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在看了我那篇《无序人生》之后,不知为什么会联想到我跳楼,所以她写了篇《文选先生千万不可跳楼》,表示出对我个人的忧虑之心,我个人在此深谢寡妇的关心之情。
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依然还是活得好好的,干嘛没事要去跳楼呢?
所以我想:可能寡妇真的弄错了我那篇《无序人生》的中心主旨了。
我那篇《无序人生》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寡妇可能没有认真理解,不过这也不怪她,可能是我在写法上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寡妇要断定我会跳楼什么的。
其实事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在《无序人生》中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恰恰与我是否想跳楼无关,而恰恰是因为有些人想跳楼或想自杀有关,而我,则不过是因为无意中被卷入了某些想要跳楼的人之混乱的思维世界当中,并因此而给我带来很多莫名其妙的苦恼罢了。
最让我苦恼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善这类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慰某些思维极度混乱,人格类型也极端自我甚至有点变态的一些人——这些人总喜欢给别人找各种各样的麻烦,且动不动就喜欢以自杀为借口去力图吸引别人的关注:我本人早已确定这类人的神经出了大问题,但却丝毫都无能为力。
虽然我无能为力,但也想医好他们——虽然我本人不是神经科医生,也不是心理学家。
最让我头痛不已的是我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性格: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极端好吃懒做不事工作,过分唯我独尊总喜欢莫名其妙地责骂他人,极端自我且不可理喻,自闭成性人格黑暗,自私自利到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极端状态,且大多都异常地冷漠无情,尤其六亲不认到连他们的亲生父母的名字也敢随便叫,就像随便叫一个大街上的乞丐名字那样随意而轻薄。
我该如何去帮助像这类早就无药可救的家伙呢?
我本早该退出这场“拯救神经病患者”的游戏,但我最要好的朋友,却偏偏喜欢以此为乐或以此为事业:他根本无法解决那些神经病患的烦恼,所以他就天天来我这里诉苦,最后把我也搞得筋疲力尽而无所适从。
我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去帮助我的好友,但却又无能去阻止他的疯狂投入——他认为竭尽全力去拯救社会上那些还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里接受医生治疗的神经病患,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天职[他信佛教],但是他却和我一样也拿那些神经病患们毫无任何可改善的办法,所以他只能天天来烦我。
近一年半时间以来,我快让我的好友给烦死了!
我劝过他不知多少次:“放弃吧,你拯救不了他们,如果你能拯救他们,那社会上还设立精神病院干什么用?”
我在《无序人生》及《为何总要坚持错误》两篇文中所鞭笞的人格类型,就是我的好友竭尽全力打算去“拯救”的那些人,当然也是我在三十多年的处世经验中所观察并总结出的一部分人格类型。
换了我,是决不会去搭理那些人格变异的家伙的,因为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别人的灾难。
正是这类乌七八糟的人,在事实上总会让我们这些心理还算健康且正常的人,总是饱受着无论如何努力去协调也总是沦落到“里外都不是人”的无序状态与尴尬处境。
偏偏自己的好友又是这么一个偏执狂:他总认为他有把握有能力去拯救那些精神病患——事实上他当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既然坚决不肯放弃他的个人理想,那么他也只能把所有的不顺心都带到我这里来发泄。
我只能勉强可以接受几个人之没完没了的发泄,可我的好友所带来的发泄,何止几个,至少几十个,将来或许更多。
我有时想:如此偏执到底的朋友,还是断交了吧——虽然他是个仁者,虽然他是个信佛修身之人。
他总习惯于把那些精神病患们的变态思想及所有混乱无序的言论都带到我这里来,然后我替他分担一半以上的精神负担。
有了这样一个朋友,我的家庭生活可想而知:我自己心烦,老婆看我的脸色不好,更烦——而我的朋友,则依然每天都在继续扮演着他那带着“救世主”色彩的光辉角色,而最气人的问题是:到最后连我在他眼里的形象也竟然变成了需要他拯救的精神病患——我身上的所谓“不安综合症”,就是从他的嘴里给定义出来的。
2009年10月22日
山野居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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