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埝小学是我的小学,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们的小学,反正它的历史好象是很长的,也许曾经还是我的父叔辈的诵念四书五经的地方,当然这一点,我也没有兴趣去考证,我的父亲久已不在人间了,他是知道许多关于学校的掌故的。
它原来是由我叔祖的庄园改造而成的,叔祖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我的父叔辈对学校是有一丝感情的,特别是我的六叔更甚,似乎如学校的义工一般,虽然学校的员工一茬一茬的老,又一茬一茬的换,学校上到校长下到厨工对六叔一点也不生分,他们走得是很近,不仅仅是比墙而邻。
我不去吴埝小学已经有很多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安静和独处。上次去好象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是为了准备儿子的预习教材去过学校一趟。学校的许多老师都是我的晚辈,如果按照吴氏的辈分,我的孙孙辈都应该是遍地跑了,可是我的儿子那时才十几岁。学校和我读小学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两幢新的教学楼,一方半亩见方的池塘,幼稚园前是太湖石垒起的景致和楼阁,整个校园就是一个大的花园,高耸的棕榈、忸怩的腊梅、芳香的金桂、各色的月季,被确当的点缀在校园的层面上,让我感到有些许的陌生和伤感,那些抑扬顿挫的朗读声和操场上嬉闹的背影依稀还是儿时的摸样。
在此后过了没多久,因为生员的问题,学校就难逃撤并的命运了。由常日制学校一改为镇成人学校,没有日常的事务了,学校就开始变得荒芜,我那个退下的同学兼成人学校校长的心也开始变得荒芜起来。
那些分流的学生是可以找到临时的归属了,许多孩子去了镇上的中心小学和初级中学,可是那些曾经被精心打理的花木却让人心疼。通过六叔的关系向教办打了个招呼,我领养了一棵枝叶茂密的金桂和一棵高大的棕榈,说是领养,其实是拐养,没花我一分铜钿,只不过我和儿子和六叔和村上一个蔑匠费了半晌体力活罢了。
和前一次去学校相比,学校真的开始变得非常的陌生了,满园是一些叽叽喳喳的燕雀正立在墙头,向视野里秋天金黄的田野张望着,稍微注意一下,可以发现那些混凝土的砖墙已经开始风化龟裂,那些曾经风姿绰约的花木们已经不思打扮了。我们的学校已经开始老了,因为失去了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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