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我所说的故事,都将只是故事。
——写在前面
在两千零九年的七月二十二日,我所在的上海,将迎来三百年以来的最盛大的繁华。一场日全食,可以让整个上海黑暗五分钟。而我原来所准备把这个七月,写在那个最盛大的时刻,但现在却突然改了主意。
以前看篇文字,文字里有只蜘蛛,花了三千年悟得的珍贵,便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落入凡尘,为人一世,悟得最珍贵便成了“把握现在的幸福”。
把握现在的幸福,是的,所以这篇《七月》便不必等到七月二十二日。
我说我将把整个七月布满故事,而了然说我已经把整个七月布满故事。从天空到白云,从土地到河流,从忧伤的姿势,到寂寞的书写。所有的一切错综复杂,简单异常,都如同指纹般的把整个手掌布满,如此的密密麻麻。然后凋零到梦里,便成了那大片大片不停飘落,但却又被不停埋没的落叶。在整个冬季一过,就不知所向。
我沉寂在了哪里,我又将会死在哪里。
我吃着火锅,看着倾涵有点忧伤的面容,而后看看窗外,微微的笑。
我知道我为什么笑,因为我想笑。一瓶红酒我喝了五分之一,而后喝了一杯带着冰块的冰水,再而后坐在咖啡厅里相当小资情调的上网码着这些字。咖啡的颜色比红酒深的深,也没红酒那么如同血液一般妖异红色的透明。但那味道却浓郁的有点让人想睡。我缺失了睡眠,从去年的整个七月,到今年的整个七月。所以我应该睡去,应该睡的深沉,睡的安静,睡的笑起来,睡的没有梦境。而不是在这里用着已经骨折的手指头码着这些将要走过,睡在遗失里的梦。
我坦而言之,所有淡然,都只是因为不可改变。
我没有忘记关于七月的任何人任何事。水水的遗言,了然的醉生梦死,阿枫的二十六篇电子邮件,小路的长达十七页的书信。所以整个七月就像一面很高很高且漫无边际的墙,而我漠然的站在墙下抬头仰望。
我一直等待着一个时间,无论是一分钟,还是一小时,亦或一年,一个世纪。我等待着那个可以简单说出一切的时间。我很明确,我今天没喝醉,那点酒精也不足以让我喝醉。可我还是有点醉了。
我不会很绝望,我离开那块沙滩很久。我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零碎在阳光背后,比较忧伤的故事。
这是一个季节,不过走的慢,走的快。
很多朋友都谈到了婚姻,我也知道我当伴郎的日子,也会在未来的几年内接连不断。那些礼仪学了很久,再不用也许就会生疏。时光也逐渐弥漫成了碎片,像诗一样的,从我们的身体内斜斜的切过去。留下韵味,在不完美中开始完美。
我把记忆沉在幻想里,逐渐的忘记自己。偶尔照了下镜子,发现原来自己还在阳光里。隔着窗户洒在镜子里的光斑,照射在脸上耀眼,而温热。
我还是决定要睡一觉,很沉很沉的睡一觉。而我微微笑,看着在寂寞渲染下的寂寞的人,所讲的寂寞的故事,微微的笑。然后告诉他们,咖啡的味道,还好。阳光的味道,也还好。明天,依旧还好。
2009年7月8日,上海。
后记:
两千零八年的七月对我来说,是一个被我当成梦境的现实。
水水的离开,我现在已经看的很淡。之所以写这篇后记,只是想说,请把这些文字看成幸福。即使是伤感的,但请相信,我依旧幸福。我还没忘记很多事,很多事已经在我记忆深处保留着。即使我以后不再提起,但也不会忘记。
我很想把一些伤感的事情当成故事,所以我在此篇文字的开头写了这么一句话:我所说的故事,都将只是故事。可是我知道,那不过是一时间的情绪,人总是要知道自己还活着,活在现实。
八号是和倾涵一起吃的饭。谈起爱情,我一直都笑着。我知道她很伤感,但我不想在这个时间说过多的话来安慰她。我知道,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有些事情也必然要自己站着走过去。
越来越多的孩子跟我说起浮生,说起青春难已愈合的伤口,说到自己很绝望,说到阳光底下都是明媚的伤。我不否认,我走过那样的年代,但请相信,那是幸福。年少的分分合合,感情纠葛。年少的擦肩而过,苍茫离去。年少的骄傲,自尊叛逆。这一切,都让我们开始蜕变,蜕变成一个存留记忆,懂得珍惜的人。
有句话说的很好。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我们最大的财富,就是时间。很多孩子都跟我说安妮,说郭敬明,说卡夫卡,说尼采。但我想说,他们真的很幸福。安妮说,她的掌心是空洞的。但安妮在人们的视线中,却都是安静的。她可以安静的提笔写那些伤感的事情,而依旧很安静,那她已经很幸福。郭敬明写了很多青春,我看过他的一本书叫《一梦三四年》,我觉得人知道自己长大,知道时间的流逝无可阻挡,知道时间过的太过于苍茫,那就已经很幸福。关于卡夫卡和尼采,我想说的是悲观主义哲学的人却都是没有过自杀念头的人,因为他们知道,悲伤的前提是活着。
我曾疯狂的喜欢过几米的漫画,直至至今也依旧喜欢。七号收到朋友寄过来的《地下铁》的原声大碟,把整个身体陷在椅子里,听了很久。几米在《向左走,向右走》的结尾说“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 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 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见着阳光, 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常常走在街上就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但是冬天总是会过去,春天总是会来····”。喜欢几米,只是因为他无论如何的经历曲折,无论如何的伤感,但依旧追寻幸福,依旧可以寻找到幸福。其间,不过时间的长短而已。这就是几米给大家编织的一个梦,一个让很多人沉浸其中,但却不忘现实的梦。
人的情绪总是很善变,做到历来古井不波的人,这个世界估计也没有。人总是有一个安静的底线,过了那个底线,情绪难免会有点失控。我不否认,我在一些文章中情绪失控,而把文字渲染的很悲伤。但要知道,人总是要正常的活着,而不是一直失控着。这就如同一张白纸上的黑点,请让我们看到大片的白吧。
2009年7月9日,上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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