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沥的风,裹挟着道旁那梃白杨的最后残叶在我眼前划过一道枯黄的影子。抬头那挺挺的树正骄傲的矗着。虬劲的枝冠上擎青色苍穹,它奋勇的生命一枝枝孤挑着,它桀然而立,它傲视一切。它当然可以骄傲,由其是对我这样的人骄傲。我只是他身下一个过路的颓然生命,正如它脚下曾路过的蝼蚁飞虫。秋风正然,却在败草土沙中命竭残喘将亡。还不如那行将腐朽的落叶可在融土之前在空中飞舞一段。那也许就是它为那曾经的风华举行告别演出。
秋是北方最美的季节。这一点我是认同的。我所知然的秋是但不需要“红霞起青峦”的。红色是本不属于秋的,也许是遍山乔灌的葱绿太过羡艳人们对烂漫红花的推崇,而去把那些花儿退去的红装偷偷涂抹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侵撷之作当然只能有其形而无其魂。所以那些秋红大都是斑驳的一片,没有丝毫的灿漫。我是但不会欣赏这杂错的景致的。只有那灿烂的金和清怡的蓝当然还有那漫漫的白才是真正属于秋的颜色。金色是幸福的收获,清蓝是幽幻的希望,而那白除了漂泊的云还有就是空白的心际。等等还有一种白是否淡薄了呢?就是我身前这高傲的白杨。秋风的萧瑟荡去那一冠繁华之后就是这秋风中直挺的白色身影。北方的秋是最美的,不是因为那漫野的金色,斑斓的山林,而是那直晃晃一矗青白。你看到了这高昂的身形,你也就看到了北方的秋。
如果说那褪色一身青素的白杨是秋的身形,那萧萧的风就是秋的灵魂。没有白杨的秋不象北方的秋,没有风的秋就不是北方的秋了。没有任何一个季节会如此与风筋骨相连。不知是秋唤来了风,还是风撷来了秋?当葱绿被几丝清爽涤荡出些许斑驳时我们就知秋来了。当鼻翕触到的气息直扑肺腑时,我们吸收了清新排弃了俗尘。此时风劲叶零,残阳映山。最好的去处那便是山外莽原,旧村古道,白杨沐风,淩泉箫水。可踏秋歌而行,淋秋风而叹。烦杂远去,浮尘寞寂,可扶箫轻绫,望雁归南。
将我卑微的若弱身形,影放在苍茫之中,闭目而思,我的灵魂若离我而飘逸升空,去俯瞰我的身形,也许已难辨,是因我早已溶解在这惶荒的秋色之中。此时的我定在风中歌唱,歌唱那触心的叹息,还有那矗立的一影青白。青白的白杨,淡然的一屡秋色!
-全文完-
▷ 进入叶飘翎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