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通塔位于楚州城西北隅,濒临古运河,与一弯明镜如勺的勺湖连为一体。有了这座塔,不仅勺湖园格外壮观,而且整个文化古城也显得典雅而富有神采。
站在塔下,我抬头仰望,只见它巍然耸立。
“塔的色彩淡了。”。是从后边传来的议论。再观之,塔身确实因时间而淡;再看游人,了了无几。人们对它的认识也淡了。然而,你若往深处考虑,中国画家素养越高画境越淡,何况这古塔呢。
文通塔原为木塔,现存砖塔为北宋太平兴国九年(公元984年)改建后的模式。七层八角,砖迭出挑而成的腰檐六道。五层以上是穹窿式八角形藻井;底层较高,下部砖壁略向里收进,塔身呈抛物线状。顶层有一尊慈祥的观音菩萨端坐于莲花峰上;底部有四尊释伽牟尼塑像头顶华盖,相背而坐,面朝四方,惟妙惟肖,神采奕奕,显示了我国劳动人民高度的艺术天才和创造才能。
登塔并不困难,因为它有塔阶,可以帮助我们向上攀登。当然,切不可性急,应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谁要是想一步登天,必定会中途气衰力竭。
登文通塔,让我首先想起的,是吴承恩在《西游记》中有关对龙兴寺的描述,还有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的叙述,原来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缘由,竟和这文通塔有极大的渊源。
文通塔原是龙兴寺建筑群之一,建于西晋大兴二年(319年),月氐国沙门竺昙于天竺大赍本婆罗门经达玉门,因居敦煌,世称敦煌菩萨。后游历各地,于永嘉二年(公元308年),由广陵抵山阳,得募地四百余亩,在古城西为其筑坛建刹,先为正法华院,后曰法华禅院。唐女皇武则天信佛,诏西域人僧伽大士来华传教,僧伽大士来楚州时,是则天光宅元年(公元684年)冬,并安居楚州法华禅院。景龙二年(公元708年),中宗诏大士入宫,改法华禅院为“龙兴万寿禅寺”,赐田1000亩,龙兴寺走向了鼎盛,文通塔也被封为尊圣塔。到了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龙兴寺衰落,其旁文通寺兴起,故改名文通塔。
文通塔可算是真正的宝塔,福塔。明正德六年一场特大火灾,千余间庙宇顷刻间化为灰烬,然而,它却犹如有神力护佑,安然无恙。这时,出现了一个小明来的禅僧,他“……长眉覆碧眼,短发白皑皑……车马前后走乞食,双足都不染尘埃。”这位赤足踏雪,执意苦行的高僧历时13年,募得万金,终于修复了龙兴寺。又过了几百年,遇到日本侵华,鬼子为了构筑碉堡屠杀中国人,便将寺拆光,独留文通塔。塔的存留,可能是侵略者对它与佛的敬畏。
耳际传来几声鸟鸣,侧头望去,噢!原来是鸟儿从这儿飞过,大概看见这四层塔窗里有人,惊飞了它,留下了几声鸣。
“今天登塔,真的该谢谢您!”我正准备从塔窗向外看楚州城的全貌,由我作导游的外地朋友高兴地对我说。我告诉他,其实我应该谢谢他,我虽土生土长却就没来过,若不是为了陪他,我还是不会来登塔的。他不解地问我,为什么?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因为太容易了,随时都可以来,所以也就一直没能来。”是的,我们总是追求那些难以得到的东西,而忽略了唾手可得的一切。
从窗口凭栏远眺,那平时崛起的高楼,烟囱林立的工厂,莺歌燕舞的学校,轻舟嬉波的湖水,桨声欸乃的运河,尽收眼底,多姿多彩的古城新貌,美不胜收。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学生的声音传入耳畔。朋友问我,这是谁的诗句。我告诉他,一代伟人周恩来总理童年时曾到勺湖划过船,曾来登过塔,曾在塔下放飞风筝,这是周恩来总理在南开读书时的豪言。他为此宏愿奋斗了一生,甚至自他走出淮安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文通塔,与镇淮楼,是最能体现淮安历史文化的标志性古建筑。与文通塔有关的传说很多,其中有一条传播较为广泛。
清朝大学士汪廷珍是淮安河下人,在朝中他常常炫耀家乡的人文风采,因此,有些大臣很不以为然。道光年间,有个大臣路经淮安,他决定停留几天,一来观赏淮安的名胜古迹,二想试探一下淮安是否如汪大学士所说的文化底蕴深厚,老少皆能吟诗作对。谁知一连几天,他从南边的文庙,北边的文楼和东边的文渠,都碰了壁,他出的对子老百姓皆能对答如流。他不死心,临行时来到西边,许多人来送他,他立在船首,抬头望见一塔,一问知叫文通塔,心想这 “四文”到过“三文”,何不再用这“一文‘来试探一下,也可以借送行的官员及绅士来炫耀自己的才华。他望着文通塔,略加思考吟道:“一塔巍巍七层八角四方”。送行的人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只是见他嘴动,或者说连他的嘴动也没注意,纯粹是礼节性地向他摆摆手,至于摇摇头,那可能是他的错觉,或者是站在那儿的人对他否定的议论。他见状,很得意,回京后,就将此事说于汪廷珍,并讥讽道:“淮安人也不过如此而已”。汪廷珍听了,哈哈大笑。这名大臣问,你为何大笑?汪说:“送行的人摇头是不想答对,给你面子,摆手是已经答过了”。大臣问:“何以见得?”汪廷珍举起一只手摆了摆说:“你看,孤掌摇摇五指三长二短,与你那句不是绝妙的对子吗?”那大臣听了,恍然大悟,连声说:“妙哉!妙哉!淮安真是文化通天”。
讲了这个故事,朋友说,我喜欢这个故事。这故事虽属民间传说,然而,确也可充分说明淮安是个历史文化名城,文人荟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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