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到雷州,十分惊奇雷州人皆善唱雷歌,皆有唱不完的雷歌。“叫我唱歌我就唱,拍拍肚皮有几缸;犹几牛车搁在宅,路远无如我歌长。”唱歌人说自己肚子里装的雷歌多,唱也唱不完。
在雷州这个地方,男男女女、妇孺老少都会唱雷歌,其普及程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这在中国民歌中并不多见。“鸡角仔,鸡角哥,飞去菜园吃菜秧,飞去南山吃竹籽,飞去海南吃槟榔。”孩子呀呀学语时,这些雷州童谣就学会唱了。
多年前,我曾写过一篇《雷州处处飞雷歌》的散文,发表在《南方农村报》上,有一位朋友看了后问我,雷州人就那么喜欢雷歌?我回答:过去雷州有一句俗语叫做“一条歌唱到城”,即雷州人赶集时沿途接连不断地唱歌,一直唱到城镇。你说还有什么歌让雷州人这么痴迷、喜爱?
我老家附近,有一小村叫鸡弄田村,我孩提时,常看到该村一雷姓老人家放牛。他目不识丁,但他放牛时,总是悠闲地唱着雷歌,他唱的雷歌全是即兴之作。晚霞消逝,鸟儿归巢,他赶着牛儿回村,才停下歌喉。那时,每当看到他,我与小伙伴们总会走近他,听他唱上几首。
在雷州人的心目中,雷歌就是他们的唐诗宋词。古人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说的是要吟诗,就必须熟读和背诵。而雷歌创作,即便是山村野夫,目不识丁,但听雷歌多了,学唱多了,潜移默化,他们创作的雷歌与专业歌手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是田园村农妇符春梅唱的歌:“无米煲饭点把火,火烟过墙任风飞;过路人问火熏乜,火熏讲娘是煲饭。”这是雷歌各种选本必收的一首,在雷州半岛广为流传,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雷州人,传唱至今。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妇能创作出如此经典之作,不得不让人为之折服、慨叹。
雷歌就是雷州的流行歌曲,不信你到雷州城乡去看看,那唱得最多、唱得最响的,就是雷歌。那唱得最出色的被称为“歌王”。雷州人以雷歌来讲述事情、表露情感、渲泄情绪,自古以来就有以歌会友、赛歌选贤、以歌传情……
雷州自古是歌海。千百年来,雷州人民即兴而作,出口成歌,留下成千上万的精品佳作。雷州市先后出版了《雷歌三百首》、《雷歌大全》、《雷州歌大典》和《雷州歌精品鉴赏》三部著作。何安成著的《雷州歌精品鉴赏》一书,所选的是一批雷歌经典之作。
犹为值得一提的是:雷州市田园村出版了《中国田园村雷歌集》(花城出版社出版),全景式展示了田园村村民,自明末清初以来的持续不断的民间文化活动。一个村庄竟能出版雷歌集,这在全国也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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