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像是不同的车辆,停在了十字路的对岸,绿灯一亮,就不约而同的驶向不同的方向,我们想要跑在同一条路上,
却不知道怎么就扭转了方向盘,你我失散,在热闹非凡而又指示明确的十字路口
第一节(走散在十字路口)
清晰的记忆像是在开玩笑,抑或是在嘲弄,院落里爬山虎的充沛和旺盛在讽刺着我苍白而清秀的脸。
竹藤椅上的我失落在一片泪的海洋里,在自己的慌乱中我写下了这么一句冷静而荒芜的话。
是的,在日的仓促下,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拉着长长的影子,静谧的书房里,搁置着一片静止的苍凉,我手拿着《琥珀》却像是熟睡了般,书页静静的躺着,只是偶尔被风吹动着沙沙作响,是一幅安详的画,只是唯独那流淌在清依脸上的那两行泪,让人不觉悲从心生。
黑幕中是雨催醒了沉睡的我,醒来的我像是做了个梦一般,梦里不知雨中花落多少瓣,只是看到了雨蒙深处的欢乐现在怎么也触摸不到,稍作一怔的我彻底的醒来了,只感到凉风阵阵,连心都冷到了,凉了。
下意识的楼着双臂,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从心底憎恶起了这个该死的雨天,是这场雨浇灭了我的幻想。
回到大厅,我才清晰的明白,一切都不在了,漫依永远也回不来了,原始部落只是一场荒唐的梦。涵依走了,带着对幸福的执着,而溪依,我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了方向,失去了期待,而自己仍然是清醒在自己的痛楚里伤神。
整理着属于自己的手札,我感到了一中久久回荡的温暖,而同时也听到了声声不灭的叹息。
或许,真的是错了,错在了坚持,错在了顽固对抗现实,但是我仍不能够明白的是,为什么简单的追求会令原始部落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如果说在一季大家都选择了放弃抵抗,那太阳的温暖真的会在另一季照亮全身吗?
有些事,有些情,那么的不了了之,而又那么的深深难忘,这不是情怀的抒写,是捉弄的命运。
你们是流动在林里的溪泉,轻慢,洒脱,是自然的灵力的动感奏曲,所以爸爸的落寞告诉我。你们一定会淡然处之于世,烈然溶之于情。这是我避而不舍的彷徨,我害怕面对你们时的苍凉,我的孩子。爸爸就是这样的悄然离开,没有掷地地之声,却激荡了开了我心中的波纹连连,只是那时我从未意识到,他却从来不曾离开我的生命。
那一年我十八岁,在花开的热烈的季节,我失去了最亲的人,也失去了从此的热闹,那年的寒秋对于我来说却似乎不是那么的冷了,也不是那么的荒凉了,因为春亦如此!
爸爸走后,我和漫依就不再说话了,在无须言语的世界里,我知道漫依是荒凉的,无助的,有时候看到漫依一个人伫立在丛里的单薄,我的心隐隐做痛,但是在迈步朝近的时候,我却像是在宽容我的敌人,我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她是我的姐姐,我知道对于她我是没有恨的,尽管从某个角度说是她剥夺了爸爸,阴影了我18岁的天空,但对于我之所以选择从此与她不再言语,是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漫依错过了太多,忍受了太多,如果是我,说不定就早已经失去了奋斗的勇气。
记得她读大三回来的那个暑假,我看着她与以前大相径庭的神态总是很好奇,我不知道我一向活泼开朗的姐姐,是遇到了什么,藏着一些什么样的秘密,我总是很想问一下,但她似乎是发现了我看她时眼里的不确定,总是能在我欲言的时候,柔柔的一笑,告诉我她很好,我只好是止了我的好奇和疑问。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每天都愉快的享受着。
姐姐,我们出去逛逛把,我想买衣服了,我突然缠着姐姐不放,漫依在我的狂轰之下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哇塞,姐,这个店的裤子超好看啊!我们赶快去试试把,我拉着漫依就往一家叫做狂野风格的店里冲,我一连兴奋的试了好几条裤子,但是姐姐却没什么反映,和以前可大不一样,我于是自作主张的拿起一条裤子往漫依面前一放
姐,你穿一下这条把,肯定好看
我不想试了,你选好了就快点把
恩,老姐,你真是扫兴拉
这时一旁的老板娘却突然笑着说
小姑娘,那件不适合孕妇穿,对胎儿不好,都要当妈妈的了,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好看而冲动的乱穿,这孕妇的着装是要有讲究的,看这些把,这些比较适合怀了孕的女人,那阿姨边说边往一旁的衣服指,都是一些比较宽松休闲的。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姐还没嫁人呢,还在上大学勒!我感觉那阿姨的话太搞笑了,立即回应了她
谁说不是类,现在很多大学生不都是来这套的,我看的很准的,是怀孕了。都四个多月了把,看的都很明显了,还像是个男孩哦
我以为是卖裤子的阿姨在和我开玩笑的,刚想说话,却听到了姐姐的怒骂声
你这人有毛病是把,我爱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罗嗦那么多做什么,你凭什么唧唧喳喳的,告诉你,就你这破裤子我不稀罕。姐姐说着就气呼呼的走出了店,都忘记了有我还在,我都有些发愣了,觉得阿姨说的没什么啊!做什么发火啊!想来那卖裤子的阿姨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见姐姐给了她颜色,也骂开了
你个小骚货,做了还不敢承认了啊,丢人,都为你丢人啊!
我听着那卖裤子阿姨的话,不知所措的灰溜溜的也逃走了,但那骂声像跟出来了一样,一直在我耳边阴魂不散。
我的整个逛街计划就是这样的夭折了,我自己都觉得可惜,但是我一想起那阿姨的话和姐姐恼羞成怒的表情,浑身的感觉不自在,我像是在做了一场梦,刚从梦里惊醒。但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接在梦后面的又将发现什么,我只是感觉有点恐慌。
回到家里,姐姐一个人锁在了屋里,连午饭都没有吃,爸爸喊她的时候,她只是说不舒服,没胃口,不想吃。我拿着筷子,也有些若有所思,但我还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感觉气氛已然不对了,四周充斥着爆炸燃烧的气体。我也是忽忽的啪了两下饭,便没有胃口了
你们这是逛街累到了?爸爸奇怪的问,怎么都不想吃饭,清依啊!你们不是中暑了把?
啊!哦..可能是把,我正在想着上午的事,爸爸突如其来的问道
哎,让你们不要乱跑,瞎逛,这下好了
我冲着爸爸做了个鬼脸,因为不想让他看到我隐藏在脸下的疑问
就你还永远像是个小孩子,看漫依,大三岁就是大三岁啊!
我没有说什么了,就是笑了笑,因为姐姐本来在我眼里就是最优秀的,爸爸我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那话总是想起,而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暑假两个月都快过完了,我怎么好像从来没看到姐姐来例假啊!听同学私下说过,好像女生只有在怀孕的情况下才会例假消失的,难道姐姐真是?还有那次看着她早上起来好像很恶心的样子。啊....我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不会的...我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然后还是强迫自己睡了。
就这样又过了舒适平静的几天,我上次在图书馆借的书看完了,在家又无聊,外面太阳又大,于是我想到姐姐房间拿本书看看,我自己就去了漫依的房间,她在阳台那里看书,我就懒得说了,恩,又有这么多的书,《意识流派的作家》《审美情趣》突然我看到书桌上的一本《自然哲学》于是很兴奋的拿了起来,扑,哦是什么掉了,我捡起来一看,却被彻底的惊呆了,顿时就像是傻了帽
验检报告;
林漫依,女,21岁
验检结果;怀孕,四个月零八天
另外还有一些医生潦草的说明,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心里像是突然就被挖空了,听到了脚步声,我赶紧匆忙的从漫依的房间里溜了出来,我很害怕,害怕人发现了我的发现,我知道了这是梦后的恐惧。
幸好,漫依没有发现我,她还在阳台呢,是我自己太恐慌了,都产生了幻听,以为是脚步声来了。
我来到客厅看电视,突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除了现在的电视声,没有其它的声音,安静的很,我想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连几天我都不敢乱说话,也怕和漫依说话,我怕我不小心说搂了嘴,因为我多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我一看到漫依就问不出口,这她好不容易努力想隐瞒的秘密,而我却要当面质疑他,她会怎么做啊!那样她觉得多丢人啊!有时候甚至是她的眼睛我都不敢看。
清依,在想什么呢?
恩..啊.没想什么..可能是困了把!说着我就往房间走
哎哟,痛死我了..原来我想的入神了,都没有看到转弯,碰到了墙壁..我自己揉着脑袋走回了房里,留了漫依一个人在思索我这突然的心慌意乱。我想以她的聪明。我是逃不了的了。
这样子我忐忑的过了几天,第一次我知道了原来一天可以是如此漫长,原来还有人希望快点把时间过完。漫依把我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写在了表情里,这让我像在临审一般。
吃完晚饭,漫依突然对我说
呆会到我房里来一下
我恩了一声,我像在期待着这一刻,又想要挣扎掉这一刻
我低着头,走进了漫依的房间,我把波动的情绪努力的按奈着
姐,什么事啊!
你知道了的,漫依一副看穿了我的样子,而那时我到像是一个错了的孩子
什么啊,我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支吾着回答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把,就是我怀孕了的事,我知道那天你进了我的房间
我,我不知道,这不会是真的把,我在推托,却又在寻找答案,所以我一下就供出了我自己
是真的,还有,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啊
我..姐,我不相信
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大学就这样,我只是其中的一个。漫依把话说的事那么的轻松,就像是在开一个玩笑,开在别人身上的玩笑。
可是..你..
我很乖,是好学生的是吗?这些都是过去式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是你今年还是考的年级第一?我诧异了,难道那些奖学金只是一个笑话的完美落幕
这能代表什么吗?我的将来,还是我的幸福。漫依突然语气逼人的问着我,用凌厉的目光把我看的失败了
姐,为什么?怎么会发生这些,还有你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我并不想接受的事实
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很无奈的心情,还是对我的嘲讽,漫依竟又重复了这句话
我怕爸爸难过,怕我难过..怕我高贵的姐姐就此堕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竟说出了这些
你关心我?她的话语冷淡到了结冰的时候
我不应该关心我的姐姐?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变的这样了,回来还好好的,刚刚还好好的
我怎么变了,不就是你说的堕落了,你高抬我了,我还没那么好的应变能力,你说我一直好好的,那是你看到的,我只是不屑于告诉你,我只是懒得告诉你,我怎么好了,我凭什么好好的啊!说着,漫依竟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我没有在说话,我感觉我姐姐的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而现在她要释放出这些压抑着她许久的委屈,好似爆发的火山,而在爆发之前,它也是那样的安静,一切好好的
漫依哭了很久,然后是久久的沉默,我们谁也没说话,因为这个时候对于相处了17年的我们来说太陌生了 ,有撕心裂肺的疼在心里纠结着缠绕。
你回自己的房间去把!漫依很久之后也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站起来往外走,我不会告诉爸爸的,你自己想办法把孩子打掉把!我浅浅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像是无关痛痒的样子
直到凌晨了,我还是在床上翻滚着睡不着,眼睛都浮肿了起来,也在幸灾乐祸的看笑话。我想起前后差距突然变异的漫依,心还是疼的厉害,文字像是丢失了,我都找不到了语言。我知道能让姐姐这样的一定是不简单的伤害和变化。只是我还无法想像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可以在一夜这样的短暂中就那么的变了,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的疑问会不会有一天我自己能找的到答案...有一天我能明了了漫依现在的伤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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