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十三号,农历的七月二十五日是儿子十三岁生日。平时的这天都与他在一起,这一次却没有在他身边,有些空洞的感觉。
儿子生下来就没见着他的爷爷和奶妈。我的母亲早在他出生的前五年就离开了人世,而在他出生的这年正月,他的爷爷也走了,这一年,我失去了父亲,但自己却又做了父亲。前后六个月的时间,经历了人生的大悲与大喜。父亲的离去与儿子的降临,让我的人生一下子浓缩得很那个!
父亲走得很痛苦,他得的是肝癌,靠!这个鬼病,让我的四位亲人(我大舅,母亲,父亲以及姨妈)离开了人世,而儿子的到来却很幸福。因为,我在家里最小,前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基本上就一男子国。可到了下一代,就正好相反,我哥姐他们生的均是清一色的千金,儿子有六个姐姐,除我大哥是二个外,其余都是一个。但我的父母亲从没有因为哥和姐的孩子们是女孩而看轻她们,对于有传宗接代观念的上辈人来说确实很不容易,这一点我非常钦佩父母亲。
这样一来儿子就成了他们那代中唯一的男孩,可想而知,当他出生时,我们家的喜悦之情是不言而喻的。以至于当别人问起是男孩女孩的时候,我竟口出狂言:“生了个x他妈的!”很粗鲁也很流氓不是!然而也实在是心里感觉很牛逼才如此口不择言!当时,在我们家的前面有位同事,四弟兄,也是最后一位的老婆生孩子,他们前面也都生的是女孩,就看他这一荏了,老大许诺是男的就如何如何,可结果生下来还是女娃,一点办法没有,其长兄气得看都没看一眼便拂袖而去。其实对于我来说,就算生个女孩也很高兴,但是个儿子我当然更高兴,这好象不仅是为自己高兴,也是为我们李家的后一代们高兴呵,终于有了个带把的哩!哈哈!
在儿子之前,妻也是怀过二回,可都因没到生育年龄而中途做了,想来也是非常遗憾。怀儿子时,妻的年龄离办准生证还是差一点。心里寻思着却是再也不能做了。加上我父亲此时已重病在身,也为了能让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能一了心愿。便托人去计生委询问,不得了,要开除公职,且还要罚款,云云,好唬人!于是四处托人找关系,从妻子出生的村里到乡镇,再到居住地的派出所,几经周折,终于天遂人意,总算把妻的年龄改大了一岁。可就是这样,父亲也还是没能等到我儿子他惟一的一位孙子出生的这一天!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儿子生下来七斤半,时间是上午的十点半,是剖腹产。接生的是我的一位朋友的妻子。前一天的晚上一两点左右,妻大声嚷着,说要生了生了,在旁陪着的岳母也很是着急,叫来医生一看,却只伸出两指,说还早得很,妻受不住,第二天早上便嚷嚷着要剖腹产,看妻难受的样子,便说就剖腹吧,生孩子的事,男人是帮不上的,都说孩子的生日便是母亲的受难日,这话一点不假。不过那时的脑海里却也纳闷母亲她们,那时候是如何生了那么多的呵,但随即便打住,不那样今天可就没我什么事了!
儿子的婴儿时期,除妻之外,大都就是他外公和外婆带大,各种滋味,自是难表。
儿子从小就会吃,这有目共睹。婴儿时,妻的奶水对他来说是绝对少了,常常要辅之奶粉。每晚动辄一二瓶,数量较为惊人。我记得那时,除了偶尔吃“淮山米粉”外,也就是早两年名扬一时的“三鹿牌”奶粉了。好在那时的“三鹿”还不象后来的那般伪劣,也可能因为儿子的体质強,到还是没吃出什么问题来。除了会吃,另外就是不挑食。这比后来要挑菜的荤素要好得多,在我的印象中,从他断奶后,好象很少为他象别家的孩子那样,饭要非常稀,菜要不能辣,等等,诸如此类,很细心很烦琐的工程,我们基本上不需要,单独为他做什么专门的菜,菜不怕辣,饭不怕干,近似于贱养。这样,在吃上基本上是用不着操心,到让我们省心。
也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上学年龄。那时候工厂还没破产,工厂还有子弟学校,入学考试是一百分,他排位时就坐在教室的最后。班主任曾经是教过我的小学老师,他当上了班里的班长,这一当也就到如今,而坐位也总是教室里的最后一个。老师也大都喜欢他,小学时在学校寄餐,知道他会吃,班主任常常为他碗里加菜,六年级的时候,他为同学们在校园外书店订学校统一的课外辅导资料,从收钱到书店购书,然后再与老板结帐,老板说他比高年级的班级做得要好,便奖励了他一本《福尔摩斯全集》。我笑说这是他赚的一份灰色收入。
论读书,也还马马虎虎。他记性好,初一时历史老师说他有着非凡的记忆力。这一点,我信,我对那些各个朝代是什么皇帝是非常头痛,而他却如数家珍。学校每每发奖状倒是从没落下,学东西很快,基本上在课外没下过功夫。到现在六七年了,我从来没在早晨听过他读过一篇课文或者英语什么的。这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由于是在小学,他想玩就玩吧,别把他的童年给剥夺了啊!
早一会网上疯传一视频,是一个什么松原子中学的家长会,说的是父母为儿女们如何的不容易,强调子女要如何感父母的恩,那位中学校长的语言很煽情。说实话,我看的时候也流泪了,但流泪不一定就赞同这观点,现在的孩子在十八岁之前,肩上的压力不是轻了,而是重了。他们从幼稚园开始,就被畸形教育和父母们填鸭式的灌输着。奥数,英语,以及各种形式的艺术班。重复教育,恶性竞争循环,无假期无娱乐,既抹杀了童年时对自然与自身生命的好奇,也抑制了少年梦幻对人生性格的塑造。有的只是机械的记与背,这无疑是对人性的一种摧残。
其实说到底,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延续,我们生育并抚养孩子,许多时候只是人性的一种自然行为,是成人应该担当的一种必尽义务,它远没有必要上升到那样的道德层面,也绝对不可在孩子还在少年之时,却要以一个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他,这很牵强,也很无知、残忍。另外,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即使这个人是你的孩子,我们似乎也不能以自己曾经未实现的梦想来苛求孩子。很多时候,我们更应当感谢自己的孩子,正因为有了孩子,才让我们的生活有滋有味。试想一下,假如我们没有下一代,生活会怎么样呢?还真是不可想象!所以,真正需要感恩的是我们自己。
我们对儿子基本上是放任的,在每个礼拜天与寒暑假,他大多都是与他的伙伴们一起随意玩耍。我对他的玩的感觉是;远没有玩得他父亲时期那么疯那么野,希望他与他的伙伴们把玩的半经拉得更长一点,在这点上,我与他母亲的观点不一样。我们没要求象城里孩子那样,学这学那,五花八门,恨不得十八般武艺都要学会,每天比父母要辛苦得多。这点到是他的幸运了。
童年是人生中非常重要时期,做父母的你给他们爱,让他们以自己的心灵来感觉这世界就很好。倘若一个人童年的娱乐天性不能满足,心里是极为不痛快的,在日后,他是会找机会恶补的。象如今的芙蓉姐夫赵忠祥,在cctv摆惯了严肃正经的面孔,可能是娱乐太少。临到老了老了,都七十的人了,还喜欢以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加上老脸,去那星空台的舞林大会里展示,从而惹得网友们一片耻笑(我看过一次他在那里的主持,现场大都是吴宗宪一人在说,而赵几乎插不上话,很不是味儿的)。但耻笑归耻笑,他仍是不在乎,还在媒体上大肆叫嚷:你们骂吧,我没关系!你们不骂我才不高兴呢!你看!人到了这个年龄他还得娱乐,标准的娱乐至死之典范呵!
所以,儿子,我想对你说,你的父母只是个庸俗之人,不能象别的父母那样给你这样给你那样,最多也只能给你一些你应当得到的爱,给你自由的童年和少年。这个原本应当说很平常的东西有时候看来也很难得。我也不管你将来长大了成个什么东东,什么东东你也还是我的儿子。常言道: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好,哈哈!我只要你在人生的每个不同的阶段做为你应该做的事就足够了。是笑时你就放声大笑,有泪时却也要默默吞下,我不要你超前,当然也别太滞后。我只要你记得:你的外公是个农民,你的爷爷是条汉子,你的父母也就是普通人!知道活着是美好的,痛苦是紧随的,拚命是不要的;幼年是贪玩的,青春是可歌的,女孩是必想的,通吃是不行的;人心是柔软的,骨头是含钙的;幸福是可塑的,标准是没有的,固执是不好的……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就算你的头不晕我的头也大了!一句话,只要你好好享受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用好友眉子常常喜欢说的话就是:“只要你幸福,至少,比我幸福!”
儿子啊,你长大会是个什么东东呢?这个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我才不会现就来揠你这棵苗,来助什么长哩!最后请允许我以曾写的《随风》中一段诗来结束本文:
当我们尚未读懂爱情的时候
青春这玩艺却转眼就不见了
而孩子们却凭借着我们的血液
在时间的酝酿下
悄悄地破壳而出
或许他们正寄托着些许我们的梦想
在阳光下踩着父辈的影子迅速成长
是的,儿子,成长吧!惟有成长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势不可挡的!这就是人生!
-全文完-
▷ 进入李光荣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