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冬鸟仔叫呼呼,篱界书房好读书。龙眼树下好乘凉,纪家后塘好饲牛。”这首雷歌我几岁时母亲就教会我唱,但不知是何人所作。近日从《中国田园村雷歌集》一书中,我读到了这首题为《芒冬鸟仔叫呼呼》的雷歌,得知这首在雷州半岛家喻户晓的雷歌,是生于清咸丰年间的田园村村民符大南所作,并得知歌里的“后塘”就是现在的田园村,也就是作者符大南所在的村子。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作者歌中突出“纪家后塘好饲牛”呢!谁不说俺家乡好,古往今来人皆然。人因歌而扬名,村因歌而流芳,田园村该给符大南授个特别贡献奖才对哩!
此歌一开始,以“芒单鸟仔叫呜呜”起兴,点出了地方特色。 芒冬鸟,雷州半岛常见的一种小鸟,只有拇指大小,头、背、翅膀、尾是绿色的,腹部白色,胸部黄色,嘴、脚、皮是黑色,眼圈白色,常在不高的树上边飞边唧唧叫,书上叫做“绣眼鸟”。 “芒冬鸟仔”,就是言此鸟极小。该鸟声音清脆、明亮,给人欢乐祥和之感。该鸟织的巢如袋状,十分精巧,我小时候常以捉此鸟为乐.此歌的作者符大南的儿子我还认识,他长得高高大大,我称他“美公",他与我家关系甚好,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七、八岁时,我母亲还为他缝过新衣并交我带给他。他已作古多年,惜哉!
《芒冬鸟仔叫呼呼》虽是雷州数百年来的“流行歌”,但好事者总要搞搞新意思,于是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版”:“芒单鸟仔叫呜呜,灵界书房好读书,卜袍树下好乘凉,纪家后塘好放牛。”这里的“灵界”是雷州市唐家镇一个村庄。“卜袍”是雷州市企水镇卜袍村。后三句已演变为全部以村名入歌,突出了古代雷州这些村庄的特色,但削弱了原创歌的原意,这当是此歌原创者始料不及的吧?顺便一提的是,何安成先生著《雷州歌鉴赏》一书就收入此歌,但文中介绍“后塘”时,只说是“雷州市纪家镇后塘村",“后塘”是田园村的古村名,不知《雷州歌鉴赏》作者是否了解?
有的歌集将此歌改为“芒单鸟仔叫呜呜,静静书房好读书,菠萝树下好乘凉,宽宽岭头好放牛”。还有雷歌《芒单鸟仔》:“芒单鸟仔叫呜呜,为乜书房不读书。为乜童生不考试,为乜犁耙不使牛。”不论如何改,在雷州广为流传的还是符大南这首原创歌,该歌轻快晓畅,通俗易懂,作为读者,如果读"新版"歌中“灵界书房好读书,卜袍树下好乘凉”这样的句子时,是不是要对“灵界书房、卜袍树下”考究一番?要不,你是难得要义的。无疑,原创歌比“新版”歌更易于流行和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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