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昨儿,突然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说母亲想我了,有些日子没听见我的电话,问我还好吗?
看见短信,我连忙拨打手机,是母亲接的,电话那头,母亲充满关爱的声音,轻唤着我的乳名,嘘寒问暖,絮叨着我,回鹏城多日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让父母日夜挂念着。
我能感受到母亲对我的关切焦灼,一字字,一声声都融入了母爱的醇厚,一种与生俱来的血脉相连,让我于潜意识里,隐去了身体偶染微恙的实情,眼含泪花,语音哽咽的报着平安。
电话里,母亲和我慢叙着家常,盈盈的笑语声,让我想起久违慈爱的目光,如润泽心灵的一眼清泉,带给我些许抚慰与温暖。母亲生得一双巧手,裁剪缝纫、刺绣钩花、以及那毛线活,样样精灵。她的件件制品,不仅是为了成衣而做,固然是当成艺术品来精心设制。
母亲的巧手,非远近闻名,但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无人不夸。记得在我学生的那个年代,同学们都很羡慕我的衣着,常向我借衣拍照留念,就连老师也会情不自禁地向我打听,衣服在哪儿买的,当得知是母亲缝制时,便惊诧母亲的聪慧及灵性。
母亲最绝的活,并非是用新布料来缝纫,而是用一些半旧的衣服来改制。印象中我有一件枣红色的外套,衣服的袖口及下边,滚着黑色波浪的花边,扣子是黑色的盘扣,两边口袋是苹果样式点缀而成,颜色和图案的搭配,灵巧有致,整件衣服看上去,既俏皮又鲜活,无论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怎么穿都得体,殊不知,那是用两件旧衣拼改而制的。
每年回家,母亲最得意的是在我面前,展示她的杰作。她总会拿出一些,新编织的衣服试穿给我看,一边试穿,一边征求我意见,时儿问我颜色搭配如何?时儿问我花样是否好看?兴奋的一会换一件,一会换一件,我一旁看着,乐着,母亲就象时装模特,在我眼前尽情展示着,她那素雅而独特的风姿。
母亲是一位极其平凡的医生,这些手工活只是她的兴趣爱好罢了。从小至今,她总是赞赏我的审美观,却不知,在我心里,母亲的一言一行,一点一滴,都是世界上最美的。正如高尔基所言: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父亲
时已过了中秋,北方的天气应由凉转寒了,想必是树树秋声,山山寒色。家里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在父亲的精心栽培下,大慨也正准备过冬了。
每年回家,洗去远途的尘埃,歇下劳顿的疲乏,不由来至阳台,那里是我和父亲常交流的地方。三十六平米的走廊,右墙角堆放着钓鱼的家什,左侧墙边,摆放着一对镂花藤椅和茶几,除此之外,阳台上摆满了一盆盆,大多我都叫不上名来的花枝绿叶,参差不齐,苍翠茂盛。有袅娜开着的花骨朵;也有羞涩的还没钻出头来的苞;更有那牵延攀升的玲珑翠叶,犹如一条骄龙,盘桓于阳台护栏的边缘,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大抵属于父亲晚年得意之作了。
父亲从医一辈子,无论对病人或是朋友,都一样和蔼可亲,温文而雅,父亲的好性情,是得到亲朋好友一致认同的。自从离休后,仍有众多同行邀他坐诊,他一一婉言谢绝,悠然自得的笑言,他要清享晚年的安逸与快乐。
除了养花育叶之外,父亲还有一大爱好,就是钓鱼。听母亲说,有一次,父亲钓了一条约8斤重的草鱼,起钩时,鱼钩都弯了,同行的鱼友都为父亲感到高兴,自然父亲那兴奋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谁料想,父亲将鱼拴在树桩时,打了一个活结,那鱼儿趁父亲继续下诱耳时,挣脱了活结,又跃入了水中。
父亲钓鱼的趣事,数不胜数,常从母亲那里听来,则能感触到二老晚年的幸福与欢乐,做女儿的,心感慰藉。
转眼又见九九重阳,古枫吐艳,晚菊傲霜。在吉庆之际,谨以此文,遥祝二老福寿康宁,人寿花香。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三日 千斤 完稿于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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