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是一酒店领班，人长得端庄秀气，楚楚可人。

第一次见婷婷，我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个感觉。反正有过目不忘，一见钟情之复杂的心理反应。就像患了h1n1禽流感的病患，成天再无它念，唯一想的、希冀的、就是这苟且偷生，夫妻本是同龄鸟什么的……

哎，有时间吗？我打电话给她。

怎么？

想见你。

这不是见着了吗？她呢喃着说。

不是这么见，是想请你吃顿饭，想吃啥我都请。

婷婷开始是拒绝我的请吃的。她说请她吃饭的人儿很多，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我知她话中没说的意思，就说我是好人，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就一顿饭，毫无非分之想。

第一次跟我吃饭，婷婷其实很不情愿，迟到了大半个小时，连一句内疚的话都没对我说。就这么与我话不投机面对面地坐着，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吃得津津有味……唯一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她吃饱后说的那句：我吃饱了，还有别的项目吗？什么？我没反应地所答非所问；而婷婷，像似知道答案似的起身说她要走了，连等都没等我，就这么消失在了外面的世界，留下了一寂寞的世界给我，让我沮丧了好些天。

我说不上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婷婷，自见着婷婷，我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婷婷，想为她做点什么。有朋友说我这是单相思，还有朋友说我已经暗恋上了婷婷，问婷婷对我的反应……她也爱我吗？我无数次问自己，还真的很难从婷婷的言语中感觉她对我的爱，是真是假。

就说那次，婷婷说她手机坏了，问我哪有修手机的？我给她找了一熟人介绍的修手机铺（个体户），问她可以吗？她说算了，她信不过个体户。后来在我向她保证如果修不好，就给她买一新的，她才勉强同意跟我去了那家修手机的铺子，没怎么询问，手机铺的老板就说她的手机修不了，得去专卖店……我后来履行了我的承诺，给她买了一崭新的手机。看她脸上阳光灿烂，我以为她会对我好点，可没想她却说这手机是她打赌赢的，谁也不欠谁，要我别想歪了。再就是另一回，傍黑天她主动打电话给我，问我这会在哪？我说在家上网。她说她被车碰着了，问我这会可以去她那吗？“你在哪？伤得严重吗？”她说在中医院路口，碰着腿了，连路都不能走了。“你等我，我这就去你那。”去了才知她有男朋友，对她体贴入微，让我甘拜下风，只能配合着她男朋友送她去医院，再帮她俩拦出租送她俩回家……好些天后，她说那男孩爱她两三年了，可她一直没答应他。她问我对那男孩的感觉怎样，还说她以后不会见他了。

嗳，知我今天遇见谁了？

是那男孩吗？

不是。

哪是谁？

房管局的一个科长，说只要我跟他好，他可以送套房子给我。

多大的房子？

说是一百多的。

他不会是在骗你吧？

我其实很不理解婷婷，跟我好像还没好到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步，可她什么都跟我说。譬如那房管局的科长，婷婷说人家答应给她套房子，房产证的户主落她名下。我问为什么他要送房给你？是不是你俩已经……后面的话我难以启齿，婷婷就说她跟他才见面，连手都没碰过，她也不知人家为啥要这样对她。还譬如婷婷每次相对象，她都会跟我说。今天是这明天是那，说得好像都蛮中意的，可后来都无声无息，问她，她说散了，俩人不合适，别的什么都不说。

有朋友知道我跟婷婷的事说婷婷这是试探我的反应，问我是不是向婷婷求过婚？我说我求过，可婷婷没答应。说我俩不可能，绝对地不可能。朋友问我怎么个不可能，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一头雾水，至今还混沌在盘古开天地之前，一片惘然。

实话说，我觉得婷婷还是蛮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因婷婷曾说她跟我一起没负担，最放心。按婷婷自己的说法，她若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法给她摘；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我都会让她心想事成，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只是我知道自己也是有限度的，就像她对我也有限度一样，她说她只是把我当老人家来看，我也只是在我与她的身份互换中，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满足她。也许就是因为我俩过于理性，才闹得至今俩人都陷入极度的烦恼中，说不出道不白的。

嗳，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

能请我吃饭吗？

可以，去哪？

我想吃火锅，地点由你选。

我没想昨晚的约会她会喝酒。主动要了白酒，跟我齐眉举杯，还说她喜欢车，问我是不是可以买部车给她？见我犹豫，她说她不是要我买车给她，而是想合伙跟我共同拥有一部车，平时她开，我需用时先济我。开始，我还觉得好笑。一端庄秀气，楚楚可人的高傲女子，平日里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连手都没让我碰过的她，是不是酒后失言，说了她不该说的话？后见她愈发地不可收拾，竟然要我扶她去酒店，说她今晚不想回家，非要我答应买车给她……我才知她这并非酒后失言，而是借酒说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怎么是好？违心地送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豪华酒店，看她倒床上的懒散，没一会就像没我这个人似地宽衣解带，我难按奈自己体内的热血沸腾，早就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我不知别人遇到这样的情景会有什么动作？遇风尘女子，你可以讨价还价一y*情，也可以一走了之，对得起良知、对得起家人、更对得起这整个社会的道德规范。可眼前的婷婷并不是风尘女子。更不是那网上约好，第一次见真人的一y*情网友。几百回梦中期许的男欢女爱就在眼前，而这一切不正是我盼了又盼，想了再想的吗？目呆呆地矗立在婷婷的眼前，看她一件件脱去她的衣裤，最后剩三点进了卫生间，我真的很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明日忧愁愁更愁？

嗳，你爱我吗？

点头，伏在她赤条条的身上，我什么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唯有她存在于我眼前的世界里。

我其实也想爱你，可我能吗？

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用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看她高耸的ru*房。

我的ru*房好看吗？

好看。

我的身体好看吗？

点头，我将身体从她身上移开，让她赤luo地身体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想要我吗？

还是点头，视线从她的眼前移向下面，看见的是茂密的森林和那潺潺流水的小溪。

我不知关键时刻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承诺，想自己一次都没对她违背承诺，急功近利的欲望就这么嘎然而止，让她不得不张开微闭着的眼睛问我：怎么？我无法说出我当时的心情，在她双手的揽压下，再次嗅着她肌肤散发出来的芳香，如孩儿伏在母亲的怀抱，许久许久……她后来说了她的烦恼。说她常想我唯一能给她的就是礼物。小到玫瑰、戒指、项链、手机，再就是日常用品，大到什么，会是车、房子、票子吗？她望着我，很深情，很失望地望着我，最后，她把我给推开，说连这我都不能给她，她知道我不会给她，只是自己不信任自己，想证明给自己看……

夜很深了，我无地自容地退出她住的那间客房，灰溜溜地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对得起良知、对得起家人、更对得起这整个社会的道德规范。而婷婷背对着我的哭泣，愈来愈像渐起的浓雾，从黑暗中涌来，寒气逼人，让我心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