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深深地爱上了耿,耿虽说不上是一个十足的俊男儿,但也有几分男儿气。他刚毅有形的脸总透出一丝丝的柔情,眉间有几分男子的英气,眼睛有点下陷,却炯炯有神,身材魁梧结实,身形很匀称。
墨竹与耿交往已经有一年之余了,交往中总有风波与甜蜜。某天,耿突然提出了分手,墨竹却是毫无心理准备,如在梦中一般。直到分手已五天了,墨竹依然还问耿,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墨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但是为了这份爱的继续,她放下了自尊与脸面,疯狂的向耿表达自己还有多么的爱他,还有多么的不舍,力图着挽回这段已持续一年之余的爱情。这一年之余的爱,给墨竹留下的是温情与留恋,但也许给耿留下的却是争吵与不和谐,所以注定了耿会无情狠心的离去。
耿不知道是关心墨竹还是另有原因,尽管分手了,他仍表现得对墨竹很紧张,却不肯与墨竹重来。墨竹的坚持就是在这一点点的,她所认为的温存中加温加热。她一直坚信着:耿一定会回头!可是每一次耿都会告诉墨竹: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却从来没有给过墨竹一个特别合理的分手与不可能的理由。耿只是一直要求墨竹,要求她理解,要求她无条件的好好的接受现在分手的一切,好好的承担着分手给墨竹带来的痛苦。耿甚至还说过,如果墨竹再这样死死的不舍,傻傻的坚持,他将会找一个女孩来代替,找一个替代品放在身边。
墨竹觉得一切真的不再有希望了,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了。她饮食开始混乱,时常不吃,时常暴饮。所以最近她总在闹胃疼,闹肚子,失眠,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墨竹总是试着寻找是什么理由让一个曾经深爱她和她所深爱的人如此决绝却又温情的离去,但是一直找不到答案。她心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不过墨竹毕竟是墨竹,她忍下了满肚子的委屈与苦水,强行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耿,但坚持不了几天就败下阵来。在循环的苦楚中,墨竹倍受煎熬。最后,墨竹还是决定对自己狠一点,决定彻底的放弃,就让耿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让他从自己的生命中退出。
某天晚上,墨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耿了。耿与她见了面,关切的问她是否已经吃饭,墨竹忍住内心的感动与痛苦,强行的甜甜的一笑:“没有呢,你要请我吗?”耿与墨竹来到一个小吃店,相互问了彼此最近过得怎么样。墨竹从这次谈话中得知耿与那个他曾提到的“替代品”的女孩现在走得很近,耿经常会和她一起去吃饭。墨竹的心在滴血,她感到人世间的爱情真的是变化莫测,十来天的转眼分手时间,耿便如此快的投入到了另一场爱情之中。墨竹想起以前耿与她之间的誓言,可是现在却早已经被遗忘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永远都无法拾掇。墨竹不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因为曾经的那段爱,是让她感到那样的可靠与塌实,感到耿永远都不会与自己分手,他们会相守到老。可是就在那个突然之夜,一切都断裂,在分手的十来天,一切都在消沉变色。墨竹依然笑着,笑吃完她的晚餐。
墨竹是一个较为保守的女孩,在她的温柔娴静中其实隐藏着一股执着天真的稚气。她不是人群中最出色的美女,但也有几分姿色,她仪表秀美,举止优雅,对爱情总有一种傻到可以的真诚与执着。她曾无疑的相信耿,相信他会真的疼爱自己一辈子,相信耿与自己的爱情是比世间任何的爱情都要来的真挚,来的可靠的,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最纯最纯的,是只为爱情而爱情的。
月夜明净,墨竹紧张的、小心翼翼的走在充满荆棘的深林里,手里拿着一根细长而沉重的混合金属炼成的棒子。她在寻找着一头虎首人身、专祸害人们的怪兽。传说这头怪兽刀枪不入,唯有用这种用汞、银、铁、铝、钨、锡、铬等金属,加上世上最纯洁的女孩七天的祈愿,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金属棒才能制服它。墨竹手里现在就拿着这样的一根棒子,还有一根在另一个女孩手中,她们是一起进了这深林的。由于路途崎岖不堪,加上林中古木参天,藤刺满山,再明亮的月夜也会变得黯淡,即使是正午,这里也会变得阴森可怕,所以墨竹与她的女伴走散了。
深林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显得十分的阴森恐怖,周围静得可怕,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寒鸦的哭鸣,更是增添了万分的恐惧感。墨竹的心跳早已在飞速的运转着。在这样一个深林中什么怪事都会遇到,谁也不知道下一处黑暗中会隐藏什么。墨竹胆颤心寒,不由的握紧了她手中的金属棒,突然几只硕大的山鼠伴着一阵急促的“吱吱吱吱”的乱鸣声,窜过墨竹的脚下,她急忙退了几步,心早就跳到了嗓门上。现在心好不容易甫定,骤然又被前面荆棘处的响动磨得又尖又细。她凭着感觉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紧张的靠近。借着渗透下来的月光,墨竹看到她的同伴正在和虎首人身的怪兽作战。墨竹定了定神,向战场飞奔而去,一个优美弧线的飞跃,墨竹刚好用金属棒挡住了正被同伴打得顺着斜坡滚下,就要落下悬崖的虎首人身的怪兽。墨竹再一个漂亮的飞腾转身,手中的金属棒化成千影,落在了怪物的身上。突然,虎首人身的怪兽变成了耿的样了,奄奄一息的望着墨竹,用微弱的气息对她温情的说:“墨竹,你还爱我,是吧?”墨竹没有理睬,继续发招,力道却少了几分。“耿”痛苦难堪,但是他仍定了定神:“墨竹……你还爱我,是吧?你还爱着我,对不对?”墨竹哭了,金属棒停滞在半空,最后被收回。“耿”似乎快断气了,但在最后,他仍艰难的、深情的对墨竹说:“墨竹…你还…爱我,还…爱着我,对不对?墨…竹,你依然…爱着我,你仍爱…我,是不…是?”墨竹哭得更伤心了。耿伸出一只手,似乎想靠近墨竹,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始终凝视着墨竹的脸。墨竹再也忍不住了,也伸出了手,失声的哭道:“我还爱你,依然那么深的爱着你!”突然,“耿”伸出的手变成了又硬又锐的白骨,抓住了墨竹的手,然后白骨团团的包裹了墨竹的手臂,扣入了墨竹的血肉之躯。“耿”借着这股力劲一下子到了墨竹的身边,眼神贪婪而凶狠,墨竹疼痛异常,泪流双颊。“耿”得意奸残的笑着:“我吃定你了!哈哈哈哈……”然后“耿”的身体化成了一堆甩不掉的白骨,紧紧的扣入了墨竹的身体里。还站在斜坡上的女伴突然变成了耿曾说到过的“替代品”,她在那儿叫着:“墨竹,你怎么这么傻?”
墨竹的心怦怦的跳着,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夜很静,已是凌晨两点半了。望着窗外明净的月色,墨竹无奈凄苦的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她的梦境里,好不容易没有了耿的影子,可是在最后,虎首人身的怪兽还是化成了耿的样子出现了,依靠她的血肉之躯,虎首人身的怪兽也许又会得到重生。像这种恐怖的梦,墨竹不知道做过多少个,可是以前在危难之际,耿总会及时的出现,把她救出危境,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而今,耿离开了,在墨竹的梦境之中,无情伤害她的却是虎首人身幻成的“耿”。墨竹似乎永远也不能在梦境中走出这种恐惧,唯有在危难之时自己从梦中醒来,方能摆脱。她的爱在这样一个月明之夜被吞噬,唯有死灰在心中无拘的飘逝了又落满,在梦中飘落了又逝,逝去了又返回。就像月瘦了又盈,月盈了又瘦的永无静止的循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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