下。”
“还要来是不是?”月儿跃跃欲试准备再一次投入战斗。
“其~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在做梦?”
“知道庄子么?”看她也不象熟悉我继续道:“庄子有本书叫《齐物论》,其中一则故事说到庄子做梦变成了一只蝴蝶,梦中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庄子,大觉醒后才发现在自己的床上,于是他就琢磨了,到底是庄子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了庄子。”
“我发觉我越来越崇拜你这个老男人了,要是情不自禁爱上你了怎么办。”月儿显然没从我随口编的庄子论中醒过来一脸迷茫地说。
“不说了,小梦还在里面呢,走吧,我该领她回家睡觉去了。”头已够大的我不想回答这问题,起身朝网吧走去。
“呵,我就不进去了,有点事先走了。”月儿一跃身跳在下街沿上微笑着朝我挥手,我们之间竖着一条隔离栏,我好象看到她的眼眶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只是天黑又离得远无法确定。
我刚把手按上网吧的大门声后又传来了月儿的声音:“其!”我回头望去,一辆出租不知几时靠在她身边,司机同志看着这个迟迟不肯上车的美女眼神有点焦急。
对视了好几秒后,她终于开口道:“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你有没有良心??”可能是说得太急了,她的底气有点不足,可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同时我更确认了她眼眶里滚动的晶莹。
我好奇地随口回了句:“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你混蛋!!!”她气急败坏地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小手不住的擦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她有男朋友也不过是小梦的一面之词,或许真的缺少为她考虑,她是一个爱面子要强的女人,之前一切不过是她强装的颜笑。想到这儿我急忙奔出去想栏住她,好好的把我和小梦的事解释给她听。可是一切都晚了,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出租车,我有股说不出的委屈和内疚。
回家的路上小梦问起月儿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只推说她又碰到急事要走。到家后小梦给了我一副房门钥匙,说明天要睡一天,别把我一人困屋里了。和我一起喝了杯牛奶后,一头倒床上便不省人事了,看着床上这个曲线玲珑的女人,原本就提不起兴致的我经历过今晚的事后更没了兴趣。我轻轻地把上她的房门,拨通了月儿的电话,意料中的关机,我倚在沙发上想着该怎么找机会跟月儿解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那晚我躺在沙发上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我拿了把刀把小梦杀了,满身满脸的鲜血,害怕极了的我把尸体装进了麻袋想扔进河里,在路上我走不动了,突然背后被人托了一把,我想回头说句感谢的话,却看到了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儿,她正对着我诡异地笑着。
我这人的生物钟和常人已经完全不同,不到下午根本起不来,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我摄手摄脚地推开小梦的房门,果然还睡得跟猪一样,估计不睡个24小时是醒不过来了。掏出手机想再试试洁儿的电话,发现有7个未接来电和1条短信,都是西华来的。短信上3个字‘速回电’。
“喂,是我,深圳地震了还是台海战役爆发了,把你急成这样。”
“没空跟你废话,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最好马上到我这来一次。”
看到西华的时候我更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锁着眉头看着我不响,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怎么把话告诉我。“你tmd什么时候那么矫情了,有事就说啊!”我急了。
“有种!”西华朝我赞许地点了点头后朝房间走去,没一会拿了个信封扔在我面前的继续道:“这事你自己处理,我不帮你出任何主意,是该让你锻炼下了,老象个孩子。”
厚厚的一个信封,我的手摁上去——一叠照片,我缓缓地拉出来,我的脸色也跟着出现的照片渐渐难看,手也开始不自主的颤抖,愤怒的颤抖。
“阿杰你知道吧?”西华问。
“利利初恋对象?”
“他要和利利恢复关系。”
“那sb凭什么呀!”我猛地跳了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坐下!”西华大喝了声:“你这心态怎么处理问题,你还象半点出来混社会的人吗?人家就凭这一叠裸照,怎么样,够不够?”
我颓废地一把扑在了沙发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们都分手好多年了,这照片怎么被他拍到的?而且都还是最近的。”
“事情已经出来了,要的是一个解决办法。”西华倒上一杯茶又坐了回去。
“这照片你怎么拿到的?”
“利利刚来过,哭着叫我帮她处理这事,还叫我千万别告诉你。”他摸着几根渣渣的胡子,突然严肃地看向我:“我想了半天,你也不小了只比我小两岁,资格却那么嫩,这事交给你锻炼下也好。”
我痛苦地闭上眼一把将照片狠狠砸向面前的红木茶几,杯子连带茶水飞溅了一地。西华半眯着眼什么都不说,安静的屋里可以听见茶水落在地上的滴滴声。一个女人的裸照落在男人手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我并不狠那个叫作建军的男人,只是伤心一个自己认为清纯可爱,甚至都舍不得过早染指的女人,竟然……我曾经所倾尽心力呵护的东西在一夜间失去了它所有的意义。。。
“阿杰的电话,有什么需要的我提供你。”西华将一张纸条塞进我的口袋,拍了拍我肩膀又说:“给你两个建议,第一以解决问题为主,第二损人不利己的事别犯傻干。你要是我兄弟就争气点,做出桩漂亮的事来给我看看。”
我嗯地点了下头,弯腰默默拾起照片,然后又把地上的杯子和水统统擦拭干净,西华淡淡地朝着那位正惶恐万分的阿姨说了句:“让他擦。”
走出了西华家大门时,我的脑海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念头让我直到今天都悔恨不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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